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坐在公車最後面的位置,在一個紅燈後,她抬眼看了看前面,然後起身走到門口,她從家里出來準備去這邊的大型超市買些日用品以及水果。
公車在站台處停穩,嬗笙從後面下車,往前面不經意看的時候,就看到了某個身影,不禁開口喊,「初雨?」
鄭初雨在那邊正排隊著往公交車上走,听到有人喚自己,朝這邊看來,不禁一笑。
兩人在超市下面的kfc坐下,各點了杯飲品在靠窗戶的位置上。
「你原本打算要去哪啊?」嬗笙好奇的問,之前她在公交車上看到鄭初雨是真的詫異的,因為將她跟公車沒辦法聯系到一塊。
「我啊,準備拍些照片。」鄭初雨說著,拍了拍一旁放著的相機包。
「照片?」
鄭初雨點頭,「嗯,我下周一的航班回去,但這邊一些吃的用的,都不好往那邊帶,我也不知道該給那些孩子們帶些什麼東西,想來想去,想到可以拍一些照片,然後洗出來給他們看,讓他們也能有更廣闊的眼界。所以啊,我就想著坐公車,因為公車沿途拍下來的風景會多一些。」
「初雨,其實……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就不要再回去了,那邊生活環境那麼苦,我會跟白東城說的。」听到她的話,嬗笙有些于心不忍,很認真的看著她。
「不,我願意回去。」鄭初雨也同樣很認真的搖頭。
「初雨?」
「是真心話,我喜歡那群孩子們,雖然種族不同。」
「以前我老是怨天尤人,怨老天的不公平,也怨你的出現,甚至自欺欺人的想要將東城挽回,我剛到非洲的那會兒,特別恨,恨你也恨東城,根本沒辦法適應,那里的環境真的是太艱苦了,我好幾次都想逃走,或者死掉也好。」
「但是,時間久了,我發現自己錯了。看到那些孩子圍著我笑,看到我不高興了會想盡辦法逗我開心,會時常拽著我的手撒嬌……」鄭初雨說到這里,笑容在嘴角散開,那笑容是真正由心底發出來的。
「他們真的很艱苦,那樣小,一個個都很黑很瘦,根本沒有自來水,一般的孩子都還要兼顧起照顧家里,他們有時甚至都吃不飽,但一聲抱怨都沒有,那樣求知學習的眼神……而我卻還在因為愛情在那里要死要活,看到他們清澈的眼楮,簡直是太慚愧了!」
「我現在教他們英語,很受歡迎,以後就算支教的時間滿了,我想我還會繼續下去,去別的國家別的城市都好,只要是能幫助到那些天使般的孩子,我就都願意。」
「初雨……」嬗笙听著很動容,面前的鄭初雨說這番話的時候,整個臉上似乎都冒著光亮。
「不過,我不太敢想象,你還願意跟我面對面坐下來交談,像是老朋友一樣,畢竟以前我給你造成了很多的傷害。」
「都過去了。」嬗笙彎唇,柔聲著。
「你和東城怎麼樣?歷盡千帆,應該很幸福了吧?」鄭初雨喝了一口飲料,抬眼笑著看她問,沒有試探,也沒有心計,只是真誠的問著。
「嗯……」嬗笙點了點頭,眼里閃過一絲暗。
見狀,鄭初雨猶豫了下,開口說著,「其實,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去了白宅,本來是想要去看老爺子的,但不知道他住院,然後不小心听到了東城和他爸爸之間的爭執。」
說完,看到嬗笙抿緊了唇角,心中已明了她都知道,所以鄭初雨繼續道,「東城他是真的愛你,我听到他最後和他爸爸說,他願意放棄仕途的,只想和你一起。」
「他這樣說?」嬗笙一愣,雖然他也那樣跟自己說過,但她以為是賭氣才說的,沒想到……
「嗯。」鄭初雨點了點頭,緩緩的繼續說著,「他能做到這個份上,是真的愛你,我一切事情都懂的太晚了,可能太愛鑽那個牛角尖,所以沉浸,所以自欺欺人,其實愛情這東西哪里有緣由呢。」
以往,她以為白東城是愛自己的,但其實不是,一直都不是,他對自己只有歉疚和責任而已,他絕對不會為了自己放棄仕途,但他是真的愛穆嬗笙,所以,他為了她什麼都可以放棄。
雖然有些晚,但好在還是領悟了,雖然還很痛,但隨著時間,隨著那些孩子們的笑,應該會漸漸減輕,然後不見一絲吧。
「初雨,以後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待你視如己出的人。」嬗笙真心的說。
「我也相信會的。」鄭初雨大笑著點頭,隨即看了眼窗外對著她道,「你是要去超市吧,我也得趕緊拍照片了,這會兒陽光是最好的。」
「嗯好。」嬗笙點頭著起身,看著她問,「初雨,下周一幾點的飛機?」pzyb。
「不用送我的,我自己走就可以,我得瀟灑的自如。」鄭初雨穿好大衣,將相機包背上,擺手著。
嬗笙看著她臉上的神采不由的微笑,在那里,那樣艱苦和讓人窒息的環境下,鄭初雨似乎找到了重生,不是在為了某個人而活,是在為自己活,她替她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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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想真去。紅酒廳。
流景帶著白東城輕車熟路的來到樓上的包廂里,兩人坐在沙發上,服務生送上來他存著的紅酒,各自倒上後退出去。
「喂,白立委,紅酒不是這麼喝的好不好,我這都是費了很多渠道找來的,你這樣喝不是白瞎了!」流景見他一飲而盡,立即不滿的抗議。
白東城不理他,又倒了一杯,輕輕的晃。
「二哥,我問你,如果大舅和爺爺最終都反對你們,你打算怎麼辦?」流景疊著腿,晃蕩著問。
「涼拌。」白東城眼楮都沒抬。
「你可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的待她。」見狀,白流景臉上的神情緊繃了起來,聲音有些沉。
白東城動了動薄唇,看向他有些黑的面容,淡淡的繼續,「我記得呢,沒什麼難辦的,到時這個立委不做也罷,什麼影響不影響的,反正阿笙也不在意我是什麼職位。」
「你這句話就夠了!」流景臉色這才舒緩,笑了下,拍著他的肩膀,「這真的不算是事,政審那里不怕的,也沒什麼可影響的。」
「怎麼說?」
「穆雷不是她的親生爸爸。」
白東城放下酒杯,不解的看向他,「不是?那誰是?流景,你怎麼又知道的?」
若不是親生爸爸,那阿笙自己本人不知道?如果她不知道,那麼流景又談何知道的?
「因為……」流景唇角動了又懂,有些邪氣的眉眼間此時是說不出的情緒,纏繞無聲,最終,他有些艱難的開口,「她是我妹妹。」
白東城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但卻絲毫不懷疑,只是對這樣的事實有些震驚,不免的想起之前姑姑白雁,當時在醫院里,他曾離開去買咖啡,回來的時候變看到流景像是得到什麼晴天霹靂一樣,嘴里低喊著不可能。
種種跡象聯系到一起,白東城伸手揉了揉眉心,慢慢消化著這件事情。
「震驚吧,我也震驚,我怎麼也沒辦法想到,嬗笙竟然是我妹妹,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可這就是事實。」流景苦笑,不由的想起那天母親的神情。
那樣的頹敗,一點生命力都沒有,「我也不信,可我查到的事實就是如此,你爸爸一直都背著我跟那個女人有來往,甚至是有了孩子……」
「阿笙不知道吧?」白東城暗自沉思了一會兒,抬頭問。
白流景搖了搖頭,想了下,緩緩說著,「這件事只有我和我媽知道,大舅和爺爺應該都只是知道有那個女人,但不知道是嬗笙的媽媽。」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用怕他們所說的政審和影響,穆雷根本不是她親生父親。」
白東城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然後說著,「雖然很令人震驚,但可以讓人松一口氣。流景,你竟然心里一直裝著這秘密……」
他頓住,忽然再次看向流景,眯眼問,「你會放棄,是不是就因為知道了這件事?」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可能輕易退出嗎?」。流景靠在沙發上,理所當然的笑,笑到最後里面盡是苦澀,又像是怕被人看穿,他沒好氣的瞪向自己的二哥,「老天就是偏向你!」
白東城哈哈大笑,卻也是伸手握住了他的,無聲的安撫。
現在也是終于明白,流景眼底時常劃過的暗淡是為何了,雖然不是親臨,但想必流景心里是最苦的,這對他來說才是天大的打擊,而他竟然跟無事人一樣,而且恢復的那麼快,掩飾的那麼好,很不容易!
流景腦袋仰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上面的燈打在他的眼里都是細碎的光亮,哀而思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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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過晚飯白東城才回來,手里多了一件盒子,說是給她的,嬗笙拿過來,興奮的跑到臥室打開,手指撫在上面。
「這是送給我的?」嬗笙激動的問。
「嗯。」白東城點頭,懶洋洋的解著領帶。
嬗笙拎著肩膀的地方,將里面的衣服抻出來,布料垂著下來,她驚訝的看著,「這是晚禮服?」
「嗯,喜歡嗎?」。白東城將領帶扔到一旁,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嘴巴在她脖頸間來回的梭巡。
看著下垂的禮服,設計的特別好,線條空靈優美,而且是她很喜歡的香檳色,所以她由衷的點頭,「喜歡啊,只是……」
「我也穿不上啊,你送給我這個干嘛,一定很貴,太浪費錢了!」將禮服折在手臂上,她偏頭瞪著他,一看就是單獨訂做的,價錢一定不便宜。
「誰說穿不上的,明天就能穿上。」他的大手在她肚子上輕輕的揉。
「明天?」嬗笙不解。
「好像又大了一些。」白東城手上移,罩上那兩個豐滿,呼吸有些粗。
「呃……」嬗笙一口氣吸上來,有了些反應。
「是不是我太勤奮了?」
「白東城,能不能別說了,你這廝,老是動壞腦筋,就不能正兒八經點!」嬗笙羞的不行,扭頭怒氣沖沖的瞪著他。
「好,正經的,洗澡睡覺!」白東城陪著笑,將她手里的禮服放下,然後拉著她就往浴室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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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嬗笙已經是全部依靠著他的力量,掙扎不過他,在浴室里就被他狠狠的要了一通,隨即被他清洗好了之後出來。
剛沾到枕頭,他的手就如影隨形的跟過來,她急的去甩開,「白東城!」
「有力氣再死一回了?」白東城邪邪的笑,在這種事情上,他真的是很壞,但他也是控制不住,每次她越是躲,越是求,他就越控制不住的想要往死里要她。
「不,饒了我吧,我不行了,你太厲害了,把我榨干干了都!」嬗笙低呼,諂媚的討好。
「我看你還很有力氣。」白東城低笑,咬著她的耳朵,就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後面推入了自己。
「唔!」嬗笙小手握拳的陷入枕頭里,低低的哀嚎,這男人怎麼就這麼有精力!
他的手從腋下繞過來,收攏著晃動的溫軟,痛快的掌控著她,在她身後一個個大起大落。
隨著他越來越快和重的速度,她的身子開始痙攣,然後在長達快一分鐘的抽搐之後,終于是無聲無息的軟了下去。
身後的白東城也是長長的嘆,心滿意足的撤離開來,將上面的東西拔掉,走到浴室扔到馬桶里,按下水沖掉,然後再跑過來鑽入被子里,將她翻身過來,面對面的抱著。
「小白,其實你不用都戴那個……呃,我是說,也許再有個女孩也挺不錯的。」嬗笙貼在他的胸口上,很累的說。
她知道他剛剛去干嗎了,最近的這些次,他幾乎都很失控,但都做著措施。
「白崢就很好了。」
「你不想要?還是說,你重男輕女?」嬗笙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听到他這樣說,有些不高興的看著他。
白東城不由的笑,「都不是,我也很喜歡女兒,也喜歡多一些孩子,但是我會怕。」
「呃?」嬗笙愣住,怕什麼?
「那一次的經歷對我來說已經是不可磨滅的痛了,那是我窮盡一生都彌補不了的,所以我不要再有那樣的經歷,不要再讓你面臨那樣的危險,一個足矣。」
嬗笙伸手,心疼的在他眉心之間撫著,想要將那蹙紋撫平,「小白,沒關系的,會有那樣的事,也是我們當時的感情不夠牢,經歷過那件事後,你也才會更加的珍惜我,所以,不要老是將這件事當成你心里的疙瘩,我都已經傷愈了,你不能沒好。」
那件事對她來說一直是個靨,但她怎麼忘記了,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我不怕生孩子的,你忘記我在哪工作啦?」她挑眉,笑眼眯眯的看著他。
他笑著吻了吻她顫動著的睫毛,「阿笙,不管怎麼說,有白崢就可以了,我是絕對不要再經歷失去你的危險,更何況,我又是公務員的領導,得起帶頭作用,好好遵守計劃生育的政策,而且我們兩個又不是少數民族,我也不是獨生子女,這二胎的事情還是擱下。」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誰要繼續給你生啊!」听他說了這麼一堆,嬗笙忿忿的嚷嚷。
「你啊!」白東城大肆肆的看著她。
「哼!」嬗笙大聲的哼,被他掐住腰間癢肉,最後哭笑著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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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行酒會的廳內,嬗笙站在角落里,酒會上悠揚的音樂和歡聲笑語似乎也隔了些距離,有著很小的一片靜懿。
她其實是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場合,在家里換上禮服的時候她猶豫著跟他說不來,但看到閃著輕芒的眼楮,就還是陪著他來了。
她很餓,幾乎都沒吃東西,這種酒會除了都是好酒以外,吃的也都特別好吃,嬗笙也不虧待自己的胃,從長桌的這頭吃到那頭。
飽了以後,她將手中的盤子和叉子都放下,接過一旁侍者走過端著的白水,小口的飲著,一手輕輕拍著胃部。
真是夠討厭啊,穿這種禮服簡直是受罪,她吃飽了胃部就突出來一些,必須吸著氣才行,簡直是自己找罪受。
她低聲咒著,想著應該去找白東城,朝剛才離開的位置看去,卻發現他已經不在,不解的在廳內目光梭巡著,似乎他都沒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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