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知恩圖報話風流
張刁一判斷他的卡是在家鄉小鎮醫院被偷。因為啊芳把卡夾在在黑色的筆記本里,筆記本里有卡的密碼記錄。在啊芳離開後,卡被盜。這種可能性極大。啊芳的解釋無懈可擊,從直覺上來看,啊芳應該與這卡沒有關系。張刁一只有自認倒霉,人財兩空。
張刁一自個兒回公司,我想趁此機會去一下曹老板的工廠,我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看看他工廠近來如何。
長安是東莞的一個工業重鎮。大小工廠星羅棋布,工業區也是遍地開花。熙熙攘攘的人群何時都充塞著街道。晚上八點後,街道兩旁擺著各式各樣小吃攤,形形色色的街頭小販夾雜著全國各地方言,吆喝著,吶喊著,不管你是否能听懂他們,但一定知道,他們在招攬顧客。大多是年輕的男男女女圍繞著小販,品嘗著自己所喜的小吃,全然不管小吃是否安全衛生,以飽口福。
曹老板的工廠離鎮里還有比較遠的路程,在一個很偏的工業區里,需要轉兩次公交車。我給曹老板一個電話,他正在工廠加班。說要我在一個酒店門口等著,他安排司機過來接我。
其實也用不著,我不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就是一個打工仔而已。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無論在大小老板面前,或者在不同的政府官員面前,我始終擺正自己的位置,人最可拍的是不知道自己為何物。
曹老板很誠懇,沒有給我當一個客戶看待,依然像過去在他手下做工時一樣關心我,體貼我,怕我坐車搞錯方向,非要堅持來車接。長安確實很混亂,稍有不慎,就會坐錯方向,搞得你南轅北撤。
曹老板的工廠變化很大,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麼短時間內他增加了十五台機床,現在的工廠有兩層,員工也達到了300人的規模。這對一個頻臨破產的工廠很快能起死回生,曹老板真不容易。
曹老板拉著我的手領著我在工廠一邊轉一邊給我介紹新購的機器,他的臉始終帶著微笑,充滿了自信,堅毅的神色,我想這是一個從困苦,從即將死亡中爬起來的一個男人獲得了暫時勝利的強者,他看到未來的路更寬廣,更艱難,因而有更強的雄心面對一切。
為了不影響曹老板的工作,我們在工廠附近一個客家酒樓吃晚飯,出廠門口時,曹老板塞給我一個信封。我沒有客氣地收下。我今天不是為這錢而來,確實是順路,為了張刁一那件鳥事。錢在曹老板處,我很放心,不像陳紅梅那個賴婆娘給人不好的感覺,舊上司的為人,我沒有一絲懷疑。但是這用不著跟曹老板解釋,錢清楚了不是壞事,大家心安理得,過得輕松。
客家酒樓生意很好,它的菜是典型的農家菜,樸實無華,價廉物美,大多數食客共同的看法。大廳座滿了人,找不到一個空位,沒有辦法我們只有選擇一個包房。兩個人坐包房實在不妥,冷冷清清,沒有一點熱烈的氣氛,我吃飯喜歡熱鬧,食欲大增,酒量上升,實在是一種享受。
曹經理心情太好的緣故,叫服務員拿來了兩瓶高度酒,看來今晚他準備跟我一醉方休。其實曹經理很能喝酒,也好喝酒,以前我們在一家公司他每天晚上要喝一頓,喜歡白酒,他說喝白酒才是最高境界。
菜還沒有上,曹經理端起了酒杯說︰「老弟,你今天來看我,實在太高興,以前我們在公司,每天晚上你可以陪我喝酒,自從我們分開後,就沒有了酒友,雖然每天都是喝,但是你也清楚,那是為了應付別人,喝不到心里去,酒只是在面子上灑了一圈,體會不到酒真正醇美。我們先干一杯。」
曹經理說的是實話。那時他是經理,收入高。只要晚上沒有特別的事,我們倆就喝酒,要麼在他家,他老婆隨意弄幾個菜,要麼到外面大排檔,總之我們不在乎多好的菜,只要有酒,每次我們都喝得天南地北。我從沒有買過單,可曹經理開心。
菜還沒有上,上菜的速度有些慢,可能是人多的原因,廚師忙不過來。曹經理又端起酒杯︰「老弟,這杯酒,我敬你!如果沒有你公司給我的第一單二十萬做,我工廠百分之百關門。說不定欠著一債又重新打工,是老弟挽救了我,改變了我的命運。」
曹經理說得有些夸張。在他頻臨絕境時,我公司給他二十萬訂單,可以說雪里送炭,就如在漆黑的夜晚遠行在原始叢林中的孤獨旅行者,看到了前面的一束亮光,絕望中看到了希望。不能說因此改變了曹經理的命運,這是一種巧合,是一種天命,如果說要感謝,只能感謝命運之神對曹經理的眷顧。我僅僅是命運之神的一個使者,完成命運之神派遣的任務。
「當時我已經背負一百多萬債務,舊客戶一個個失去,新客戶沒有一個。天天面臨追債,員工紛紛離去,老婆堅持離婚,父母反對繼續,要求我重操舊業——打工,我感到孤獨無援,竟有四面楚歌之慨,我想到過走路,但心有不甘,既然親人都不理解,紛紛棄我而去,我有何畏懼,我堅持下去,尋找新的突破。天不亡我,貴人老弟出現,扭轉我乾坤,才有我今日重生機會,我能不感謝老弟,何需謝命運之神?若有命運之神,老弟即是!」曹經理感情飽滿,感恩之情溢于言表,發自肺腑。我發覺曹經理是個性情中人,知恩圖報。
人生是由許多不可知的因素制約,你可以不去想它,但你繞不開它對你影響,這種影響,輕則讓你工作受挫,家庭不合,損失金錢,失去降;重則謀職無路,妻離子散,家破無歸,舍棄性命。未來不可預知,但是也必須抓住現在,曹經理就是堅持這樣的信念,熬到今天。雖然離成功還很遙遠,畢竟嚴寒已經過去。
「你沒有想過跟老婆復婚?」我問曹經理,離婚對一個中年男人確實無奈之舉。
「女人就是水,男人就是河床,水從河床流去還能希望倒回嗎?我想得很開,男人不能把老婆放在第一位,男人要做的事太多。一個曾經離開過你的女人,不管出于何種理由,千萬不要再去尋她回來,否則你是自討苦吃,活得窩囊。男人生命中值得珍惜的另一半絕對不只是一個,大千世界,能與你牽手平安,忠誠地走完人生的女子在某一個地方等著你,只是踫上有先後,不是唯一。」曹經理在酒的作用下,思維開闊,聯想豐富。
「你既然不再想復婚,總得要結婚,沒有結婚之前,性的困擾怎麼解決?」我知道每一個離婚男子普遍遇到的問題。
「說到性的事情,這要感謝中國政府改革開放三十年,特別是感謝中國沿海地區性管制放松政策。你知道改革開放之前,中國人為什麼急于結婚嗎?因為你不結婚就享受不到性福,那時盡管政府對犯罪打擊很嚴,仍然有很多人為之鋌而走險,因為性福對男女都是必不可少,可以與糧食的重要性齊平。現在我們男人或是女人選擇性福的範圍,選擇性福的方式,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廣泛,神奇。性還能困擾我們男人嗎?」曹經理對性福有特殊的理解。
「我知道這樣很不安全,上次我跟一個女孩開房,被掃住,害得我交了一萬元罰款,至今仍心有余悸。」我告訴曹經理,叫小姐並非快樂的事情。
「你是跟熟人還是叫的小姐?」曹經理問道。
「是個熟人你知道的,就是韋玲。」我不想在曹經理面前隱瞞。
「是韋玲啊,她老公是我老鄉,一個村的。」曹經理沒有想到。
「什麼,韋玲結婚了?」如果不是曹經理親口跟我說,我幾乎不相信。因為韋玲在入職表上明明填寫的是未婚。
「是結婚了,不過現在鬧離婚。韋玲說她老公在外面有女人,我老鄉說韋玲在外面養小白臉。總之鳥男鳥女的事搞不懂,不知誰說的對,誰說的錯,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曹經理對韋玲兩口子似乎沒有好感。
「看來我找錯了女人,有老公的女人不能去踫,會惹出火來,搞出引火燒身,就得不償失。」我後悔道。
「女人結婚沒結婚不重要,關鍵你是否對她有好感,上床是雙方心甘情願,沒有好可怕的,叫小姐也是一樣。」曹經理不認可我的想法。
「叫小姐我可不敢,費錢不說,被掃咨完蛋。」我不喜歡找小姐。
「那是老弟沒有經驗,老手永遠掃不住,今天大哥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安全,舒適。」曹經理跟我踫了最後一杯酒。
曹經理買了單,我們趁酒性走出了客家酒樓,我跟在曹經理後面,去一個曹經理所謂的安全,舒適的地方,我想學學經驗,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