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圓,幽香醉人。
寶慶讓人搬走了已經涼透的酒食,又讓人送上來新的,敲敲門,告訴主子也該起來用些晚膳了。
又把奉珠的雪球和小獅子找來,拴在銅環上,想著,總不能讓主子迷失了去,讓小狗們汪汪幾聲,也好提醒主子還有很多正是等著他。
李姬陽隨意披上一件墨色的袍子,擎著蠟燭挨個將廊廡上掛的紅燈籠點亮,這才開了院門把門外頭的酒食,並雪球和小獅子牽進來。
踢著這兩只的,讓它們叫幾聲,把寶帳里的懶蟲吵醒。
果然不負他望,這兩只看見寶帳里明亮的燈光就汪汪叫著鑽進帳子。
奉珠在案幾上找到一件紅色的裙子穿上,抱著雪球,牽著小獅子掀簾子走了出來。
今日是五月十六了,天上的月亮好似更園了些。
寶帳外頭鋪著大片的氈毯,氈毯上落了許多桃紅的木槿花,奉珠不知為何,沒有任何的緣故,便是想笑,心在笑,臉在笑,眼楮在笑。
「可是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早上去。過來。」李姬陽在外頭置了大食案,食案上有八座三角燭台,二十四根紅色蠟燭,見奉珠出來,便笑著叫她。
奉珠抿唇笑著,光著腳走在氈毯上,羞答答慢慢走向他。
「餓了嗎?過來吃些東西。」他斜倚在靠枕上,笑看她低頭嬌羞的模樣。
「你是什麼時候醒的。」被拉著坐在他的身邊,奉珠撓著雪球的白毛小聲道。
「剛醒。」知道她初為人妻,心中羞澀,便不再說話,也不再看她,把碗筷放在她的面前,讓她好好吃飯。
他自己也著實餓了些,夾了肉餡饅頭慢慢吃起來。
奉珠也略路放開,端起碗來慢慢喝粥。
此時,月色正好,花香醉人,兩個人便相互偎著靜靜用膳。
待兩人吃完,用茶水漱了口,把食案推到一旁,李姬陽置上小幾,便攬著奉珠,慢慢躺在軟墊上,讓奉珠枕著他的胳膊,仰首看月,看星,嗅聞這滿園的花香。
風花雪月,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我好高興,好想要笑。」奉珠卻已經笑呵呵了。
「那便笑吧。怎樣笑都好。」他縱容道。
「雲破月,花弄影,我起舞,你彈琴,好不好?」奉珠坐起來,拉著李姬陽也正經坐著。
也不等他答應或是不答應,她便光著腳踩在氈毯上,走到中間,抬手下腰,媚眼如絲。
紅紗、雪膚、美人,翩翩起舞。
在這寂靜的夜里,他擺好酒盅,拿起筷子,慢慢敲打了起來。
樂聲空靈,舞姿絕艷,他滿心滿眼里都只是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雙目相對,情意綿綿。
一個是仙宮牡丹,一個是人間王孫。
她赤著腳,果著小腿,手臂,紅紗映襯下,越發顯得她雪膚花貌。
桃紅的木槿花瓣瓣飄落,落在她烏黑的青絲上,落在她的臉側,落在她凝雪似綢的脖頸上,他越發看的痴了、迷了,願只願此夜綿長,永無盡頭。
他慢慢停了敲擊酒盅的動作,起身走向她,在她最後一舞時,攬上她的腰,吻上她的唇,便在這清風明月下行了那巫山*之事。
地上鋪了大片大片厚厚的氈毯,便入一張天然的大床,滾抱在一起,想在哪里便在哪里。
在樹下,在花上,在廊廡上,在火紅的燈燭里
他此時當真是沒有騙她的,前戲做足,用心憐愛,當進入她的身體時,便只有歡愉,顫抖。她方知,原來一直都是自己想錯了。被捧在手心里對待,便真的是不疼的。只有無盡的歡愉。
身體在高峰上徘徊,忘返,留戀,抱著他,咬著他,只想要更多,無窮無盡。
一個袍衫敞開,一個紅裙掀起,身體相連,便是抱著、擁著、吻著,歡愉無限。
雲收雨散,墨袍月兌下遮住兩人的身體,仰躺在氈毯上,看著天上明月星辰,回味無窮。
「可有不適?」親吻著奉珠的發,他貼心道。
奉珠微微喘著氣,羞澀搖頭,便悄聲道︰「你真的沒有騙我。」
他低低淺笑,又起了調弄的心思道︰「可是舒爽了?」
奉珠掐撓著他的胸膛,不依的撒嬌,便又引來他一聲長笑。
「可是還想要?」笑意不減,他在單薄的衣下,揉弄她女敕滑的肌膚。
唇舌在她耳朵上舌忝弄,便低低夸贊︰「肌膚生香,潤滑如水。」
「不準說!」奉珠惱羞的捂住他的唇。
他又長笑一陣,便道︰「身上黏膩,帶你沐浴去,可好?」
奉珠點頭,躬身磨著他,催促著道︰「好不舒服呢。」
「別動。亂動的後果,只能隔一個時辰才去沐浴。」他啞著嗓子威脅。
奉珠靈光閃動,想起成親前所看,那畫卷上的秘戲圖,便勾著他的腰肢,攬著他的脖子,故意放柔了嗓音道︰「我才不怕你。」
沒有疼痛,知道這事的妙處之後,奉珠便要遵從阿娘以及宋大家的教導,便要趁著新婚之時牢牢的將這個男人勾住,要讓他覺得,別的女人都是不好的,不能滿足她的。
奉珠堅定的想著,便是拼了這條小命,也要滿足了他才可!
「這樣的姿勢嗎?你確定你的腿不會中途從我的腰上掉下去嗎?」李姬陽蹙眉,對腰上的這雙小細腿不敢抱太大希望。
奉珠咬牙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道︰「可以!」
「真的可以?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眉頭舒展,挺動腰身,準備就奉珠選的這個姿勢,進行一番深入探討。
「等、等一下。」奉珠咽咽口水,中途喊停,囧著臉道︰「不然、不然我們稍後用這個姿勢,我們去浴室,去、去鴛鴦浴!」
「這個主意不錯。」他托著她的臀,月復內憋笑,往臥室後的一眼溫泉而去。
「要不我們明天繼續,我覺得我渾身都沒有力氣了,好酸好漲。你也很累對吧,我看你好用力,好用力的。」奉珠低頭羞囧道。
「夫人放心,為夫力多無窮,定然能滿足你。」李姬陽一本正經道。
「這樣啊……那、那好吧。我會努力配合你的!」奉珠握緊拳頭,堅定道。
「夫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娶了你,是我三生有幸。」李姬陽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奉珠生氣的揪住他的耳朵。她正被他抱著走,揪住耳朵便是最方便的。
「沒有,我只是想笑而已。」推開臥室的門,走了一百步,在一扇簾子後頭有一扇雕花小門,門後便是一眼溫泉,一方水池。
池水溫燙正合適,最是沐浴養膚的佳處。
「會水嗎?」李姬陽臨時想起,便問道。
「會!」說到這個奉珠可得意了,想她小時候和元娘一起便是當成男孩被放養一樣的,愛玩水的時候,怕她們調皮掉到府里的荷花池里,便請了府上會水的姑姑專門教她們。
「真是太好了。我抱了你一路,胳膊好酸,如此,便把你扔下去,我想你並不介意。」李姬陽說罷,便將奉珠從身上摘下來拋到大大的水池里。
「什麼!啊——混蛋!」
「噗通」一聲入了水,咕咚咕咚便往下沉。
奉珠都要嚇死了,哇哇大叫救命。李姬陽抱臂站在水池上,淺笑道︰「想騙我?快上來,這水只到胸部以上罷了。」
水面平靜,水里依然沒有動靜。
過了一會兒,連泡泡都不冒了。
李姬陽漸漸變了臉色,衣袍未月兌便跳了下去。
「珠娘、奉珠。」他心都慌了。
「哼!讓你欺負我!」奉珠猛的出現在他身後,往他背上一撲,便將他撲到水里,兩個人都沉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便一起冒了頭上來,奉珠呵呵笑,左右躲閃著,不讓他親到。
兩個便如比目魚一般,兩雙腿糾纏在一起,臂兒相擁著,在水下合為一體。
池子為漢白玉挖成的,因此湯色乳白,縱然水下如何的緊致相接也不可知,只是看水上,兩個抱在一起,唇舌相吐,胸膛相抵,吻得入了迷,成了仙,攪動的他們四周的水花四濺,激烈非常。
漸漸的,這般擁著還不夠滿足,不夠融合,李姬陽逼著奉珠往身後退去,直到踫著了微涼的漢白玉池壁,便分了唇舌,讓她轉過身子扶著池壁,他從身後擁著她,親吻她的脖頸、肩頭。
「你太壞了。」奉珠嬌哼著,嘟囔。
「下次便不扔了。」他緊了緊手臂,咬著她的耳垂,悠閑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哼!」奉珠撩起眼楮,斜睨著他,撅嘴不滿。
「怎麼?還有其他事惹你不滿?你倒是說說,說得出來,我便改了就是。」他蹙著眉,很認真的告訴她。
「你這個人,一肚子壞水。」奉珠想轉身咬他來著,結果被禁錮在他兩臂之間逃不月兌。
「快放開我。我不……」
腿一軟便趴倒在微涼的池壁上。
「怎麼了?」他只假做不知,該如何動作還是如何。
「你太壞了!」奉珠咬著唇忍住歡愉的嗚咽。「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你的報復。」他欣然接受這桃色挑戰。
浴室里便余「嘩啦」的水聲,覆蓋住微微的嬌喘聲。
房府,仍是張燈結彩,熱鬧的氣氛猶存。
盧氏卻不滿的跟房公抱怨道︰「這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我原本以為這個郎子是個穩重的,沒想到竟然能做出這種膽大忤逆的事情來。你說說他,洞房第二日不去給親家敬茶,他是想如何?真是太不像話了。到了現在還鎖在院子里不出來,真真是荒唐!荒唐!你快去叫人把門撞開,把珠娘救出來,他的一點分寸都沒有,這才剛剛、剛剛……我們珠娘可是遭大罪了。」
「我說夫人吶,李穆是個有分寸的人,你就放心吧。孩子長大了,你就少操點心。」房公呷了一口茶,自覺給寶貝閨女找了個好郎君,便哈哈笑了一陣。
盧氏看傻瓜一樣看了他好幾眼,又埋怨道︰「這四個人里頭,我還是喜歡魯王,你看人家魯王年紀和咱們珠娘差不多,人家又不參與朝廷的事,又有自己的封邑,咱們珠娘要是嫁了他,那是一輩子的富貴不用愁的,你再瞧瞧這個,他家里還有一攤糊涂事呢。虧得他還有點成算,成親都不在王府里,若是他自己都拎不清,我定不饒他。」
「那個臭小子。嘿!」房公自己又開始樂呵。小曲都唱上了。
把盧氏氣的不清,見丫頭們都不在屋里,上前去揪了房公的耳朵,道︰「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樂什麼,這都樂了一天了,說出來我也樂樂。」
「夫人饒命。」房公忙拱手作揖,求饒。樂呵呵道︰「我告訴夫人就是,夫人快放手。明早上還要上朝,若是腫了耳朵,我又要丟丑。」
盧氏這才放了手,敲敲桌子催促道︰「快給我說。」
「那小子早覬覦咱們家珠娘良久了。這事還得從去年說起。夫人你听我慢慢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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