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譜 90、皇宮爆炸案

作者 ︰ 楊山林

90、皇宮爆炸案

廖瑩中、翁應龍、宋京听得二人打罵,跑過來又拉又勸,二人戰斗方才告一段落。

楚嬌嬌趴在床上嗚嗚地哭,叫喊著要卷鋪蓋回家。

賈似道自知理屈,怕楚嬌嬌真走,方把福寧殿受辱苦水一古腦兒倒了。

翁應龍听後氣憤地說︰「這算什麼理?藉田所的成績是咱干的,藉田大典是咱籌辦、主持的,咱功勞最大,發禮品卻是最末;國家是皇上的,皇上卻不當那個老太婆的家,還口口聲聲規矩禮儀,這算什麼道理,不是胡鬧嗎?」

廖瑩中勸道︰「似道你別生氣。楊太後當年擁立皇上有功,垂簾听政,朝中誰敢不听她的?她訓皇上,皇上也不敢嗆她,她說咱幾句,有什麼丟人的?」

「垂簾听政前朝雖有,可那是皇帝幼小,不能理事,當今皇上二十多了,爹都當了幾年了,還要她個老太婆管著嗎?太不像話!」翁應龍不憤地說。

楚嬌嬌听了賈似道訴說,早止了哭聲,把氣轉到了楊太後身上,坐起來說道︰「老妖婆如此橫行霸道,非得整整她不可!」

廖瑩中說︰「她和史彌遠結成一伙,勢力很大,皇上都沒法她,我們還能怎麼樣?」

「怎麼樣?惹我惱,我進宮宰了她?」楚嬌嬌咬牙切齒地說。

宋京這些被逼著學做當官的隨從,憋屈得難受,早想戳點事玩玩,只一味附合︰「娘的,老子們在鄉下,誰個敢不巴結著說話。到了這京城,竟受他老妖婆欺壓,真是翻了了!宰了她,看她還橫不?」

翁應龍笑著道︰「莫說不敢宰,就是敢,宮中高手如雲,憑咱們這本事,恐怕還沒找到她住的地方,就已經腦袋搬家了。」

賈似道听著三人議論,不吭不響地收拾著地上打碎的東西。

他忽然發現放在桌上,如今撒在地上的元宵節玩剩下的一把鞭炮、焰火,心中一動,起身訓翁應龍道︰「宮中怎麼了?就那麼一群掂著個鐵片的侍衛,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功夫硬,踫得過**嗎?他輕功好,能跑過火箭嗎?人再多,功夫再好,沒腦筋也是白搭!我不信我整治不了她!」

翁應龍、廖瑩中不明白他的意思,見他大話說得沒邊兒,都不說話。

宋京心有靈犀一點通,見他手中拿著鞭炮、煙花,便明白了他要使用**,恨恨說道︰「對,宰不了她,炸死她。炸不死她,也要叫她嘗嘗咱的厲害!」

「對,炸死她個老妖婆!」楚嬌嬌跺腳叫道。

楊太後六十五歲壽誕之日,熱鬧隆重超過歷朝大典。

後宮中、朝廷中百官趨利、眾妃爭寵,矛盾復雜,楊太後與丞相史彌遠內外呼應,大權獨攬,掌定賞罰,自知眾口難調,不少人對她恨得咬牙。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楊太後自是整日提心吊膽,只怕有人暗中跟她動刀子。她平時深居簡出,在宮中沒有侍衛、宮女簇擁,也很少出居室走動。

今日壽誕,人員亂雜,她當然警惕性很高。

三日前,她已令史彌遠的二兒子臨安府尹史岩之清查京中來歷不明之人,並行文約束居民,一律封門閉窗,不許登高觀看。並令殿步三司,分撥統制將官軍兵六千二百人擺布諸巷,至今日五鼓,分頭沿門驅逐閑雜人員,並將宮內外,包括座椅席位全部劃片,由捕快、侍衛分工監看。

軍器庫人物、內藏庫人物、御酒庫人物、御廚人物、祗候庫人物,更是從嚴檢查。如此,她還不放心,行動時坐著十六名輦官護衛的逍遙輦,隨行護衛的控攏親從二百五十人、快行親從六十四人、前驅親從四十二人、執燭籠親從兩行各七十四人、贊喝舍人兩行各十六人、都下親從兩行各十六人,引駕主首兩行各十人,另有閣門提點兩行、御史台知班兩行、閣門覺察官兩行、長入祗候兩行各五十二人、茶酒班殿侍四十二人、擊鞭兩行各十四人、殿前指揮使四十二人、編排禁衛行子三十人、等子人員十將八人、御龍直八十二人。

宮外圍設有親從方圍子兩行各一百四十九人。

圍子兩邊各四重︰

第一重內殿兩邊各一百人。

第二重德壽宮外圍兩邊各一百人。

第三重御道兩邊各一百人。

第四重崇政殿圍子兩邊各一百人。

另有乘騎行圍內中道的殿帥、主管禁軍所內官及迎賓呼口號的人員,持拂子、捧水晶骨朵、捧香球、拿蠟燭、當食官、听宣官、挾輦御藥官、持黃羅傘、黃羅扇等數百人。

以上只是根據《武林舊事》記載選述部分,已需動用吃皇糧人員一萬多人。

一萬多名領著國家俸祿的人為一個六十五歲的老太太忙得團團亂轉,她活一個時辰的浪費,就足夠吃野菜、啃樹皮、賣兒賣女的一個鄉村的窮百姓生活一輩子。

後世當官的一頓飯,老百姓一座樓、一頭牛,比起這老太婆,可算是勤儉節約的模範了。

這排場、這威風,在老百姓眼中全是她娘的心理變態、神經錯亂,自找麻煩不自在,可皇家、官場卻正兒巴經、當作無上的高貴、尊嚴。

一大早,法駕五百三十四人,樂工一百八十八人與幾千人的儀仗隊、侍衛等有關人員齊列楊太後寢宮門外。

震動地的鼓樂聲中,壽星楊太後鳳冠霞帔,由宮女簇擁上三十六名輦官護從的逍遙輦。

儀仗前導,鼓樂隨行,一路吹打至德壽宮。

德壽宮中,宋理宗趙昀率文武百僚朝服齊集,待壽星上升御座,按級別先後晉獻壽禮,然後叩拜。

趙昀拜罷,丞相史彌遠走上前跪下,「臣史彌遠祝太上皇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萬壽無疆,萬壽無——」

史彌遠「疆」字尚未出口,楊太後身後突然「  」兩聲巨響,神案上的兩支碗口粗的龍鳳蠟燭突然爆炸,騰起兩朵火花。火花中,碎蠟如蝗亂,案上金銀器皿、供物顛起落下,滿地亂滾。

幾乎與此同時,「唧溜——」好像什麼東西鑽在了楊太後的椅子底下。緊接著「 啪」,又是一聲爆炸。

兩支龍鳳燭爆炸已把楊太後嚇得三魂丟了二魂,這底下一聲巨響,楊太後剩下的一魂「嗖」的一聲又了。她身子條件反射地猛然往上一竄,接著重重落下,往前一頭栽倒,頭磕在案角上,鮮血浸出,又身子一搐,暈倒在了桌子底下。

突然的連續爆炸,打鼓的嚇丟了鼓槌,吹號的驚失了喇叭,滿殿文武大臣像沒了頭的蒼蠅,你擠我扛,「嗡」的一聲,都往桌子下亂爬。

直到硝煙散盡,膽大的侍衛和宮女方才敢爬起來前去觀察。

神案上的兩支茶杯口粗的龍鳳蠟燭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了些蠟渣;楊太後的椅子底下有一些碎紙和一根細小竹棍,明顯是一支煙花。

眾宮女將楊太後從桌子下邊攙出,楊太後鳳冠跌破,發髻散亂,額頭上流出的鮮血順臉亂爬。任宮女連聲亂叫,仍然是牙關緊閉,兩個大眼珠白瞪著。

皇宮爆炸,太後受傷昏倒,大案驚,文武百官全都嚇傻了。

保衛工作如此勞師動眾,竟然出此大事,宋理宗趙昀也有些慌亂。

他一面讓人扶太後回寢宮,請御醫搶救,一面令禁衛軍把住宮門,扣壓殿內所有人員,令三法司、臨安府聯合戡查現場、緝拿罪犯。

殿內人員被扣壓整整一,三法司、臨安府逐個問詢,殿內人除樂工、太監、侍衛、宮女外,剩下的是文武百官,一個個口口聲聲無限忠于皇家,哪里找得一點線索?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太後撤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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