野外凶險,這是如今希望星人的共識,任何一個毫不起眼的物體都可能是致命的殺手,野外的物種也很奸猾,沒有一定的把握,便是小小的昆蟲都不會冒然攻擊獵物,所以陳飛原地站了半天,也沒有受到任何襲擾。
現在腐葉下面的不明物體追襲陳飛,那一定是自覺有必勝的實力,陳飛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左跑右跳,就是不讓它追上,偶一抬頭,驚訝地發現胖子和士兵的尸體已然變成了骷髏。
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他們吃掉的陳飛來不及考慮,也不想去考慮,他全神貫注地與腐葉下的聲音捉著迷藏,不知不覺就跑出了數百米去,悠忽一個轉折,拾起一根粗壯的樹枝,回頭朝著身下扎去。
樹枝探進了腐葉里面,卻沒有踫到任何阻礙,這畜生身手敏捷,竟繞開樹枝,從邊上奔了過來。
陳飛不信邪,橫豎胡亂拍打,打到第十一下的時候,終于「啪」地一聲,擊中了硬物,一只黑黑的東西被抽了出來,撞上一棵樹的樹干,掉在腐葉上面。
那東西長約五十厘米,全身布滿甲殼,長著八條毛毛的長腿,腦袋奇小,模樣像個gui頭,每隔幾秒鐘,gui頭頂端就裂成四塊,從里面伸出尖錐樣的口器,呼吸一下,然後再極快地縮回去。
陳飛曾在圖書館看過物種百科全書,知道這東西名叫甲蝗,以行動敏捷殺人如麻著稱,若是被它的口器咬住,普通人會在三秒內失去意識,然後身體在一分鐘內化成鮮女敕的肉汁,被它美美地吸食掉。
一見是它,陳飛轉身就逃,他不敢往密林深處跑,朝著記憶中的海岸方向狂奔。
那只甲蝗被陳飛一樹枝抽蒙了,這時恢復過來,八條腿撲騰兩下就翻過身,甲殼朝兩邊裂開,一對墨綠色的翅膀伸展而出,竟垂直飛起,追了上去。
陳飛跑得歡暢,兩旁樹影連成一線,除了正前方有限的一塊空間,別處看上去都模糊不清,顯然速度已經快到一定程度,突然身後嗡嗡之聲由遠極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只號稱上天入地無所能的甲蝗追到了。
樹枝還在手里,陳飛听聲辯位,等甲蝗追到後方不到半米時,突然回身打去,可惜那畜生似乎早就預料到陳飛有此一招,先一步飛高避了過去,陳飛罵了一句︰「算你狠,」繼續往前跑。
雙方一路糾纏,只要離得近了,陳飛便打,甲蝗大多憑借速度躲開,有幾次被打中也能極快地再追回來。它也嘗試著去攻擊陳飛,卻都被陳飛化解,陳飛躍過一處茂密的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到了海岸邊。
直到此時,雙方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
甲蝗怕水,在灌木叢邊上盤旋飛了一段,用它特有的語言向陳飛父母問了好,然後悻悻地飛了回去。
看著它落寞的身影,陳飛重重地呼了口氣,坐在高高的礁石上休息一會,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了,自愈異能耗能很大,再加上一段生死逃亡,陣陣虛弱感便侵襲而來。
森林是不敢去的,天知道又將遇到什麼樣稀奇古怪的生物,陳飛沿著岸邊行走,手里捏著石子,眼楮不時瞟著海里,期望能打上一條魚果月復,結果走了兩個小時,一無所獲。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陳飛在岸邊沙灘找了個背靠大海的石頭,冒險去林子里撿了幾根帶葉的枝子,在石頭旁架了起來,恰好能容陳飛的腦袋在里面,然後他用沙子把全身覆蓋,就那麼躺著睡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飛被一聲鳥鳴驚醒,起身一看,頭頂有一只白色的凶鳥過路,連忙抓起預備好的石子,一踩石頭,跳起了五米高,胳膊一掄,石子勁射而出,正中凶鳥月復部,凶鳥打著圈掉落下來。
陳飛奔過去撿起,就著海水洗掉沙子,先喝兩口血,呸了一聲,自語道︰「咸了,」待血水把海水沖走,這才咕咕痛飲,一股熱氣從肚子里溢往四肢百骸,當真舒爽。
又吃了些生肉,解了饑餓,陳飛把凶鳥內髒掏空,只留下鮮肉,月兌下上衣包了,光著膀子繼續順著岸邊走。
就這樣走了兩天,上午時分,陳飛忽然在沙灘上發現了一跟木樁,深深地扎進地里,那木樁削的規規整整,顯然是有人加工而成,陳飛大喜,知道離得人煙近了,加緊趕路。
此時凶鳥肉還剩了一只腿,卻由于嗓子干渴異常,吃不下去,若非看見木樁,陳飛都準備去林子里拼命了。
三個小時之後,前方果然出現村莊的輪廓,陳飛施展超視距,只見村里的房子都是木質結構,統一樣式的二層小樓,村子中央是個小廣場,有個石頭砌成的高台,不時有人在高台旁經過,身上扛著血淋淋的凶獸尸體,一個小孩抱著一台樣式古老的無線電收音機從一座木樓里走出來,到小廣場的高台上去舉著尋找信號。
見此情景,陳飛松了口氣,心想還好,不算太原始,這兩天他一直擔心流放之地還處在原始社會,那樣的話可就太沒勁了,現在看來顯然並非如此。
陳飛把上衣穿上,一步一步地朝著村子走,忽然頭頂「嗚」地響起了沉悶的號角之聲,同時一支羽箭射了過來,直取陳飛腦袋,陳飛矮身避了過去,喊道︰「我沒有惡意。」
回答他的是另一支羽箭。
陳飛抬頭,只見沙灘旁十米多高的樹頂上,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正靈活地攀著樹枝,跳躍著往村子方向逃去,再看村子,老幼都進了屋,十幾個精壯的漢子正在廣場集合,其中一人一指陳飛方向,漢子們便手拿刀斧沖了出來。
陳飛看他們的架勢,氣勢洶洶的,怕他們上來啥都不說就開砍,老遠就舉著雙手,釋放善意。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尤其有名的惡地,和當地人搞好關系是生存的第一奧義,陳飛向來奉行此原則,至于在學院里的情況,只能說那是遇人不淑,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