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桃……」獨孤飛站在她的身後,憂心地輕喚著她。
深情的墨眸在瞥見小櫻桃那布滿臉痕的蒼白小臉時,獨孤飛的心都中揪痛著。
他伸出手,緊緊地將小櫻桃摟在懷里。
「小櫻桃,你不要難過了,你難過……我,我也不好受。」獨孤飛憂心地皺著眉頭,他不擅長說安慰的話,但卻字字真心,望著這樣的小櫻桃,他的心,真的被揪疼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仿佛有人在他的心中用力地扎了一下。
小櫻桃緊緊地望著摟著她的獨孤飛,猶帶淚痕的臉微微地靠在他的心口處,喃喃道︰「獨孤飛,我現在心好亂,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她,她明明就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在現在出現?」
當年在她在一晌貪歡受盡人間淒苦的時候,她既然沒死,怎麼不來接她離開?那時候的自己,只有三歲啊,她怎麼能忍心丟下三歲的自己在那個地方受苦?怎麼可以……
當年支持著她挺下去的是對娘的思令以及敬佩之情,可是如今一切都是假的,她要怎麼去接受?
獨孤飛將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了,因為習武而略顯粗糙的指月復,溫柔地拭去小櫻桃的淚痕,輕聲道︰「桃兒,給她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其實你的心里,是想要與她相認的吧?只是你怨她這麼多年不一直不來找你,丟下你一個人受苦,對不對?」
「嗯。」小櫻桃弱弱地點頭。確實是這樣子的,她的內心其實在很期待與娘相認,可是她卻又放不開。
「桃兒,也許你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陪你一起听她說完,如何?」
望著獨孤飛那雙誠摯無比的星眸,小櫻桃終是點下了頭。
或許,她真的該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兩人來到大廳,卻見獨孤焰,向小晚,上官夜以及獨孤霜,獨孤雪都站在了大廳的回廊上。
兩人相視一愣,走了過去。
獨孤雪眼尖地瞥見他們,迎了過去。「三哥,三嫂,你們可來了。」
獨孤飛沒有理會雪兒,而是繞到獨孤焰與向小晚的跟前,問道︰「爹爹,女乃娘,你們怎麼在這里?」不是在大廳听小櫻桃娘親的故事的麼?
獨孤雪見自己被忽視,不滿地嘟嘴。
小櫻桃她可愛的小模樣,剛才的難過心情微微好轉,沖著雪兒微微一笑。「雪兒,別與你三哥計較,來,讓三嫂好好地看看你。」
「嘿嘿,就知道三嫂最好了,雪兒最喜歡你了。」獨孤雪知道小櫻桃的心里難過,正盡力地想著法子逗小櫻桃開心。
獨孤焰與向小晚望著獨孤飛,淡淡回道︰「你師傅與師娘剛剛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所以為父跟你女乃娘他們就出來了,飛兒,你先帶小櫻桃回房吧,晚上我們再聚。」
獨孤飛望了大廳的方向一眼,對著獨孤焰點頭。「好,在下這就帶小櫻桃回房,爹爹,女乃娘,在下先走了。」
獨孤飛走到小櫻桃身邊的時候,獨孤雪極力地說著他小時候的糗事,只為逗樂小櫻桃。
小櫻桃被獨孤雪夸張的表情,時不時地變化的聲音給逗樂了,呵呵地笑著。
「雪兒,你又說三哥的壞話是不是?」獨孤飛突然的聲音,令正說得興起的獨孤雪嚇了一跳。
拍拍胸脯,沖著獨孤飛翻了個白眼。「靠,三哥要死啊你,沒事躲在別人後面出聲,很沒禮貌誒。」
「桃兒,我們先回房,晚些時候爹爹會辦為我們辦一個洗塵宴,到時我們再與你娘相聚。」
說完,拉過小櫻桃的手,邁步離去。
「哎,我說三哥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三嫂,人家還沒說完呢,哎……」獨孤雪望著兩人離開,不滿的聲音高高揚起。
上官夜見獨孤雪一臉惱意的模樣,心中甚好。「沒人玩是不是很無聊啊?」
獨孤雪抬頭,見上官夜摟著獨孤霜站在她邊上,笑聲雖然很好听,但是那張揚的唇角卻令獨孤雪覺得很刺眼。
靠,這個該死的四姐夫竟然在恥笑她?真是個小氣的男人,沒點肚量,不就是打擾了他跟四姐做yd的事麼,至于那麼記仇麼。
轉身,訕訕地回了一句。「是很無聊誒,不過,本小姐就算再無聊也不想跟你聊。哼,四姐,來,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哦,你跟我來。」
一把拉過獨孤霜,也不顧她願不願意,急快地就繞過上官夜跑著離開。
「喂,你拉著霜兒干什麼,回來。」他還想趁著這個時間,與霜兒好好地恩愛一番,一補剛才被打擾的痛苦。
可是……這個小惡魔好像發現了他的用意,竟然支開了霜兒,天殺的,他發誓,只要辦了婚禮,馬上帶著霜兒回傾雪山,不然他一定要瘋了。
夜,很快降臨。
獨孤府內燈光通明,涼涼的風緩緩吹著,陣陣清香于花園中飄揚。
此時,花園里擺了一張大大的八仙桌,可供二十人左右上座。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跟醇酒,以獨孤焰為首位,向小晚則坐在他的身邊,左則,是黑曜與月暖,再下來則是獨孤飛與小櫻桃。上官夜與獨孤霜則坐在右則,獨孤雪則坐在他們兩個的後面。
獨孤焰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這一杯,我獨孤焰敬大家。」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舉杯回敬。
黑曜︰「獨孤,當年之事,我黑曜向你致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上官夜︰「岳父,我也敬你,感謝你將霜兒交給我。」
其他人雖然不出聲,也都舉著酒杯,一飲而盡。
獨孤雪悄悄地盯著他們,再瞥了一眼自己杯中的清茶,眉頭不由得微蹙。哼,大家都喝酒,憑什麼她一個人喝茶,她才不要,她要試試那酒是什麼滋味。
听管事的伯伯說,這酒可是一個能讓人忘記煩惱的好東西誒。爹爹真討厭,既然是好東西,竟然不給我踫。
哼,我憑不,我就是要喝。
獨孤雪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將那茶換成了酒,此時也學著他們有模有樣地一飲而盡。
宴會的酒是上了年歲的百花釀,入口清香醇厚,但是後勁強著呢,獨孤霜飲了一杯後,發現味道很不錯,不由得連喝了七八杯。
她喝那麼多杯之所以不被發現,是因為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櫻桃跟月暖身上。
小櫻桃在獨孤飛早先回房的勸導下,她已經接受了月暖,在宴席間,兩人已經相認了。
剛才鬧轟轟的聲音,就是小櫻桃喊了月暖為娘。
而月暖感動得熱淚盈眶,黑曜則當著眾人的面為她試淚,是以大家都為這一幕而開懷暢飲,並沒有發現獨孤雪的舉動。
獨孤雪悄悄地又喝了第九杯,在喝了一半的時候,那酒勁整個上來了,她的臉一下子紅得像是燒著火似的,她覺得好熱,不由得放下酒杯,用袖子扇著風。
這一幕剛好被向小晚瞥見,不由得關心問道︰「雪兒,你哪里不舒服麼?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她的臉真的很紅?難怪這麼熱呢?該死的,都是這酒害的,早知道她不喝了。
「嘿嘿嘿,沒有的事,我的臉不紅啊,娘,你看錯了啦。」說完,急急地用衣袖擋住。
要是被爹爹知道她喝了酒,一定會罰她吧?
千萬不要被發現。
兩人說話間引來了其他人的側目,大家都紛紛望著獨孤雪。
上官夜一雙精光閃爍的瞳眸在觸及獨孤雪的臉色時,立馬知曉她的臉為什麼這麼紅了,這丫是害了酒。
嘿嘿嘿,你這小惡魔也有今天,看我怎麼治你。
「雪兒,你喝了酒是麼?」小官夜的聲音听起來很溫柔,很溫柔,可是獨孤雪卻是听得咬牙切齒。
該死的四姐夫,靠,要不要這麼小氣,這麼有斤斤計較啊,人家還是個孩子啊。
獨孤焰一听,眸鋒一挑,沉聲道︰「雪兒,你竟然喝了酒?」
向小晚也急了起來,急急走到獨孤雪的身邊。「雪兒,你的體質是不能喝酒的,你是想讓娘跟你爹急死麼。」
獨孤雪看著大家過于激動的反應,心里不以為意。
不就是喝個酒麼,娘你要不要那麼夸張啊,好像她中了什麼絕毒似的。
剛想開口說話,卻覺得一陣天旋天轉。
「娘,你怎麼倒過來走路……呃,還有,爹爹你也是誒……」說完,整個倒了下去。
「雪兒……」
「雪兒……」
獨孤雪這一醉,就是三天。
三天後她醒來,正是獨孤霜與上官夜,獨孤飛與小櫻桃四人成親的日子。
這一日,整個獨孤府都披綢帶彩,整個府邸都溢滿喜慶。
大廳內,獨孤焰與向小晚身著隆裝,端坐在高位上,兩人右則,黑曜與月暖也都一身喜色衣衫含笑坐在高位上,等待著這兩對新人的到來。
這一天的婚宴,獨孤焰原本是想要搞得熱鬧些,隆重些,可是獨孤飛與上官夜等人都要求一切從簡,于是此時除了獨孤府的人,整個宴席並沒有任何人來參加。
不過單單是獨孤府的人,就已經相當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