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35、流氓等級
35、流氓等級
和後世的專業技術職稱一樣，有人把流氓這個「專業」也分為初、中、高三級。
沒有官場靠山，結伙成幫，打架斗毆，霸佔市場，收取保護費，吃喝嫖賭不務正業的混混兒、浪蕩子，雖屬流氓一類，但只要官府出面，一個嚴打便能收拾干淨，對社會的危害有限，屬于初級流氓，石伢子一伙就屬于這個級別。
雖是流氓，卻懂得與官府接軌，尋找保護傘，其手段雖比一般流氓狠毒，但卻比較注意隱蔽自己，其頭目常掛些商會、名流頭餃，對社會危害較大，但若遇清廉官吏，他們便如魚失水，再難撲騰。這類流氓當屬中級。如海狼幫一伙，便屬于此級。
高級流氓人稱之為「老爺」、「大人」，其佔有欲的實現不但完全使用公權，而且善于將下流無恥的行為披上光明正大的漂亮外衣。
本來是「不跑不送不使用，又跑又送方重用」，卻還要選拔、推薦、考核、面試，作秀惟賢是舉，競爭得差，搞得雷動風響；本來是用手中之權卡對方，迫使對方以財物或貞操換取，卻還要披上「政策」、「原則」的外衣，作出「特別照顧」的姿態，讓你感恩戴德，自己投懷送抱或低三下四地給他塞銀子；明明是官匪勾結，卻作秀「關心民眾」；明明是公款旅游，卻作秀「考察學習」；明明是在搞破鞋，卻作秀「關心婦女」；明明是搜刮錢財，卻作秀「與民謀利」；明明是地皮被他刮低三尺，卻作秀是晴高三丈——反正手中有權，我說對就是對不對也對，我說行就是行不行也行，敢 嘴自有人割你舌頭！當然，後世進步多多，不過是「刪你帖子」、「封你ip」，割舌頭的事是很少發生的！
初級流氓和中級流氓不管如何橫行，社會終歸有治，而高級流氓多了，江山便完矣。
人類社會的治安史，就是一部高級流氓勾結中級流氓培訓、整治初級流氓的對砍史。這是從古至今，社會越治越亂，流氓越砍越多，不斷茁壯成長的原因之一。
錢知縣當屬高級流氓之類，老賊玩小賊，拿小流氓頂缸掩護自己黑道後台老板的身份是他的拿手好戲。
錢知縣整治初級流氓，歷來是一手軟一手硬，要麼養大收容，入股提成，要麼就堅決斬草除根。他認為，若只監禁幾年，仇也結了，反使他有了資歷，出來就會給自己帶來災禍。因此，自將石伢子內定為黑幫團伙，他就在考慮著如何擴大案情，置石伢子于死地。正好，逍遙樓有一才買來的姑娘因不堪受海狼幫一個堂主的**而撞牆自殺，錢知縣便暗示老鴇趁機把這罪名安在了石伢子身上，強拉硬湊了一個「馬虎幫」頭子，敲詐勒索，橫行街市，擾亂治安，殘害人命的涉黑大案。
錢知縣與朱縣尉早把石伢子流氓案辦成了黑道團伙大案要案，石伢子還自以為自己弄兩箱假銀子騙騙妓院，和幾個哥們打一架玩玩，頂多不過罰點銀子，挨頓板子，拘押半年幾個月，小球事兒一樁，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來到縣衙大堂，不僅一點也不怕，還擺一副江湖老大的派頭，到堂上跪也不跪，昂著頭，挺著胸，大大咧咧說道︰「見過錢大人！」
這會兒的石伢子在錢知縣眼中，已經是個要死的人，他還大大咧咧，錢知縣當然覺得好笑。因為覺得好笑，也就格外開恩。他貓逗老鼠似地笑著問︰
「認識我嗎？」
「听過大人威名！」
「你不是向人常說與我同過席嗎？」
「我有個朋友名叫‘錢芝獻’，靈芝的‘芝’，貢獻的‘獻’，與您的姓氏官餃同音不同字，別人便以訛傳訛了！請大人原諒冒犯之罪！」
「呵，果然嘴尖牙利，是個人才！」
錢知縣說的是奚落話，石伢子以為是佩服他善辯，更托大了。「大人，我們到妓院正常消費，被妓院訛走銀子，又被毒打一頓。我們是受害者，還抓我們到這里干什麼？」
錢知縣將眼眯成一道縫，對他斜了一下，「你說呢？」
「不知道。總不是找我們喝酒學枚的吧？」石伢子自抓來已經兩頓沒嘗一口水，一肚子不滿，自然出口帶刺。
「對，听說你吃喝嫖賭無所不精，就是想跟你耍耍。」
石伢子雖听出對方是奚落自己，但想到自己沒有什麼大罪，憑自己無理也能 三分的口才，錢知縣在大堂上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為了不失自己「老大」的氣派，給狗剩、小六子他們樹立光輝榜樣，也就真的把兩手揚了起來，「來什麼枚，你說吧？咱枚不怎麼的，不過，讓你這一堂衙役車輪上，還不一定誰先趴下！喂，怎麼不上酒啊？」
錢知縣頭也不抬，向兩班衙役把手一招，「上酒，上好酒！」
錢知縣一聲令下，便有四個衙役魚貫而入，一人掂著一個大茶壺。
前邊一個對石伢子上下看了一眼，說道︰「听說哥們好酒量，不敢用杯，這一壺是三斤，你就來個對壺吹吧！」
話落音，便有堂上三個衙役走上前來，兩人擰著石伢子胳膊，另一人抓著石伢子頭發往後一拽，那拿壺的便舉起茶壺把壺嘴塞進了石伢子的嘴里。
壺中「酒」又辣又酸，還帶著一股尿臊味兒。石伢子不想咽，可壺嘴塞滿了嘴，不咽就回不過氣，只有咕咚咕咚地吞咽著。
一壺灌完，還沒松口氣，另一壺便接著灌了進去。
石伢子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膨脹，頭也越來越大，好像有無數根鋼針在渾身捻扎著，劃拉著。他掙扎著高聲大罵︰「錢知縣，我**！」
錢知縣仍然笑嘻嘻的，向衙役叫道︰「還沒喝好！再敬！」
又一壺灌進石伢子口中，石伢子眼冒淚水，鼻孔竄水，嘴噴胃水，下邊尿水，渾身汗水，身上孔道沒有一處不往外出水——
他覺得身體在劇裂膨脹著，像要爆裂開來。他想大叫救命，可就是喊不出聲音來。
「怎麼樣，喝好了嗎？喝好了就說會兒話吧！你可別說我逼供，我們是把犯人當朋友對待的。好酒招待，這還不夠味嗎？說吧，若是還沒喝好，那就再吹兩壺。怎麼樣，是說呢還是再喝呢？」錢知縣還是笑嘻嘻地問著。
初級小流氓遇上高級大流氓，方知強中方有強中手。
石伢子不敢再橫，「喝，喝，喝好了！」他同胃中血水一齊吐出這幾個字，便軟癱在了地上。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