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00、「小姐」當作芭蕉扇
100、「小姐」當作芭蕉扇
董宋臣向賈似道講了李知孝彈劾他的事，訴苦說︰「賢弟啊，這一回算把你哥給苦了。自打得知這消息，哥我腳都沒歇四處奔跑，光為探听消息請三法司、御史台人員吃飯就花了我幾百兩銀子！」
賈似道這會兒方才解開姐姐對他冷淡的疑團，肯定是皇上因彈劾他的事對姐姐發了脾氣，至使姐姐對他有苦難言。他心中暗把李知孝罵了幾遍，向董宋臣說道︰「莫怕，我跟史相爺打個招呼，他一出面，沒有擺不平的事！」
董宋臣長嘆一聲，說道︰「我的傻兄弟呀，你怎能指望他呀？李知孝是他的一條咬人狗，哪有不看他眼色行事的？這事是不是他暗中指使雖然還說不定，但他的鐵桿參謀鄭清芝在直接插手指揮是肯定的。
「前，史彌遠去見皇上，神秘兮兮的。他進去說了兩句閑話，便讓咱家回避。咱家是皇上身邊的狗，皇上什麼事也是不瞞咱家的，咱家怎麼會听他的？咱家退到錦帳後悄悄听著，只听他說︰陛下，軍器監似道貪污之事，百官暗中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皇上問，都說什麼？史彌遠說，當然是說你我包庇他了！皇上不悅道，我又沒說不讓辦他，怎麼就包庇他了？史彌遠說，似道是貴妃弟弟，是我的世佷，這關系大家都是清楚的，嫌疑難避啊！皇上問史彌遠該怎麼處理，史彌遠說，應及時表態，及時處理才是。有了公正結果，下邊疑惑自解！懲治貪污**，有關社稷安穩，事非猩；尤其是與您與我有親朋關系的，更應該及時的、果斷的處置，否則官場、民間都會起風波，請皇上三思啊——這些話猛一听好像與你很親近似的，仔細品品味兒，實際上是向皇上施加壓力，催著下旨辦你呢！史彌遠陰著呢，歷來整人不出頭，殺人不見血，你還在指望他保你，做夢去吧，我的傻弟弟！」
董宋臣一席話說得賈似道一頭冷汗，他回頭想想，方才對史彌遠笑臉後邊的惡毒心腸有些感知。「我操，我上他大當了。當初，我造的預算全是實的，工部總說太低——」
董宋臣說︰「過程就不說了，我都能揣模得出。只是是如何捅出來的，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察覺對方陰謀，過程自然清晰，賈似道想到劉全的多次攛掇，叫道︰「我操他娘，肯定是劉全那個王八蛋提供的證據！」
董宋臣听了劉全教唆賈似道辦的那幾件事，對全情已經明了。說道︰「懲治你雖不是皇上本意，但要真是查有實據，為了壓壓貪污**之風，堵住眾臣之口，他也會按律對你處置。即使不殺頭，充軍流放或是罷官也是肯定的。如今我讓皇上把案卷轉到了右都御史丁大全手中，他的調查落實十分重要，我雖已打了招呼，但至今未有回音。你要親自見他一次方好！」
楊太後自撤簾以後，權力削弱，在宮中也難為所欲為。皇後謝道清自知不為趙昀喜愛，也不爭寵，只規規矩矩做自己該做的事。于是，楊太後和賈似道的姐姐與閻貴妃無形中便在宮中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趙昀同寵賈、閻二妃，丁大全雖也是趙昀的親信，但卻不是賈似道的近人。賈似道與他只是見過兩次面，並無深交，听董宋臣如此說話，當即心中明白，說道︰「請問董兄，丁御史有什麼愛好？」
董宋臣笑道，「他特別喜歡‘那個’」。
「‘那個’是什麼？」
「‘老虎’嘛，連這都不知道？」
賈似道說，「你說‘老虎’，這我明白。」
「明白是什麼？」
「我說個笑話，答案就出來了。一個老和尚帶一直潛心修行、沒出過寺院大門的小和尚出外化緣，路上踫見一美貌女人。小和尚問道，‘師傅，那是什麼？’老和尚哄他說，‘老虎。’回到寺院，老和尚問小和尚，‘今出門，見識很多，你最喜歡的是什麼？’小和尚張口答道，‘老虎！’這老虎是否你說的老虎？」
董宋臣擊掌大笑︰「哎呀，賈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說的就是‘她’。丁御史得中進士，被閻貴妃選為婢婿，結婚不幾便到蕭山上任，一年難回京幾次。他正當盛年，豈能熬得下去？因此，他在蕭山的是出了名的。來到京城，雖說不是夫妻兩地，可他那老婆是貴妃娘娘寵愛之婢，豈能得夜夜回去？也是野食吃慣了，他仍然是酒、色、財三字中偏愛一個‘色’字。」
「咳，我在軍器監瞎忙，少與人接觸，竟然連丁御史這個嗜好也不知道！」賈似道遺憾地說著，主意便自然有了。「知道他的嗜好，這事就好辦了。今晚
我作東，在西湖花月樓備上一席。我去準備，你負責請到。董兄，拜托了！」
「放心就是，卯時準到！」
賈似道回到住所，顧不得去看夫人孩子，先去找楚嬌嬌。
楚嬌嬌見他一句話不說，只是唉聲嘆氣，問道︰「朝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句話呀，怎麼死豬似的，一聲不吭呢？」
賈似道假裝怒道︰「不是你整日里出些花花點子，暈著頭撈錢，怎麼會弄到這一步呢？這下好了，人家奏我貪污**，折子皇上都看了。這一回不殺頭就是萬幸，還想再升，你等著跟我升堂吧！」
「這可怎麼辦呢？」
賈似道見楚嬌嬌害怕了，方才變換口氣說道︰「如今皇上讓丁御史查辦落實，只有讓丁御史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才會有轉機！」
「那就給丁御史送銀子啊！」
「他能缺銀子嗎？他當著御史，哪兒不好弄銀子？咱姐與太後是死對頭，又是丞相史彌遠暗中操作，他會為一點銀子得罪人家嗎？」
「那就沒辦法了？」
「辦法倒有，可事到如今，往哪去弄呢？」
「是什麼？」
「絕色清倌人。可幾個妓院我已問過，真正的清倌人一個也沒有啊。再說銀子也不能花多，得留下填窟窿呢！」
楚嬌嬌以為賈似道是想讓她上陣把丁御史放倒，氣得「哼」了一聲，大罵起來︰「你這個王八蛋，虧你想得出，竟然往我頭上踅模。我雖說與你沒有舉行婚禮，可也算你實實在在的一個老婆。真是一點臉也不要了！」
「那你說怎麼辦，等死嗎？」
「不就是放倒個贓官嗎？小菜一碟，到妓院里買一個得了！」
「一般妓女可不行，那‘禮’太輕了。」
「把你小妹子送去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可惜咱倆都沒有妹子！」
「沒有可以買一個！」
「那必須長得好，還得是清倌人。」
「你忙別的去吧，這事交給我好了！」
楚嬌嬌到下等妓院花了二十兩銀子租了一個端正一點的小妓。那小妓臉型不錯，只是面色有些灰黃，再加上發型不好、衣服不合體，看起來土里巴唧，又矮又胖。楚嬌嬌將她領到住處，給她洗了澡，換了衣服鞋襪，拾掇了頭發，又精心在臉上打了粉底，化了淡妝。不到一個時辰，那小妓灰黃的臉色變白了，粗短的眉毛變長了，較粗的腰勒細了，扁平的胸變挺了，由于換了暗高跟的鞋子，好像個子也高了許多，成了活月兌月兌一個美人兒。
楚嬌嬌為那小妓精心梳妝之後，便開始了戰前動員和技術培訓。她簡單傳授了冒充處女的幾個絕招︰
一是裝害羞，男人說騷話時要轉臉捂耳朵；
二是裝敏感，男人踫著你要一抖一跳；
三是裝膽小，在男人面前要像老鼠對貓；
四是裝傻子，男人想干什麼你知道裝不知道；
五是裝嬌女敕，男人模你一下你就喊疼，上身後更要申吟喊叫；
六是要抓準床上潑紅的時機，在男人**暈眩時即動手操作……
楚嬌嬌一邊教導，一邊配置冒充清倌人開苞後流丹盈席的顏料，待賈似道叫她上車，那小妓已經把冒充處女的全部要點，以及作為楚嬌嬌妹妹「楚柔柔」應說的話應做的事全部記牢。
車到花月樓，三人進了定好的雅間，楚嬌嬌又交待了那小妓一些細節，董宋臣和丁大全便到了。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丁御史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