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樺和君君此刻同在一家酒樓里,近在咫尺,君君一身男裝,一副俊俏公子模樣,何況兩人從未見過,自是誰也不認識誰。酒樓里一眾人還在興致勃勃的談論著江湖中的各種稀奇古怪之事。
「三位客倌,里面請,請問客倌需要點什麼?」此時又進來了三位客人,酒樓里的小二熱情的招呼著。
「把你們店里最好的酒菜全都給我端上來,要快。」
其中一人答道。順手扔了一錠銀子過去,足足有十兩。
「剩下的就賞你了。」
此人四十來歲,一身青衫,個子不高,稍稍顯得有些偏瘦。身旁兩人年紀稍輕,看起來二十來歲的樣子,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此人旁邊。
「好 ,客倌,您稍等,菜馬上給您上齊。」小二拿了銀子,歡天喜地的答道。
三人找了一處寬敞的地方坐下,旁邊的人仍在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張承天在揚州敗給一少年之事,把那少年說得如同鬼神一般,神秘莫測。
那青衫男子听得旁邊人議論紛紛,一臉的不屑,自言自語道︰「想必那張承天乃是一欺世盜名之輩,否則怎會敗給一乳臭未干的小子。」
「必是如此,如若那小子遇到的是師傅您老人家,必然叫那少年吃點苦頭。」身旁兩人連忙附和。
眾人听得此人如此狂妄,旁邊拍馬屁又是如此的及時,自是一陣起哄。
「客倌,菜來了,瀘州老窖酒兩斤,燒雞一只,清湯東坡肉一碗,黃燜魚一條,糖醋軟 鯉魚、清蒸白鱔、桂花皮絲、琥珀冬瓜各一盤,這可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客觀您慢用,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只是一會兒功夫,小二便把酒菜上齊了。
本來那青衫男子在那里自言自語,旁人只當他是在說瘋話,倒也無人理會他。那店小二卻是個多嘴之人,便道︰「客倌您說這話就不對了,就算張承天是欺世盜名之輩,那堂堂丐幫總不成也欺世盜名吧,听說當日在揚州,可是十幾位丐幫高手和張承天聯手對付那少年。那少年也不知道是何門何派的高手,如此厲害。」說罷一臉的仰慕之情。
青衫男子冷笑道︰「那依你之見,我和那少年誰比較厲害?」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呵呵,那自然是客倌您比較厲害了。」確是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青衫男子一听店小二這話就知道是在在敷衍他,勃然大怒,起身就是一腳。可憐那店小二,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朝著君君橫飛了過去。
見小二被那青衫男子踢飛過來,君君倒也不慌,頭也不抬,拿起桌上的劍,輕輕的頂住那店小二的後背,往上一挑,順勢往前一推,那小踉蹌的幾步,便站在那里。那小二驚魂稍定,便破口大罵。旁邊眾人自也是跟著數落這青衫男子的不是。
那青衫男子見這俊俏少年,居然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自己這一腳,心中一驚,心想,這俊俏少年武功倒是不弱,莫非這少年就是揚州打敗張承天之人。今日倒要好好的會會他。轉而怒道︰「你這小雜種,多管閑事,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君君見此人好沒來由把店小二踢向自己,不道歉也就罷了,居然還出口傷人,也是怒火中燒,起身用劍指著那青衫男子道︰「你這惡人,怎麼如此蠻不講理。」君君自幼隨父母隱居,後來在尼布那段日子,那藏民又是純樸之人,哪里懂得罵人的話,「惡人」、「那蠻不講理」已經是君君所能想出的最惡毒的言語了。
那青衫男子冷笑道︰「莫非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在揚州把張承天扔出去的少年?別人怕你,我王昌卻不怕你。」
原來此人正是藥王門的大弟子,江湖人稱「鬼見愁」的王昌。酒樓之中諸人一听此人就是那「鬼見愁」,眼見就要動手打氣來,這「鬼見愁」若是用起毒來,難免殃及池魚,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倒吸一口冷氣,紛紛各自離開了。
王昌眼見眾人嚇得離去,自以為報了自己的姓名後,那少年必然也會害怕。拿著酒杯,自顧自的在那里洋洋得意的喝著酒。
卻只見君君怒道︰「誰是那婬賊。你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廢話」
蘇樺一愣,心道︰「這人為何叫我婬賊?」
轉念一想,頓時明白,定是那江湖中人胡說八道,說我逼迫雪兒做那苟且之事。也罷,這少年不知內情,也不能怪他。但這王昌,卻是狂妄得很,居然敢說我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今日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他不可。
王昌平日里行走江湖,霸道慣了,此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卻叫他少說廢話,要打便打,他又如何受得了,只見那王昌雙手向外一翻,那手里的酒杯就向君君的臉上直射了過去,接著又是兩枚暗器打出,向雙眼襲來。
君君正要用劍來擋,卻見眼前白影一晃,一英俊公子站在自己身前,雙指一伸,夾住了那酒杯。接著左右一晃,「噹、噹」兩聲,兩枚暗器落入了杯中。這英俊公子,正是蘇樺。
王昌打出去的這酒杯和兩枚暗器,用足了勁力。見眼下又多出一人來多管閑事,出手干淨利落,一看又是一年輕公子,心想︰「如今這江湖怎地突然冒出這許多不知名的少年高手。」王昌本是自負之人,倒也不怕。對君君說道︰「原來有人替你撐腰,難怪有恃無恐了。「
君君還未開口,便听蘇樺對王昌說道︰「要打便打,哪里來那麼多廢話。」蘇樺見那少年脾氣倒滿合自己胃口,一時興起,便把君君對王昌所說的那番話,原封不動的又說了一遍。
王昌好不生氣,這短短片刻,便有兩人對他說出同樣的話,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一拍桌子,身子騰空而起,直朝蘇樺撲了過來,但見那王昌招招狠毒,每招都直攻蘇樺的要害之處,欲致蘇樺與死地。
兩人對拆了三十余招,這王昌武功得陳世杰真傳,倒也確實了得,只見王昌踏上兩步,雙掌向蘇樺橫劈過去;蘇樺也不硬接,身體輕輕一晃,飄到了王昌的左側身後,伸出右手雙指向王昌肩上點去;王昌見這一指來得突然,身子往後一倒腳後跟一蹬,往後滑了數米之後一躍而起,凌空向蘇樺一掌拍來;蘇樺也不躲閃,向上伸出右掌,一掌便迎了上去。只听一聲悶響,王昌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那蘇樺卻站在原地動也未動一下。看著王昌冷冷的說道︰「我便是你口中那揚州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真的不怕麼?」
隨王昌而來的兩位弟子,急忙上前扶起王昌,眼見這少年如此厲害,也不敢多說什麼。王昌知道自己受了極重的內傷,心里憤恨,知道論武功,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這少年的對手,便欲用毒毒害蘇樺,只見左手突然向蘇樺揮出,一道淡黃色的煙霧般的東西便迅速的向蘇樺飄了過來。
蘇樺自然知道那必是劇毒之物,此刻毫無防備,心中一驚,急忙運起《軒轅訣》里的武功,那淡黃色的煙霧未近得蘇樺身,便被蘇樺《軒轅訣》的渾厚內力彈了回去。王昌此刻躲藏已來不及,順手便把兩個弟子拉到自己身前,往前一推,擋住了那彈回來的毒煙。自己卻頭也不回逃走了。
那兩個弟子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只一會兒功夫,便全身發黑,七竅流血,一命嗚呼了。蘇樺也懶得追他,回頭對君君道︰「這位兄弟,倒也是性情中人。咱們喝上一杯如何?」
店里的小二,此時嚇得目瞪口呆的站在一邊,酒樓里的掌櫃更是嚇得躲在櫃台後面不敢出來,直到蘇樺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如夢初醒般的反應過來,急忙問道︰「客倌有何吩咐?」
蘇樺說道︰「給我打一些好酒過來,再上幾個下酒的小菜。我要和這位兄台喝上幾杯。」
君君心里暗想︰「這婬賊,誰和你稱兄道弟。好不知廉恥。」
只听君君淡淡的說道︰「閣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從不飲酒,更不願與無恥之人談什麼交情,你我二人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蘇樺哈哈大笑,心想這小兄弟到也是非分明得很,倒也是性情中人,也不怪他,便道︰「這位兄弟,你必是听了江湖中人說在下在揚州逼迫那陸家小姐,認定在下乃是婬邪之人,你看在下像那種人嗎?他日你倒揚州陸家一問便知當日情況,我蘇樺在江湖上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卻也不屑于去做那種下流之事。」
君君一听此人自稱蘇樺,自是一驚,心想原來這少年人就是在昆侖山谷老屋之中留信之人,便欲上前相認,突然轉念一想︰「不對,那蘇樺稱白爺爺為師兄,怎會如此年輕,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眼前這蘇樺未必就是我要找那蘇樺。」
想到此處,君君也不想貿然相認,便說道︰「閣下是不是那婬邪之人,我沒興趣去陸家打听,我也不想知道。若閣下沒什麼事,在下就不打擾了。」說罷徑直走到掌櫃那里,向那嚇得魂飛魄散的掌櫃說到︰「掌櫃的,給我準備一間客房,我要再此住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