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暖風習習。回廊如抱,紅燈如星。
寶帳便設在這院中一棵百年木槿花樹下,樹下遍鋪氈毯。
寶帳四角垂掛著琉璃八角流蘇燈,照射的寶帳內人影幢幢。
李姬陽忍著沖動,還有舊賬要和她清算。
掀了她的蓋頭,摘了她身上的鳳冠霞帔,便坐在榻上冷冷的盯著她,刺道︰「越是不想嫁給我這個小商人,我越是娶了你,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恨死我了,嗯?」
奉珠心中也委屈,抿著唇坐在那里不說話。
「這會兒到啞巴了。以死相逼?我便如你所願。」說罷真扔了一把短刃過去。
奉珠被這人凶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一時氣憤,當真拿起短刃對著自己胸月復要刺下去。
李姬陽料不到她竟是如此火烈,忙一手抱住她腰肢,一手打掉她手上的短刃,恨恨的將人禁錮在懷里。
「你脾氣倒是大!真要死?也得讓我得了手才允諾你。」說罷便將人壓到榻上,動手去扯奉珠的裙子。
「你欺負人!」奉珠扭動著身子捶打他。「你要不騙我,我就不會說那些話傷你了,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我還去王府找你,你還攆我,你都不听我解釋。」
「我剛嫁給你,你就對我不好。」奉珠委屈的控訴。「但是我也不後悔,反正我嫁給你了,你便是不待見我,我也要天天出現在你面前,纏著你,磨著你,直到你消氣為止。」
李姬陽便把人抱在懷里,往錦被上靠去,自己無聲笑了笑,又故意冷漠道︰「我若一直不消氣呢?不踫你呢?」
「那我也不放棄,反正你是我想嫁的人,我就和你磨一輩子,就算做一個讓你討厭的人,也要你天天看到我。我也不怕你不踫我,我總有機會讓你忍不住、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忍不住這般。」李姬陽早早把罩在外面的杉子剝掉了,現在奉珠身上只剩下一條束在胸上的紅裙子。
抱著這個日思夜想的女子,她身上的香氣不同以往,幽幽的香味兒,濃郁的處子香。
他拉開她的紅腰帶,讓她的裙子松散開,束在胸上的衣便隨著松開,他抱著她,便能透過明亮的燈光看到她里面的白皙高聳。
「你生氣嗎?生氣我那夜說的話?」奉珠抬眼,對上他的眼眸。
「你說呢?」他終是忍不了太久的。
奉珠看見他眼楮里的笑意,便感動道︰「我就知道誰都會生我的氣,只有你不會,你即使生氣,也不會傷害我,我沒有感覺錯,你是真的對我好的人。」
奉珠抽抽鼻子,留下兩滴清淚,戳著他胸膛道︰「你真的不能怪我的,是你自己騙我,你若早說你還有一個郡公的身份,我就不會傷心了,我不傷心就不會說話傷你了。我不想讓我阿娘、阿爹傷心,只能我自己傷心,然後又傷你的心。」
「你是一個靈透的女孩。你不過是知道我奈何不得你罷了。」李姬陽緊緊懷抱,「所以才會侍寵為難我,折磨我,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
「那、那人家以後對你好,補償你好了。」奉珠拿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鳳眸乖巧的閉上,微微嘟起紅唇,任君采擷。
「可是想好了,今夜過後,不管什麼王爺,什麼郎君,你都沒有後悔的機會了,你是我的妻,我是商人,你便是商人婦,我若是郡公爺,你便是郡夫人,我若有朝一日淪為乞丐,你就是乞丐婆。」
「要不要嗎,你好嗦。」奉珠不耐煩的催促。「我都準備好了,很疼對不對?」
奉珠顫了顫,便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躺倒在榻上,「來吧。」
「怕疼?第一次?」李姬陽隨身覆上嬌軀。
「你以為呢?」奉珠撅嘴道。
李姬陽餃住這嘟嘟著的紅唇,心內卻已經釋然,這女子縱然已非完璧,他也不在乎,他要的是這樣一個人,而不是她的過去。
若論過去,自己只怕沒有什麼臉面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些過去啊……隨風散了吧。
唇舌相喂,甜津吮吸,漸漸的呼吸加重。
怎得這口感越發勾引人了。當吻上這唇瓣,勾著舌兒,便想著吻的深些,再深些。
淺青的寶帳,紅色的紗,明亮的燈光。
這一團白玉仰臥在一片紅綢子里,那一身吳鹽勝雪的肌膚,那一聲聲的嬌哼,無一處不勾得他心魂不屬。他握著她的手,壓在紅紗上,他的唇舌轉移在脖頸上,她便乖巧的仰首、挺胸、提臀,由著他如一個帝王逡巡屬于自己的土地。
奉珠不想他心存芥蒂,便收回絲縷的心神,低低妖嬈道︰「你看到了嗎?」
「什麼?你用了什麼香?」讓我在這每一寸土地上都是流連忘返。
「左胸上,有一朵朱紅的花兒,那是、是我的守宮砂。」奉珠心有羞意道。
他神色熾熱,終于抬起頭來看向她雪膩的胸前,用手輕觸,道︰「這不是畫上去的?」
「不是,是我小時候,阿娘給我點砂,明明點在胳膊上的,可是胳膊上總是點不上去,便換了個地方,原本也只是一點,誰知隨著我長大,這一點便擴散成了這樣。你若不喜歡,今夜過去也就沒有了的。」奉珠睜開迷蒙的眸子看向李姬陽。
李姬陽抱她起身,兩個相擁坐在榻上,耳鬢廝磨一陣,他一遍遍撫弄著這朵朱紅色的花兒,越發珍惜道︰「我倒是不想它消失了。」
奉珠可不信他,她就坐在他的腿上,可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忍耐,便嫵媚的摟上他的脖頸,雙腿纏在他強勁的腰上,道︰「真的不要我嗎?」
李姬陽的*被她挑起,相互磨著、噌著,他便難過的蹙眉,大掌放在她的腰上一陣揉捏,壓住,重重抵著彼此的恥骨。
目光相接,纏綿情意,便情不自禁的唇舌互喂,勾纏吞咽,緊緊相擁。
「不是怕疼?若撩撥的我興起,只怕你受不住。」良久分開,李姬陽粗喘道。
奉珠細細喘氣,枕在他的脖頸上,有氣無力道︰「可我覺得,你已經要忍耐不住了。」
奉珠動動臀,夾住他的腰。
李姬陽便收緊手臂,擁著、抱著、吻著,真是恨不得立時便要了她,恣意憐愛。
只是突然的,便不知要從何下口吃下這想了許久的艷肉。
便如一樣寶物想的久了,謀算的久了,突然有一日這寶物是你的了,他捧在手心里把玩良久,怎樣看都看不夠,怎樣模都模不夠,可讓他找個地方藏著,他卻怎樣都找不到一個好地方。
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關在匣子里又怕掩了光華。
「咦?」奉珠突然想起什麼,便不滿的從李姬陽身上下來,道︰「你怎麼可以把喜娘都趕走了,我們還沒有共飲合巹酒,還沒有把五彩絲線系在我們兩個的大腳趾上呢。」
李姬陽低低一笑,便靠在枕上道︰「過來。」
奉珠瞪了他一眼,在寶帳里看了一圈,便見寶帳內倒像是一個小臥室一樣,有酒菜,有糕點果子,有塌有桌子。
在翹頭案上看到一對金銀小盞,一把酒壺,奉珠便知道這個就是了。
忙一手捂住自己的束胸長裙,一手去端托盤。
「一只手真的能端得住嗎?要撒了,快用另只手接住。」李姬陽壞心道。
奉珠忙松開捂住裙子的手,那裙子便松松散散的從胸上落了下來,奉珠手忙腳亂,一會兒提裙子一會兒又去端酒壺。
「你快來幫我嘛。」奉珠在原地看著李姬陽跺腳。
「恭敬不如從命。」他衣衫也是凌亂散著,長腿落地,站起,便露出古銅色的胸膛。
一手摟了小蠻腰,一手端了托盤,托盤放到榻上,美人放在懷里。
「知道怎麼喝嗎?」
「自然,一人一杯,相對喝了就是。出嫁那夜,阿娘都告訴我了。」奉珠得意道。
「不。」他嚴肅的斷然否定。
「我一定沒有記錯。」奉珠據理力爭。
「是這樣。」他端起銀盞中的酒送到奉珠嘴邊,讓她飲下,含在口里,「不要咽下去。」
「嗯?」
「要等我。」說罷,他便俯下頭去,含住兩瓣唇,慢慢的,悠閑的,一點點的吮了半杯自己咽下,剩下的便都推送到奉珠的口里。
此酒,香醇甘甜,縱是飲下一壺也不醉人。醉人的是花香,是體香,是這樣一個魂牽夢縈的人。
「不、不忙,還要系上五彩絲線。」推開這人,奉珠鳳眸迷離道。
「絲線?是這一根嗎?」拈起托盤上有兩尺長的線給奉珠看。
「應該是吧。」奉珠伸出腳搭在李姬陽的腿上,催促道︰「快給我綁上。」
「有什麼說法嗎?」瞧一眼絲線,再瞧一眼這小巧如玉的腳,飽滿白女敕的腳趾,把玩片刻,遂唯夫人命是從。
輕輕繞了一圈打上一個活結。
「阿娘說,彩絲相系定夫妻,禍福與共兩心同。」奉珠也給李姬陽打上一個活結,這般,兩人便系在一起了。
「這般,你還能跑到哪里去。」李姬陽長腿一拽便把奉珠給拉到懷里,壓在身下。
「千金一刻,莫負良宵。」松松垮垮掛在身上的長裙便是輕輕一扯便被扔在塌下。
錦被裹身,微露雪膚。長裙去後還有一條絲褲。
奉珠弓起身子,半眯著眸子看向寶帳頂,身體搖搖晃晃著,寶帳頂的流蘇也搖晃起來。
模著機關處,李姬陽抬起頭來,瞅著奉珠低低笑了。
「我、我不想穿的,可是阿娘要我穿,宋大家也說一定要穿的。說是你會喜歡。」奉珠夾著雙腿都要羞的無地自容了。
「你阿娘是怎麼勸你穿上的?」
「說、說反正小時候也穿過開檔褲子的,只當是感懷童年。」奉珠羞的拿被子蓋住了腦袋。
先是低低的笑,笑著笑著便成了開懷大笑。
「不準笑!」奉珠惱羞成怒,拿腳去踢他。
「我不笑、我不笑。」他鑽進被子,覆在奉珠身上,也沒有去月兌那條絲褲,只是一雙大手如著了魔一樣在奉珠身上游移,撫模。
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視著奉珠,但見她發髻凌亂,眼神嫵媚,紅唇略腫,香腮暈紅,他便情不自禁的又去逗弄她的唇舌。
「你忍不住了嗎?」一吻方罷,奉珠細細喘著問。
嬌軀偎著,顫顫如風中花兒。還未曾經風吹雨打,狂風暴雨便開始輕泣討饒。
「我會很小心、很小心,不讓你太疼。抱緊我。」
嬌聲應著,躬身迎著。伸臂兒勾著郎君脖頸,黛眉輕蹙,紅唇微張,嬌喘微微,任由郎君恣意憐,妾身如水,心如蜜,便如清溪繞山巒。
紅綾被翻滾波浪,鬢亂釵橫嬌泣啼。痛痛痛,請君惜;輕把郎推,聲顫微驚,啼泣輕捶,一舉紅涌已破瓜。
李姬陽見奉珠疼的厲害,便又灌了她一大口酒。
听不得她的哽咽,便唇舌吞聲。
花嬌哪得蜂蝶狂,左一聲哄,又一聲哄,終是哄得她,柳腰款擺,花心輕折,便如游龍入水,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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