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醫院。
「明天你就可以過來上班了,你可以先去婦產科那邊熟悉一下環境。」辦公室的門推開,前後走出一男一女,男人笑著道。
「好的,謝謝你衛醫生。」女人正是嬗笙,她感激的沖著衛安點頭。
衛安搖了搖頭,目送著她朝電梯走去,難免目光多在她身上逗留了斷時間,這位三少流景親自點名說要錄用的人,他也想知道,她特別在哪。
*****************************
婦產科很近,只隔了兩層,她很快便來到,目光在四周看著,按理來說,她找到個穩定又和專業對口的工作應該欣喜的,可這會兒她的心卻特別沉重。
等候區有幸福的夫妻,丈夫陪同來做產檢,他們的臉上有著即將為人父母的光輝。還有和他們情況相反的,獨身的女人埋頭坐在那里,僵硬著,似是在做著很大的心里斗爭,而拐角的另一邊房間,正是人流手術室。
嬗笙忽然想到了自己,右手忙不迭的模在自己的月復部上,溫溫熱熱,很是平坦,可就在這樣平和的情形下,已經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從昨晚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想好,自己要怎麼辦。
這個孩子留還是不留?
她今年才二十三歲,雖然現在單身媽媽很普遍,但是沒有經驗的帶個孩子談何容易,她連個依靠都沒有。
即便她從內心想要留下來,可孩子的父親是白東城,政界最年輕的立法委員,最受民眾尊敬的民意代表,地位權利和身家背景,都是遙不可及的。
他這種走仕途的人,最怕的就是緋聞,怎麼能允許有私生子呢,即便是她偷偷把孩子生下來了,被發現後也會像電影或者小說里那樣,給她一筆錢,讓她封口然後離開這個城市或者國家。
退開一步講,即便是默許她生,但孩子出生之後也定是被他們家抱走,避免橫生枝節。就算她想鬧,沒有身份沒錢沒背景的她來說,哪里能抗衡。
流景雖然玩世不恭,但他的話卻是說的很對,她需要離白東城遠一點。
她將所有利弊都陳列出來,墮胎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選擇。
嬗笙覺得有些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的腦子也很亂,心中還是會糾結和不舍的。
如果她若生在香港,按照那里的法令,孩子還不滿五周,只是個胚胎而已。
她其實是在殘殺生命,這是罪孽。
「劉昔芳,第六十三號,到你手術了。」此時,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名護士,拿著手里的單子沖著等候區喊著。
身後,有女人聳搭著肩膀站起來,慢吞吞的挪動著步伐。
嬗笙被護士的聲音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她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了身子想要離開這里回家,一股迫人的力量正朝著她逼來。
她嗅到了異常,抬頭,便是一驚。
從走廊盡頭氣勢洶洶大步走過來的男人,西服的扣子沒系,隨著他大步帶起來的風兩邊散開。
眼角眉梢,無一處不是陰沉的風暴。
「不準拿掉,穆嬗笙!」喉結微微動,霜裹的聲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