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里的春天 30.錢克文

作者 ︰ 風中散發弄扁舟

第30節錢克文

錢克文笑眯眯地望著我,不急不惱,現在煩完了嗎?如果煩完了,我們就回超市去給你買洗漱用具和蚊帳。嘿嘿,我那里的蚊子可是又多又欺生,不用蚊帳的話,說不定一晚上能把你抬走,明天一早,你姐看不到你找我要人怎麼辦?

他這麼一調侃把我逗樂了,心里有些為自己的敏感和焦躁感到難為情,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啊?

錢克文見我臉色緩和了更貧嘴了,一點都不夸張,我那屋里的蚊子可是高科技的微型戰斗機——噓,將來解放台灣全指望它們了!

哈哈哈,兩個人樂得哈哈大笑,我暗自佩服這人有個好脾氣。

說去超市接周麗,卻見周麗已經拎著一包東西站在商場門口了。錢克文很有眼色,殷情地一路小跑去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我想做點什麼卻沒有機會,周麗也不客氣,月兌爽地空手走在前頭。

錢克文公司的宿舍在廣埠屯附近的八一路上。周麗指著門口的大道對我說,順著這條路再往前可以看見東湖,坐車大概20分鐘左右能到武大。錢克文補充道,東湖是武漢人的驕傲,它的面積相當于三個澳門那麼大,周邊有很多關于三國的美麗傳說。他們倆簡單的介紹已經讓我生起無限向往,我想等我安頓下來以後,一定要到周邊好好逛逛。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工作,解決吃飯的問題。

從黃鸝賓館旁邊轉身拐進一條小路,馬上像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路兩邊擠滿了雜亂排列的房屋。錢克文領著我們七彎八拐,走到一排四層樓前停下,這些樓房前後間距很小,門口巷子逼仄,抬頭看不見陽光,大白天的都很陰暗。

宿舍在二樓,不大的地方被房東分割成三個房間和一條走廊,沒有客廳、廚房,只有一個衛生間。錢克文的宿舍在最中間,面西有一扇窗戶,不過因為鄰居隔得太近,往外只能看見一堵牆。靠窗擺著一張寫字台,桌上放著電腦顯示器,還整齊地擺著一堆書。寫字台下是主機和一堆配件,靠左手的牆邊放著一張靠板椅和一台落地扇,右手邊是一張小床,大小跟我家的竹床差不多,床頭放著一個塑料整理箱,應該是放換洗衣物的。屋子很小,房門幾乎貼著床沿推開,但是屋子里收拾得很干淨。

周麗就手把買好的東西往床上一放,錢克文馬上拎起來放到寫字台上,剛才這個袋子都擱到地上了,好髒的,這可是睡覺的床誒。

周麗瞪了他一眼,就你名堂多!趕快去倒點水來吧,我們渴了!

錢克文說,這里沒地方燒水,我去小店買幾瓶飲料吧,你們稍等一會兒哈。

出了門,錢克文又回頭小心翼翼地問,周麗,想吃什麼雪糕?

周麗不耐煩,隨便啦,你看著買就行。

錢克文哦了一聲下樓去了。

周麗關上門,熱情地摟住我的脖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覺得渾身別扭,感覺周圍好像有無數雙眼楮在偷窺一樣。麗麗,別,別……我掰開她摟我的手。

周麗有些慍怒,怎麼,你還生我的氣?

不,不是的,我覺得有些不習慣……

她嘻嘻笑了,兩只手又搭到我的肩上,哈哈,小狗害羞了!

我被她說得滿臉通紅,你怎麼跟錢克文說我是你表弟啊?

周麗用調皮地眼神望著我,反問,你說我該怎麼介紹你呢?

還真把我問住了,是啊,難道直接跟人家說我們是男女朋友嗎?

那你也不能說我是你表弟啊,我明明比你還大兩個月呢。周麗看著我無辜又無奈的表情噗嗤笑了,你幾月生的?

我,六月啊。

周麗,那不就對了嗎?你六月,我八月,我不是比你大兩個月嗎?

這是什麼邏輯啊?按你這麼算,那你爸媽豈不是比你還要小?

呸,不許沒大沒小,爸媽是爸媽,我們兩個是我們兩個,哼,我說比你大就是比你大,你必須服從!你也不看看,你現在踩在誰的地盤里。

她斜睨著我,雙手叉腰,故意夸張地擺出一副奸邪的表情,哼哼哼,小狗啊小狗,你也有今天啦,如今落在我的魔掌里,哈哈,想怎麼捏你就怎麼捏你,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說完在我的臉上輕輕掐了一把。

見她這樣得意,我就咯吱她,她最受不了這一招,兩下就倒到床上去了,我乘勝追擊,看你還得意不?她舉手投降,小女子再也不敢啦,求你饒了我吧。

兩個人抱著笑作一團,接著兩片滾燙的嘴唇咬到一起……

咚咚咚,錢克文在外面敲門,周麗,我回來了。

我們馬上彈了起來,心里慌得跟做賊一樣,周麗用手指攏攏凌亂的頭發,然後一邊對我指指弄皺的床單,示意我趕緊牽抻,一邊大聲地對錢克文說,你稍等一下哈,我弟弟正在往床底下塞東西呢。

錢克文手里拎著三瓶可口可樂和一袋小布丁雪糕,來來來,先把這個消滅了,一會我們出去吃飯。

我發現錢克文很愛吃小布丁,買回的六只雪糕周麗吃了一只,我不吃冷飲,其余的五只便都被他一個人吃了,吃完從兜里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擦擦嘴,再去衛生間洗手。

我望著他的背影感嘆,錢克文真愛干淨!

周麗吐舌頭,典型的小男人!

錢克文從衛生間回來對我說,吳迪,這會兒家里沒人,你趕緊搶著洗個澡。

我哦了一聲,從寫字台拎了買的東西就去衛生間了。

錢克文在衛生間門外教我把干淨衣服放在高處的托架上,換下來的衣服丟到門口綠色的塑料盆里,然後告訴我,花灑可以可以捏在手里往身上沖,對牆往左邊撥是熱水,往右邊撥是冷水。

我打開裝東西的袋子,翻找香皂和毛巾,卻看到下午那件粉紅色的長袖針織t恤在里面,一時心里波浪翻滾,這個麗麗啊……

洗完澡,我在衛生間搓洗換下來的衣服,周麗在外面不停地催我,吳迪,你能不能快點啊?一個大老爺們兒洗澡怎麼那麼磨蹭啊,嘻嘻,你要再不開門的話,我就要破門而入了哈。

她的話我見怪不怪,估計錢克文听著目瞪口呆,周麗,你原來這麼猛啊?

周麗嗔他,真是信了你的邪,開個玩笑就把你驚訝成這樣?那要是我真沖進去,你是不是要報警來抓流氓啊?

錢克文嘿嘿傻笑。我隔著玻璃推拉門故意說,你真不怕?那我就直接**出來了哈。

周麗故意激我,你是我弟,我怕什麼,有膽你就這樣**出來試……

她還沒說完,我就嘩的一聲將門一把拉開了,周麗嚇得哇哇大叫,兩只手緊緊捂住自己的眼楮,吳迪,你這個大流氓!錢克文見我穿戴整齊,再看看周麗的窘樣,跟我相視大笑,喲,剛才是誰說不怕的呀?原來是葉公好龍啊,哈哈……

周麗發現我倆在騙她,氣得踢了我們一人一腳,錢克文覺得冤枉申辯道,誒,耍流氓的是你弟弟,你打我干什麼?

周麗蹙眉撇嘴,哼,你是幫凶,幫凶更可恨!——

注︰月兌爽——干脆、灑月兌,有時也做貶義詞,形容一個人只顧自己不管別人死活,沒有責任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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