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尤櫻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從贏析玦的懷中抬起頭。目光瞥見贏析玦衣服上的濕痕,俏臉頓時整個兒都燒了起來般,燙的她都不敢看他。她忙別開臉,看著西顧,問道︰「西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把人打得進醫院了?」
西顧咬著嫣紅的嘴唇,長長的羽睫顫了顫,良久才抬眸看著尤櫻,說道︰「尤櫻,我討厭胖子!」
尤櫻聞言,頓時臉色沉了下去,她斥道︰「西顧,你在胡說什麼?」
「尤櫻,我真的很討厭胖子!每次看到他的大肚腩,大肥臉,我就覺得好痛苦……」西顧垂著頭,避開尤櫻灼熱的眼眶,喃喃地回道。
尤櫻頓時覺得有團火在心里騰騰騰地冒出來,卻又不知道怎麼爆發,最後只能愣生生地憋回原處。她抱緊西顧,咬著唇不發一言地沉默了。
這邊寂寂無言,搶救室外卻鬧翻了天。在尤櫻抱著西顧尾隨著贏析玦回搶救室時。搶救室的門外,擠滿了人。一個尖利的女聲從人群中響起。尤櫻抬眸望去,那婦人一身名貴的皮草,身上的珠寶閃花了周圍人的眼楮。尤櫻眯眼的那會兒,婦人已經沖上前,烈焰的怒火朝著旁邊的幼稚園園長噴發出來。
「園長,你是怎麼搞的,我家寶貝上幼稚園都能弄得一身傷進醫院?我警告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你這園長也別當了!」婦人揚著修飾得精致的眉目,沖著園長咄咄逼人地吼道︰「還有那個叫尤西顧,誰家的孩子,好大的膽子?」
這會兒,尤櫻依稀地了解了一下情況,今天中午在幼稚園里,以穆元朗為首的一幫子小朋友圍堵了西顧。西顧似乎被逼急了,才抓起凳子直接朝穆元朗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受傷最嚴重的是穆子蕘的佷子穆元朗,還有幾個小朋友只是擦傷。尤櫻過來的時候,園長已經安撫好了其他家長,不過,眼前的這個叫曾俊熙的小朋友的家長似乎難搞了一些。
尤櫻知道,皇家幼稚園里的孩子,每一個都精貴無比。出生非富即貴,當初她讓西顧進這幼稚園,也只是出于一個母親最正常的心理。每一個母親,都想給予自己的孩子最好最棒的東西,尤櫻也不例外。
只是,那時的她,忘記了,有時候最好最棒的,卻不是最適合自己的。
尤櫻了解西顧的性子,不是被逼急了,西顧根本不會出這麼重的手。但是,想著終究是西顧讓那孩子受傷的,尤櫻不由得放下西顧,上前,朝著那婦人鞠躬道︰「很抱歉,我家西顧做了錯事,真實抱歉,讓俊熙小朋友受傷……」
「你是尤西顧的什麼人,我要找孩子家長,跟你這毛丫頭有什麼好說的?」婦人掃了一眼尤櫻,咄咄道。
尤櫻垂著頭,她是西顧的媽媽,可是,這話卻不能說出口。這一刻,尤櫻有些痛恨自己的軟弱和瞻前顧後了。余光中,她看見小小的西顧孤獨地站在人群外,垂著頭一言不發的樣子仿若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咪。那個孩子啊,每次看見別人問自己,尤櫻,這小鬼是你什麼人,他總會搶著說,尤櫻是我姐姐。尤櫻也總是自然地笑一笑,沉默地任西顧幫她解決這樣的麻煩。如今,尤櫻才發現,其實西顧僅僅只有六歲,稚女敕弱小的他更需要,她這棵大樹的保護和認可。
「我是西顧的……」
「媽咪,她是尤西顧的姐姐,尤西顧是個野種!」軟軟的童音,話語中,透著孩童特有的天真。孩童,有時候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儈子手。他們會用最天真最純淨的話語,拆穿成人構造的謊言世界。一語中的,直插肺腑,讓人連掙扎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尤櫻心疼地快要窒息,西顧西顧,這就是你動怒的原因嗎?西顧西顧,這就是你為什麼,會拿凳子砸人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