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夜宴
晚飯之前，二胖興顛顛地跑來給我們傳信，大彪說我們兄弟伙的好久沒在一起玩了，晚上要在街上請我們吃飯。風雲小說網
婆不喜歡大彪就有些不大高興，我剛煮的米，飯不吃不丟了嗎？
猴子的心思簡單，見有好飯吃，深怕婆不讓我們去，趕緊對婆說，婆，那些煮好的飯留到我們回來宵夜好了。
憨子笑，好吃懶做的種，肯定是饞酒了。
我也覺得不去不好，就對婆說，現在天氣不熱，米飯擱一晚上不會壞的，菜吃不完就叫隔壁翩翩和她媽一起過來吃吧。
把婆安頓好，猴子問，要不要把周麗帶上啊？
我說，就我們兄弟伙的幾個，帶上她只怕不方便。
憨子說，那有個什麼不方便的，周麗又不是外人。
憨子這句話有點意味深長，猴子沒听懂，但卻附和著他說，就是就是，都是嫡嫡親親的南川中學同學呢。
憨子樂了，人家跟你就隔遠了，雖然是一屆的卻不是一個班，七拉八扯你也只能算個叔伯同學吧。
猴子不高興憨子老擠兌他，不管嫡親還是叔伯，總規還是同學一場撒，是同學就不能見外。
憨子臉上露出善意的譏笑，他望著我搖了搖頭，吳迪，還不快去叫上你的嫡親同學？
周麗先說不去，猴子跟她說，難得小時候的五弟兄今天聚齊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每個人的樣子嗎？周麗听他這樣一說眼楮亮了，馬上來了興趣，換了件衣裳就跟我們一起上了街。
吃飯的地方還是在煙草大樓前的範記。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圍了兩三桌人，大彪脖子上掛著指頭粗的金鏈子，手里握著大哥大，站在檔口迎客。見到我們幾個，大彪滿臉興奮，嘴里說著可想死我了，然後一個一個地跟我們握手擁抱，很有江湖大佬的豪氣，我心里覺得他多了些表演的成分，缺少了往日那份直截了當的親熱。
大彪把我們引到第一桌，發現擺尾子也在，周麗不由緊張起來，往我身邊靠了靠，我捏捏她的手掌示意她不要緊張。
張嫂子？！周麗認出了坐在擺尾子身旁的一個染著金色頭發的女人。哪個張嫂子？我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擺尾子身邊的女人看見我和周麗卻渾身不自在。天啦，正是從食品廠走了的張嫂子！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詫異她怎麼會跟擺尾子混到了一起？
我們尷尬了半天，這個女人畢竟年齡比我們大一截，馬上鎮定了下來，麗麗，幾時回來的啊？回來玩幾天啊？
周麗臉上不知道哭好還是笑好，很機械地回答她，我昨天晚上回來的，在家就待三天。
擺尾子見我們聊天，故意摟著張嫂子的肩膀炫耀他們的親昵，張嫂子面上掛不住，把他的手推了一下，擺尾子眼楮一瞪呵斥道，怎麼了，如今跟著我還想翻翹不成？
張嫂子眼淚都快出來了，努力半天臉上才擠出一絲笑來，沒有啊，這不是看見熟人不大習慣嗎？
擺尾子一臉痞像，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還虧了你不成？
張嫂子低頭不語。
見她跟了這樣一個人，我心里又憤怒又難過，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賤？她的老公難道不管她嗎？
周麗也是半天不吭聲。
擺尾子指著周麗問我，秀才，這是你省城的那個馬子？
我心道這家伙真他媽沒教養，出于禮貌我還是給他介紹了周麗，這是周廠長的千金，我同學。
他一臉不懷好意的詭笑，哦，怪不得曉娥認識她，原來是周廠長的姑娘。
接著這個痞子陰陽怪氣地說，周同學，我認識你爸哦，還在你們家打過工的，早知道老周有你這麼個漂亮的姑娘，我就不走了，呵呵。
周麗很討厭他流里流氣的腔調，不走又能怎樣呢？我還能看得上你這樣的痞子麼？
不知道她那來的勇氣敢這樣損貶擺尾子，擺尾子卻一點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現在痞子才吃香，我是流氓我怕誰？
哪個是流氓啊？大彪走過來笑眯眯地問。
周麗指著擺尾子說，他，他就是流氓！
大彪和擺尾子哈哈大笑，周圍的人都跟著笑。
周麗懵了，不知道大家笑什麼。
大彪說，你說得對，他是街上排頭號的大流氓。
擺尾子故意裝作不服氣的樣子跟大彪辯，靠，街上排頭號的怎麼輪得到我呢？大家說說看，哪個是烏林街的一哥啊？
周圍的小混混異口同聲地喊，大彪哥！
擺尾子沖著周麗得意地說，看到了沒，這才是真正的大流氓！
大彪甩手輕輕給了擺尾子一巴掌，他媽的，故意破壞老子的形象。
擺尾子裝作受傷大叫，哎呀 ，大彪哥要殺人滅口啊！
周麗是今晚最漂亮的女生，格外受大家的照顧，個個輪流上來敬酒，她喝了幾杯，我叫她別喝了，她沖我擺手，我能喝，你別管我！周圍的人哄笑，我心里不舒服，很奇怪她明明討厭這些混混的，為什麼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氛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