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七彩神針
前進中的張安在聯想到利用聖蓮加強自己神魂的強度的同時,心里也很明白這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張安已經可以感覺到天雲子已經不再像剛剛那樣暴躁,他知道自己真正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天雲子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真正擺月兌冰蟾的干擾,到那時候也就是張安和這些天地元氣遭受覆滅的時候。
情況緊迫之下,張安靈光一閃,一個絕妙又幾具冒險的方案浮現在自己的腦海。
借力打力,借勢化勢,他要利用天雲子將游走在周身的元氣完全煉化,歸為己有,真正和自己性靈相同。
可這個想法毫無疑問面臨著一個無法避免的危險,即使這個危險也只是在「可能」的範圍之內。
因為就連張安自己也無法保證他就真得能夠在這些元氣被煉化的情形之下不會反被天雲子使用,在這一過程中他必須不能有絲毫的分心。
意念我有的是,張安想到,內心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一陣興奮。
凝神,化元,一股股真真切切地真元在周身流轉,興奮令神魂發出一閃一閃的亮光。
石洞的地面上,緩緩地站起一個身體,頭顱漸漸揚起,一張清秀的面龐卻時不時地發出邪惡的冷笑,那笑意像是不恥這世間的一切。
眼楮望向聖蓮,透露著輕蔑的意味,「乖徒兒,放手吧!」
他的神情就那樣停滯在這一幕。
體內的神魂听到這句嘲諷之言,瞬間一陣劇烈的晃動,像是要飄散而去,只是轉而又似堅定了某種意志,再一次風雨不動安如山。
「你在緊張,你更在恐懼,不是嗎?」神魂中幽幽地飄出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張安這句話卻像恰好戳到了天雲子的痛處,神情一時反復變換。天雲子原本的確是在故作鎮定,他知道修士的元嬰一旦損壞,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為一空。
天雲子把奪舍一事看得太過簡單了,先前雖然掌握了冰蟾的奧秘,但他知道自己無法將其完全消滅,這終究是一個隱患。
而現在他又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為張安煉化元氣,這些元氣現在反過來攻擊自己,他心里清楚如果他傾力一擊,還是很容易解決掉那絲元氣的。可是此時這具本來屬于張安的身體現在自己正佔有著。
他無法做到將自己剛剛得手的一副軀體轉瞬毀滅,他不甘,可天雲子體內狂暴地真元有著毀滅一切之能。
再一次感受到天雲子元神的顫動,張安越發堅信了自己的推斷,天雲子沒有立刻毀滅自己的原因就在于此。
聖蓮之上,那一縷青煙忽閃忽閃的靠近一個嬰兒狀的物體,聖蓮外敖天嬌和天雲子都屏住了呼吸,額頭和臉頰上閃動著亮晶晶的汗珠表明了他們兩人的緊張。
「夠了!」天雲子抹了一把汗水,大聲吼去。
神魂卻似沒有听到這話一般,仍舊執著地向前挪動著。
「你想同歸于盡嗎?」
張安這時停了下來,當生命越來越靠近自己時,他越發地知道活著的難能可貴。
「對了,就這樣,你很聰明,可是你不覺得你的神秘會越發刺激為師的好奇心嘛!」天雲子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張安知道天雲子指的是他體內的那些奇怪的天地元氣和那個將他折磨的苦不堪言的冰蟾,可是此時他卻知道自己沒時間又不願意糾纏這些事。
「我有的選擇嗎?」
「你難道不想選擇嗎?」天雲子意識到張安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語氣,立馬反駁拆穿張安內心真正的想法。
「說吧!」張安雖然這樣回復著,心里卻提起一萬分的警惕,勝利的曙光還沒有完全迷失張安的雙眼。
「我們一起退出,我數到三開始!」天雲子主動要求道。
「好!」
「一、二、三」
「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兒。」原來天雲子和張安在三聲過後都沒有移動分毫,很顯然他們誰也不肯先一步退讓。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張安發出一句嘲諷的聲音。
這一次他們沒有需要計時,互有默契地同時退去。
天雲子需要麻痹張安,而張安需要找一個契合點。
天雲子的元神從張安身體的中央漸漸移出紫府,而張安攜著自己的那縷神魂微微偏離天雲子的元嬰,卻絲毫沒有徹底放棄的意思。
他們都知道紫府的重要性,張安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他知道很有可能將重獲自由,有了自主意識。
此時兩人神經同時繃緊,張安需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回自己的神識,但他還在等待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等到了。
就在天雲子要將自己的元神徹底與張安的紫府分離時,他突然一反先前的順從姿態,真元狂暴而起,他要在邊緣徹底摧毀張安的神魂,讓那些神秘的真元和神魂一起見鬼去吧。
天雲子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動在于他內心對張安的不信任,他不能保證張安還有什麼神秘的後招,看到張安臉上得意的微笑,他立刻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離開紫府的中央,他不再擔心同歸于盡會毀了張安的軀體,最多已經對張安帶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傷害而已。
天雲子眼中此時只有張安的驕傲和大意,他為自己略施小計就將張安引入陷阱感到興奮。他相信張安不知道他先前對他所說的「同歸于盡」是假的,那不過是讓張安麻痹大意的第一步而已,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棄張安這具身體。
「太完美了!」天雲子浮出一絲笑意,並漸漸拉大。
張安的神魂搖搖欲墜,處于一種似散非散的狀態,無數的真元瀑布般的向張安傾瀉而去,洶涌地要將張安淹沒。
「灰飛煙滅」天雲子大吼一聲,冷漠的眼神幾乎要將聖蓮冰凍。
「簫在!」神魂在消散之際對天雲子同樣回應了一聲大吼。
張安軀體的懷中飛出一支玉簫,突然感應到張安的召喚,一瞬間發出耀眼的白光,白玉般的光將張安還原到如天地初開時的純淨,整個身體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狀態。絲絲經脈縱橫交錯,在白光下顯示出一條條詭異的弧線。
敖天嬌正看著聖蓮上影像上緊張的場景,繃緊的身體經玉簫的光芒一閃更加顫抖,突然張安透明的身體內顯現出一個真氣凝聚的利箭指著某個部位。
雖然心中對傷害張安的身體生出不忍,但還是果斷地化而為龍,將早就運轉全身的真氣,澎湃而發。
只見空中的龍張開龍口,一根細小的針攜著敖天嬌聚集的真元的氣勁向那個箭頭指向的方向飛去。
空中閃過一條紫芒,細小的針掀起陣陣破空聲。
「啊!」天雲子悲鳴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強烈的不甘與無奈。
「七彩神針,呵呵」天雲子無奈的聲音充斥著整間石洞。
七彩神針是天雲子和敖天嬌之間的信物,當初兩人合作之時,就將七彩神針和禹王缽互換。
並且七彩神針同樣曾經是龍宮聖物。
這時張安的身體穿過一只細小的洞,卻又令人無法忽略,因為那個洞內冒著灼熱的白煙。而對面的牆上插著一根針,閃耀著紫色的光芒。
雖然鮮血從洞內汩汩地向外流著,身體卻忽然猛地一顫,那是激動地一顫。
原來在天雲子醞釀著陰謀時張安也在進行著他的計劃,張安同樣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放天雲子出去,因為他知道放過天雲子無異于龍騰深淵。
外界的天雲子那是一個絕對強大的存在,他知道以他自己那點微末的道行根本不可能與天雲子抗衡,到那時的話,他又會再次任其宰割。他心里清楚自己下次可不一定如此的機會。
張安先前就通過聖蓮與敖天嬌取得聯系,他也不想自己的身體因為莽撞而毀壞,那他想方設法恢復意識將沒有絲毫意義。
所以他一步步地將天雲子引誘到紫府外圍,然後故意露出大意之態反過來麻痹天雲子,在利用一直未用的玉簫照亮通路,凝聚周圍僅剩的真元成一支利箭,為敖天嬌指明方向。
這個行動不可否認有一定的冒險性,譬如他無法肯定敖天嬌會理解他的意思,更不能保證敖天嬌就真的願意救他。可他在最後一刻選擇了相信了她,因為她的眼神中有無法欺騙的擔憂。
成功了,他賭成功了。
張安緩緩地站立起身體,撫平飄灑在嘴角的發絲,凌亂的發絲底端滴著一抹艷麗的殷紅。
天雲子的從身體中退出,並沒有令張安獲得多少興奮之感,相反此時他除了深深的疲憊其余一無所有。
那觸目驚心的血洞晃得敖天嬌心里發顫,她本能地就要沖過去為張安止住血。
卻被張安輕輕推開,「謝謝你,我沒事,習慣了。」
果然此時張安的血洞漸漸不斷地蠕動著,源源不盡的血液填充著血洞,漸漸地血洞開始充盈,雖然露著血絲,但看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觸目驚心了。
此時體內的那些靈丹開始起作用了,他不知道是否應該感謝天雲子無意間幫他煉化這些靈丹,此時正好幫助他修復受損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