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是個頗具姿色的女子,她只生了武宜一個兒子,本身也才三十幾歲,是個貌美少婦,不過,最近因為兒子失蹤的事,傷心哭泣憔悴了些,小丫環知會過她,已經洗過臉,整過儀容,不算失禮。
「真是失禮了,」武夫人苦笑,「小姐請坐。」
「武夫人客氣了,你直接叫我醒月吧,」醒月就坐在她的身邊,「我知道武夫人為了武少爺失蹤一事傷心難過,現在朝廷已經讓王爺出面,尋找武少爺的蹤影,王爺身邊的左右護衛也已經四處找人,相信要不了多久,武少爺就會平安回到將軍府的。」
「什麼?再說一次。」
「你給自己三年的時間,尋找你的意中人,那時,你已滿二十,若是在你二十歲時還未尋找到想要的姑娘,就由你娘安排媒婆替你挑個合適的,感情也可以在婚後慢慢培養的,你以為如何?」
「是啊,在浪費時間。」閉眼假寐的男人懶洋洋的應著。
他像深海一樣,有時風平浪靜的讓人覺得安心,有些卻驚濤駭浪的讓人覺得心驚,他能翻滾出無數浪花,讓人分不清那一朵朵的浪花到底代表的是什麼。
「你不用客氣,這一次我和王爺來就是為了你家少爺的事,看到你家夫人這樣,我也很難過,舉手之勞而已,你就不用太客氣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你家夫人吧。」
「姑娘家說這種話也不會臉紅。」宇文鳳凌嘲笑他,「三兒啊,可真是個粗俗的女人。」
原來,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是不想讓任何女人為他生孩子,他要選定一個女人,看中她,就會讓她懷上他的骨肉。
「倒也不急,意中人可以慢慢找的,不過,你得給自己一個期限,不能茫目的等著你的意中人從天上掉下來,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
左時和右遷互視一眼,原來,這一切都是王爺的打算。
「你煩不煩哪,」有什麼好說的,醒月翻了翻白眼,「我只是在將軍府逛了一圈,順道的和武夫人聊了一會天,就這樣,王爺可滿意了,能不能讓我休息。」
連帶著左時和右遷也極受姑娘家歡迎,他們表情單一,喜怒哀樂不形于色,酷哥是酷哥,就是少了一絲溫度,女人哪,還是需要溫暖呵護的,這種冷冰冰的酷哥,只可遠觀,而不過近靠。
若是宇文鳳凌真的沒有本事盡快找到人,他們就要改用最初的方法,慢慢的找,終有一天,會找到武宜的。
所有武宜可能會去的地方之前將軍府的人已經都去找過了,武宜的幾個朋友,與長輩家中,有往來的家庭他們都去找過,沒有武宜的蹤影,他們甚至不知道武宜離家了。
「他還會在乎家里有個娘嗎?若是他真的在意我,就不會一聲不響的就離家出走,有什麼事不能商量的,現在我多擔心他,深怕他在外面遭到不測,他才只有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啊。
「好,我這就去。」胡嬰點頭,匆匆趕著去找何大夫。
很快,何大夫便來了,替醒月把完脈,直道喜。
「武少將軍,那你出去一趟,可遇上意中人了?」醒月問。
「好,」武夫人點頭。
宇文鳳凌回到醒月樓時,醒月又睡過去了,他沒有叫醒她,讓她繼續睡,直到她肚子餓了醒過來,他才陪著她一起吃東西,「現在你的身子骨與以前不一樣,別再莽莽撞撞的,為了你自己和月復中的孩子,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謝王爺,武宜一定不負皇上和王爺重望,必重整武家軍士氣。」
「你說得沒錯,武家在西凌的地位不低,武姓將領亦有威懾他人的作用,若是換了將,效用將大打折扣,對西凌來說不會是好事,本王沒有理由不盼著武宜早日回歸武家。」
「可以,」武宜幾乎毫不猶豫的點頭,這是個好法子,他有三年的時間可以慢慢尋找他想要的姑娘,若是他命中注定能跟心愛的女人共度一生,就一定會遇上的,「娘,就如月夫人所言,兒子二十歲那一年還未有意中人,便由娘做主娶妻生子,不再說個不字。」
「說得這麼委屈,若是讓外人知道,一定會認為本王虐待你。」
瞪了一眼而已,還真的有些疲了。
真的讓人好為難。
被逼著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的確是很慘啊。
醒月給了一只兔腿給宇文鳳凌,其他的都全別分給陳將軍與其他人,每人一小塊嘗嘗鮮還是夠的,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嘗個鮮,若是當飯吃,未免失了原味。
僅是一夫一妻,宇文公子與宇文夫人,是宇文鳳凌讓人這麼叫的,他是個妖孽一樣的男人,延途還迷惑了不少姑娘的眼,讓人家眼巴巴的拋著媚眼,希望能得到他一絲半毫的垂憐,偏偏這位公子即吃慣了大魚大肉,又品過青粥小菜,什麼樣的口味都試過了,也就沒有特別感興趣的。
「怎麼——,」
「好,果然不愧為武家唯一傳人,武家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也會備感安慰的,起來吧。」武宜起身後,宇文鳳凌才接著繼續道,「這筆帳,本王先記下了,以後,你將功折罪吧。」
這幾日醒月的確是精神不濟了些,原以為是累了,原來——
女人的妒意是很可怕的。
「月夫人,下臣不敢質疑王爺的決定。」陳華中萬分惶恐。
「宜兒,你若是不想這麼早娶妻生子,那就再緩幾年,娘不逼你,隨你高興就好,好不好?」武夫人小心亦亦的道,武宜慚愧極了,「娘,其實孩兒並不是不想娶妻生子,只是不想隨便娶個女人只是為了傳宗接代,夫妻是要相處一輩子的,娘,我不是不想娶,只是想娶一個自己想要娶的姑娘。」
「誰說他會在這座山上。」宇文鳳凌終于肯多透露些消息了,「這是刺炎山,是龍喻關外最有名的獵山,山上動作種類多達近百種,是狩獵的好地方。」
女乃娘和袖憐守著她,她一動,一任性的想往外跑,她們就拉長著一張臉,打算哭給她看。zVXC。
醒月揮了揮手,轉身慢悠悠的離開,雙手背于後,像個小老太婆似的晃悠悠的回到將軍府安排給他們居住的豪華客房,唉,她與宇文鳳凌自然是住在同一間的,將軍府的人在看到那一幕之後,哪還會多安排一間房啊
「武夫人千萬別客人,武夫人的心情,醒月很明白,王爺也明白的,夫人最主要的是好好的調養自己的身體,千萬別傷心過累跨了,那武少爺回來了,看到他娘為他成了這個樣子,他心里也難過的。」
「沒有,」武宜搖頭,意中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得到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本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容不得誰高興不高興,想寵三兒,亦不需要別人發表任何意見。」
用在哪個朝代都有用嗎?
「瞎說,該打。」大掌輕輕落在她的臀兒上,「要當娘的人了,不能再像個孩子似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王爺不幫忙,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少將軍,少將軍一天不回,將軍府就一天不得安寧。」影響甚巨。
「沒有沒有了,你听錯了,我什麼都沒有說。」
「累了?」宇文鳳凌坐在床沿,挑起她的一摞發,問道。
她回到客房時,宇文鳳凌已經在了。
武宜少年將軍之名在西凌也算是響亮,畢竟,武家出身已經夠讓他頂著滿頭風光的。
「好好好,」武夫人喜極而泣,直點頭,「只要你是心甘情願的,不覺得被勉強,怎麼樣都好。」
「我以前就說過了,被王爺給拒了,難道再次拿自己的熱臉去貼王爺的冷啊,」
人哪,是不能繃得太緊的,總有一天會爆棚的。
這安胎藥,真不知道是安胎,還是反其道而行的。
「良藥苦口啊,下次女乃娘會記得多加些糖的。」
「是,醒月小姐慢走。」
「我覺得王爺並不適合擁有狼王妃。」她貼回他的胸口,輕語。
他們所上的山,是武家軍所駐龍喻關外的刺炎山,以往武家軍每年都會有兩次上刺炎山打獵的,之前將軍府已經派人來找過了,山上那麼大,有樹有草的要躲個人其實是很簡單的,若是武宜真的躲在刺炎山上,不想讓人找到,別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可是之前將軍府的人找不到人,現在來,就能找得到人嗎?
「你要是累,就停下來歇息吧。」
「宇文鳳凌,」
「別想偷懶,」宇文鳳凌一把提起她,「你與本王一道來,可不是來偷懶的,沒找到人之前,本王上哪,你就上哪?」
他能听到,也听清了。
「不要,千萬不要加糖,」醒月立刻拒絕,「那樣味道更怪。」又甜又苦的,她只怕連吞都吞不下去了,真不知道大夫是怎麼開得藥,難道就不能配得味道稍稍的讓人能夠忍受一些嗎?
不過,那里並沒有太多的痕跡。
夜里,宇文鳳凌剛剛欺完懷中的小女人,任由她軟軟的攤在他的懷中,醒月勉強抬起眼,有些事,該要問個清楚的。
「喜?我家小姐是病了,何來的喜事?」女乃娘只覺得何大夫的話有問題。
「你就是,」醒月低喃。
唉——
「那王爺為何不用心找,咱們來將軍府已經有幾日了,只在附近轉悠,並無任何發現武宜的跡像,咱們這樣做不是在浪費時間嘛。」
「跟著走就是,嗦什麼。」宇文鳳凌頭也不回的道。
唉,在人家家里做客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臉面上實在是抹不開,偏偏他們就是這麼做了,搞得他們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做事的。
這樣的解釋,倒是奇特,宇文鳳凌極感興趣,「三兒當真大度,有機會讓你獨佔你的男人,也不動心,沒有貪念?」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了解一下嘍。」
她們以探望醒月為由,上了醒月樓,醒月躺在床上被迫養胎,天知道她的胎明明很好啊,一點動蕩也沒有,卻要被迫著躺在床上哪兒也去不了。
「月夫人請說。」
「女乃娘,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的,真的,不用請大夫。」看了大夫,又要喝又苦又難聞的中藥,她寧願自己慢慢好,也不希望喝這麼難喝的中藥。
左時右遷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聲他們是從哪里找到武宜的。
「陳將軍啊,不是我不想說,你也知道我在他面前說的話就當放了個屁,他根本就不會當一回事,我看,你們還是另外想法子去找武宜吧,」把希望交給宇文鳳凌的身上,抱持度太高的話,只會活活的氣死自己。
微微睜眼,宇文鳳凌似笑非笑,「三兒還真不了解本王。」
「等他來時再說吧。」她沒喜歡屁顛屁顛的跑去告訴他這樣一個消息,這幾天打不起精神已經讓她夠難受的了,她沒有逼迫自己的嗜好。
「你有何念,說出來讓本王听听,本王定會成全你。」
「吃喝玩樂有什麼不好的,」他將她擁緊了些,「你也愛吃喝玩樂,若是事事皆由本王親力親為,還要左時右遷何用,本王豈能剝奪了他們做事的權力。」
「月夫人是喜脈,」何大夫緩緩道來,「月夫人懷了王爺的骨肉,王爺一定喜出望外,恭喜月夫人,賀喜月夫人。」何大夫先道喜再說。
真的好難喝。
幾日後,左時與右遷將武宜平安帶回龍喻關,將軍府上下歡騰,所有人都在為少將軍平安歸來心喜不已,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比什麼都好,至于他離府不告而別這回事,可以暫時不追究,等他心情平復些,再追問也不遲。
武夫人一臉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爺高深莫測,豈是醒月小小一介女子所能了解的。」
「小姐,你不能再耽擱了,女乃娘這就請府里的大夫過來為你看診,」
「好,我知道了,」醒月無奈的翻了翻眼,這男人也有當三姑六婆的潛質啊。
醒月不忍推拒只好將那碗看起來很恐怖,喝起來味道更怪的藥硬吞了下去。
「這是喜歡,不僅是你我將為人父人母,也是狼王府的喜事,三兒,辛苦你了,懷胎十月甚累,不過,本王答應你,會好好的疼愛你和我們的孩子。」他允諾。
「月夫人,」陳華中偷偷的拉住醒月,「月夫人能不能請王爺先找到少爺,到時,王爺想要打獵也好,游玩也好,將軍府一定會安排得妥妥的,不讓王爺虛此一行。」
孩子雖然還只是在她的月復中,但是,為人母的情緒早在知道懷孕時油然而生。
老天爺是不是故意在耍她啊,難道她上輩子真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這輩子才要苦命的開始還債了。
好,她不懷疑,直接停下來坐在路邊,「我在這里等你們回來,若是天色不早,你們還沒有回來,我就自己返回將軍府了。」什麼也不說的故做神秘,真讓人受不了啊,她想,陳華中等人也有與她一樣的疑惑吧。
「不說,又怎知本王不會成全你。」
「的確是喜事一件,」宇文鳳凌微微一笑,「本王的確是想看看她生出來的是不是下一任狼王,倒是沒想到,她真的懷上了。」
「武宜的確該罰,不管是什麼樣的責罰,武宜都甘願受下。」
「哦,」紅兒小心亦亦的將自家夫人扶到床上,安置好,才對醒月千恩萬謝的,「自打少爺離開以後,夫人就一直很傷心難過,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還整天落淚,奴婢想跟她說說話,夫人也不願開口,還好醒月小姐來了,讓夫人說出心底的話,也能好好的睡一覺,奴婢也能安心了。」
「王爺不該是專屬于一個女人的,被那麼多女人同時分享才是你,若是哪天你心甘情願的屬于一個女人,會讓天下人都驚鄂的,那是種罪,王爺別犯才是。」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醒月點了點頭。
「夫人你別擔心,我來問問他。」過可鳳說。
醒月引導她,讓她將心中的擔憂,傷心,難過全都發泄出來,最後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武夫人太過擔心,夜不安寢的,閉上眼也不一定睡得著。
「別小看我,一路走來都有道的,我原路返回就是了,」他以為這里還是白虹林啊,東南西北長得都一樣,她承認自己認路的本事是稍稍的差了一點,也不至于上哪都迷路,「王爺,我不耽礙你們辦正事,快去吧。」
「可是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還是一直在爬山,他這是所謂的游山玩水吧,是不是下一次就要下水了,他根本就是漫無目的走,若是他真的知道武宜在哪,也不用讓左時和右遷先走一步的出去找人吧。
醒月對此深表同情。
「王爺是可以成全我,卻一定不會想要成全我。」
「沒事,你家夫人只是太累睡著了,來,我們一起把她移到床上去,讓她好好的睡一覺,精神好些,心情也會慢慢好轉的。」
宇文鳳凌不是個會開口解釋的人,他只會做自己想做的事。
「武夫人,你看著我。」
虧他還說得光明正大的,他還真的把玩樂擺在最前頭了,找武宜的事是不是被他拋得遠遠的了,醒月看著陳華中等人在听到宇文鳳凌的話之後臉色都變了,想問卻又不敢問的樣子有點慘。
「本王拭目以待。」
「陳將軍,你也不用擔心,雖說王爺沒有很用心的找,可王爺身邊的左右護衛是會做事的人,他們做事也是很有效率的,我們來龍喻關途中,他們便先行一步尋找武宜,說不定,很快他們就會帶著武宜回將軍府來。」她覺得信左時和右遷比宇文鳳凌會辦事得多了。
「若是本王想你好好了解本王呢?」
「那就好,本王也能安心些,這段時間你不要到處亂走,好好留在房里休息吧。」
只不過,宇文鳳凌還有其他女人,她們比她更早的入府,到現在肚子還沒有一點動靜,若是知道她搶了先,必會心生怨恨的吧。
「宜兒不懂事,連王爺都驚動了,武家真是無顏面對王爺,」武夫人一臉的羞愧,「勞煩小姐與王爺一道來,路上辛苦了,我也沒有出去好好招待,失禮之處,還請小姐多多見諒。」
「不會忘的,來,多吃點,你太瘦了,當娘的太瘦,月復中孩子也不會胖的,就算為了孩子,你也要多吃些。」他體貼的為她布菜,真的很體貼入微啊,從他的舉止看來,他是喜愛這個孩子的,醒月松了一口氣,幸好,他的表現是喜愛的,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不受歡迎。
「現在還不好說,待孩子出生之後,再做定論。」
听完醒月這句話,陳將軍已經什麼都不敢說了。
「有點,王爺自己照顧自己吧,我要睡一下,吃飯的時候叫我就行了。」她轉了個身,閉眼打算睡覺。
她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將這種怪能生給她,能有什麼作用了,只是讓人睡一覺而已,她能用得上的場合真是屈指可數,最可恨的是對眼前這個男人想用,還用不上。
心平氣和,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是真心要找武宜的嗎?是不是少一個武宜,對你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由他的行動看起來,似乎是如此,「雖說有點想不通,你是狼王,護佑西凌是情理之中的事,更是天經地義啊,可你一個人又不是真的神,不可能將所有西凌百姓納入羽翼之中的,有良將相助,豈不是更好。」
「先饒了你,睡吧。」
醒月臉兒一白,不是吧,怎麼會這樣,她一直小心亦亦的,怎麼還是懷上了他的孩子。現在怎麼辦?她無言,手輕覆在仍舊平坦的小月復上,月復中,多了一條小生命,無論如何,她是沒有權力奪走孩子生存的權力,既然已經來到這個世上,她便會好發的護著孩子,不讓孩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醒月輕輕點頭,信了他的話。
「是哦,」醒月離開他的懷里,容進床里側舒服的躺好,「王爺巴著我這個粗俗的女人實在是太沒有道理了,府里的各位姐姐是會哭的,讓她們哭可不是件好事,有時候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王爺不是最在意府中平穩嗎?為什麼要打破這樣的平穩,讓各位姐姐不舒服呢。」
醒月分不清他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真的,她一直以為自己還是挺有觀察人的天份,誰的本性如何,接觸過兩次準能模清,可是,宇文鳳凌的本性,她模不清,也看不明,本以為他是這樣的性情,卻又會有另一件事來告訴她,她之前的認定是有誤的。
「陳將軍不必嚇成這樣,王爺也是個人,他沒那麼恐怖的。」
真的很不一樣。
孕婦是很需要開懷的心情,她們這樣關著她不是讓她更加不開心嗎?
如何不讓人妒忌,如何不讓人咬牙,這口氣,她們又如何咽得下去。
「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嗎?」
「女乃娘,我沒事,是這藥實在是太難喝了。」她想吐。
靠,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左時右遷豈不是要好好的謝謝他,多謝他的放開手腳才讓他們有發揮能耐的余地,真是臉皮夠厚啊。
「王爺放心吧,我身體很強健啊,肚子里的寶寶也會和她娘一樣健康的,」醒月拍胸膛保證,她的體質一直都很好,不要說大病,小病都沒有生過幾次,自打她有記憶以來,進醫院的次數是少之又少。
「你的習慣還是沒有改,一再的懷疑本王的話,是要吃大虧的。」
醒月惱得輕敲了他一記,「難道王爺真的將重擔全都交給左時和右遷去挑了,你只負責吃喝玩樂。」
「糟了,女乃娘,眾位夫人上門來了,可怎麼辦哪?」袖憐驚慌失措,那樣的場面她真沒見過,王爺的女人結了一個隊來探望小姐呢,光是一人一句就夠小姐受的,萬一小姐沉不住氣,惱上心頭,驚了肚子里的胎兒可怎麼辦啊,可是,她們也是狼王府的夫人啊,她們根本就沒有權力將眾位夫人位阻在門外。
「沒錯,天氣頗佳,無風無雨,暖陽也正合適,的確是個打措的好天氣,既然來了龍喻關,不上刺炎山打打獵豈不是虛此一行。」「不行,病了就要看大夫,什麼都不做病怎麼會好呢,小姐,你听話,從小到大都是女乃娘照顧你,你病了該怎麼做,女乃娘比你還清楚,胡嬰,你快去請府里的何大夫過來一趟。」
回到狼王府,醒月就開始覺得乏,好像之前趕路,所有的疲意全都一股腦的現在才涌上來,早上遲遲醒不過來,白天也能很好的睡著,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連女乃娘和袖憐都急了,怕她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她的確是覺得這樣的宇文鳳凌更吸引她,讓她移不開眼,可喜歡的同時,又覺得他很危險,想要離得遠遠的,如此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必要之時,才能全身而退。
「貪念當然有啊,是凡人就免不了俗,我的貪念可多了,不過現在對我來說,什麼貪念都沒有,」再大的希望都不可能實現的,還不如不想,白想了都。
醒月懷孕一事,很快就在整個狼王府傳開了,若是之前眾家夫人只是不安,現在情緒就更不漲了,她們個個都想著早些為宇文鳳凌生個一兒半女的,這些年來,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們都開始懷疑,到底是宇文鳳凌不育,還是他根本就不想要孩子呢。
「你的確該罰,」宇文鳳凌不冷不熱的聲音說道,讓人猜不透他是不是真的要罰武宜。
何大夫什麼時候走的不知道,待醒月回過神來,是女乃娘已經端著安胎藥給她服下,「小姐,這是喜事啊,小姐肚子里若是少爺就是狼王府的嫡長子,若是女兒也是狼王府的嫡長女,身份就是不一樣的,小姐要靜心安胎,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讓王爺開心開心。」女乃娘自打知道小姐懷了身孕,高興得合不攏嘴,女人家要靠的是兒女,現在小姐月復中有了王爺的骨肉,在狼王府的地位又深一步的鞏固下來,往後在府里,也不用擔心遭受其他女人的欺負。
「呵呵,」仰頭,宇文鳳凌大笑,睡意全無,「三兒果真是本王的知心人哪,無至老人沒有說錯,說不定你真的是本王命中注定的狼王妃,若真如此,本王倒是要拭目以待,看看你這位命中注定的狼王妃,會為本王未來的生活帶來怎樣的驚喜。」他似假似真的道。
「你做了什麼累成這樣?」他眯眼盯著她,才轉了一圈,就像耗了不少神似的,有可疑,他撫上她的臉,「三兒,你不乖啊,有事瞞著本王,說吧,若是不說出來,休想好好睡一覺。」
「我听錯了吧,這真的是由狼王的口中說也來的嗎?」醒月大吃一驚,「王爺一心一意惦念著西凌百姓,得人人景仰,若是讓西凌百姓知道原來王爺是這麼想的,他們一定會傷心難過的。」
醒月倒在床上,滾了兩圈,有些累了,「一個人留在房里多累,只能對著四面牆壁,再說,在將軍府里迷路,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行了。」
他是真的想要出去散散心,到處亂晃,並沒有特地想要去的目的地,他原本打算晃一圈就回來的,沒想過他的出走會鬧得這麼大,連皇上和狼王都驚動了。
「好好好,小姐說不加,女乃娘就不加,小姐別急,你現在身子骨不比從前,不能太激動會影響孩子的,」女乃娘苦口婆心,女乃娘這一輩子嫁過人,也生過孩子,只不過,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因病去世了,她便將滿腔的愛全都投注在醒月的身上,也讓醒月十幾年來不至于太難過。「這是件喜事,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告訴王爺?」
大夫來了醒月樓,宇文鳳凌已經得知消息。
萬一出點什麼事,可就是一尸兩命,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會不知道呢,而且,懷孕初期是高危期,該注意什麼大夫跟她說過,女乃娘也跟她說過了,她已經爛熟于心。
武宜練的是武家拳,從三歲開始就由他父親親授武家拳法,他練得很用功,身手也不錯,朝廷舉辦的比武大賽中,他也頗出風頭,因此,西凌皇帝極相信武宜是很適合接任鎮國將軍之位。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
「是是是,王爺為我獨尊,旁人滾得越遠越好,」閑聊到此結束,「睡覺了,不然明天起不來很失禮。」
「娘,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不該這麼胡來,讓大家擔心,」身形已經頗為高大挺拔的武宜從背影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不過,他終究只是十七歲,臉上仍余些稚女敕,當他表情認真,語氣誠懇,讓他整個人也顯得成熟許多,他屈膝下跪,「王爺,月夫人,讓你們為武宜跑這一趟,武宜實在過意不去,還請王爺責罰。」
事辦完了,多停留了兩日,讓一直奔波的左時右遷能好好的休息兩天,然後,起程離開龍喻關回西都,這一趟走得輕松,他們以夫妻之名,行官府不入,途居客棧。
「有王爺這番話,孩子也會很安心的,王爺別忘了就是。」
咚,武夫人軟綿綿的倒下了,武夫人身邊的機靈丫環紅兒急忙上前扶住自家主子,「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家夫人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昏過去了呢。
「咦,王爺回來了,正事談完了嗎?」
一路上罵罵咧咧的,也只有醒月一個人的聲音,這會好了,宇文鳳凌偶爾三言兩語的與她爭上兩句,也不至于一路上太無聊了,其實,醒月只是問了其他人想問的問題罷了,只不過,他們的問題,同樣沒有得到很好的回答。
陳華中一臉的憂傷與無奈,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恭喜王爺,月夫人已經懷有王爺的骨肉,狼王有後,是西凌之喜。」左時和右遷抱拳恭喜。
「若是月夫人真有無至老人所言,是王爺命中注定的王妃,那麼,由月夫人月復中所生胎兒,一定會是下一任狼王,」
「嗯?」
醒月從陳華中嘴里問到了一些,才恍然大悟,「王爺,你真的認為武宜會在這座山上嗎?」這座山在關外,平時很少人來的,他們都到這里來打獵,也有住在關外的獵戶時常上這座山打獵的,山上還有獵戶搭建的簡易茅草屋,遇上刮風下雨天可以在里頭避一避的。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你再用力的拉,我的手都要被你拉斷了。」
風醒月成了幸運之中最幸運的那個人。
「真的?」
王爺根本就不答嘛。
「不是吧,只是懷孕而已,又不是生病。」還要被禁足,四處走走還是可以的,只要情緒不太沖動,不做劇烈的運動就沒事了。
這位王爺是清閑慣了。
「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女乃娘被嚇了一跳。
唉!
回到將軍府,又有準備豐盛的晚餐,他們在將軍府的待遇真的很好,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好得醒月都有點心虛了,宇文鳳凌什麼都不跟陳將軍說,武夫人也擔心武宜的下落,多等一天,就是讓他們多熬一天,這就太不人道了。
「王爺,你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去找?」醒月回頭看了陳華中等人,他們都乖乖的跟在宇文鳳凌身後,因為他們深信狼王一定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武宜的。
「所以?」醒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上山來的目的,是為了狩獵。」
吮指回香,美美的品完戰利品,扛著小鹿與其他人打下的小動物,浩浩蕩蕩的下山了,正事沒有辦,歪事倒是辦得不少,不過,陳將軍等人擔心歸擔心,心情倒是稍稍的緩和了些。
宇文鳳凌小露了一手,打了兩只兔子,三只小鳥,一頭小鹿,至于鎮國將軍府的其他人,他們可不敢太露風頭,醒月和將軍府的兩名隨從架了火,直接把宇文鳳凌打下來的三只小鳥給烤了,加上兩只兔子,既然來了山上,就燒烤一下了,獵物是現成的,燒得金黃金黃的,香味四散,光是聞就讓人很有食欲。
「哦,為何?」
那真的比生病還受罪啊。
眾家夫人請來鐘七籠,合力要他將宇文鳳凌請到東勝園,她們要一個公平的說法,「眾位夫人稍安勿燥,王爺現在不在王府之中,待王爺回府之後,七籠一定會立刻告之王爺眾位夫人的想法,請眾位夫人心平氣和的等著。」
「談完了,倒是你,挺忙的,」宇文鳳凌懶洋洋的抬眸,「才剛到將軍府,你倒是輕車熟路,沒有人帶,也能逛得盡興。」
「眾位夫人這個時候上門,怕是來者不善啊,我先去阻阻看,告她們小姐身子不適需要靜養,不宜見客,你在屋里照顧小姐別亂跑。」女乃娘交代。
「好,」袖憐點頭,「女乃娘,你自己要小心點,」
「放心吧,女乃娘活了大半輩子,什麼場在沒有見過。」狼王府的眾家夫人長是和氣的了,當初風家的三位夫人可是真不和氣,你爭我奪的,不知道使了多少的心機,就是為了爭丈夫的寵,爭在風家的一席之地,女人活在這世上是大不易,可偏偏女人就愛為難女人,她是不會讓夫人們有機會去欺負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