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有好幾分鐘都是沉默。
的確,決定了要陪在他身邊一輩子,即使沒有得到任何的承諾和保證,也死心塌地要一輩子跟著溫紹廷的她,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是有些無知,同時會讓他感到困擾了。
可能沒有她的生活,他自己重新去組個家庭,憑他的能力不凡的本事,擁有優秀漂亮的妻子和冰雪聰明的孩子,而不是和她生活在這樣簡單平凡的生活里,他可以得到更好的,那些她都給不了。
終于克制住了眼中的淚水,顧晴一次次努力深呼吸,讓自己的唇角露出顫抖的笑容,宣誓般地舉起右手對他說︰「雖然我很笨,雖然我一點也不優秀,雖然我並沒有太大的力量,我給不了你們最好的,可是,我發誓,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來保護你和寶寶!」
娶其她的女人……
他眼底一黯,無數畫面片段閃過他的腦海。
三年前的冬夜里,他剛走進warmer,她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對他說,她要點他過夜……
為了朋友的事情,她等了他十多個小時,而他用那筆錢威脅她,一起同居……
她四處求救無門,因為藍易然用孤兒院的事情來威脅她,她在兩人相擁的大慶上,像孩子般囈語哭泣,無助得仿佛隨時會消散的一抹輕煙……
溫紹廷緊緊地盯著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是那樣地想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吃飯,看著她煮飯,看著她睡覺,只要能夠每天看到她,那種幸福他可以用一切去交換。
就像一個惡性循環的魔咒。
每天閉上眼和睜開眼看到的人都必須是她,生活里都要有她的氣息存在。
而讓他去娶另一個優秀完美、和她完全無關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真的做到。
他是溫紹廷,所有人都覺得他無所不能,但她正是他的軟肋。
「不會有別的女人。」
「啊?」顧晴驚疑地看著他。
「我和寶寶,都……」溫紹廷聲音平靜之極,商場上的經驗放在這里,完全一籌莫展,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說下去,面部表情僵住,嘴唇要動不動,說不出的滑稽。
顧晴呆呆地看著怪異的他。
「我們都需要你,」
「……」
「我也不想和其她女人在一起。」
「……」
「你和寶寶……是我……」
顧晴驚詫地盯著他,溫紹廷調整下呼吸,看了看身邊的坐著的小妻子,見她努力保持著淡然的微笑,僵硬的姿態卻依然說明了她也是一樣的緊張。
「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希望不管過了多久,她和寶寶都能永遠陪在他身邊。
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這兩個人。
溫紹廷的聲音僵滯了片刻,克制住喉嚨的顫抖,盡力用平靜的聲音,低啞地問︰「我愛你,所以請你永遠不要拋棄我和寶寶,一個人走掉好嗎?」。
顧晴一時說不出話來,這種突如其來的回應讓她瞬間腦袋無法正常運轉。
她覺得呼吸急促,口干舌燥,一直以為自己對于這個家並不是那麼重要,對于他並不是那麼獨一無二,望著他不再完美的神色,她能看出來,他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這就夠了。
只要他喜歡她……
這就夠了。
隨即手臂竟緊緊地把男人摟住!
緊緊的!
那結實的肌肉和身體的溫度……
並不像是幻覺……
他的眉頭似乎略微動了動,神情微微局促,不像那個一貫淡靜的溫紹廷。
「那個,我……」顧晴的手緩緩地從他的背部滑下,凝視著他,溫柔混合著某種感動使得她的心底熱流緩緩流淌,有些愧疚自己剛才對他的質疑,她深吸口氣,「我……」
顧晴還待說什麼,大床旁邊搖籃里的寶寶突然大聲地哭起來,嗓門嘹亮,音量大的驚人。
倆人都愣了半拍,就見黑暗里小肉團不停地扭動著身體鬧騰。
顧晴為難地看了他一眼,還來不及喜悅或者表示心意,听到小肉團激亢悲泣的聲音,實在沒有辦法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寶寶可能餓了,我起來一下。」
寶寶現在三個多月,每天流著口水,像個胖乎乎的小胖子一樣,從出生開始,唯一的樂趣除了睡,就是吃。他爸他媽怎麼折騰他,他都歡快,只要吃的稍微供不上,他就哭,嗓門特別嘹亮,一嚎起來連窗外的海鷗都噤了聲。那才叫嚎啕大哭。
哭也就罷了,光女敕女敕的小短腿往搖籃床里一踢,蹬著腿兒打滾。滾的一身白女敕女敕的肉皺成一團,眼淚在臉上刷出兩道小溝溝,氣都喘不上來。
當他媽無可奈何的把他抱起來時,他很快地噤了聲,因為小胖子意識到︰要開飯了。
睜著葡萄一樣烏溜溜濕漉漉的眼楮,愜意地吮著女乃水,咕嘟咕嘟的喝個沒完。
看著小胖子吃得一臉滿足的樣子,顧晴忍不住去望一邊的男人。
剛才的話還噎在喉嚨里,只盼小胖快點吃飽睡覺,可惜小胖子完全沒有半點睡意(估計是沒吃飽),還邊吃飯邊去看他爸爸,咯咯傻笑的像游戲里看到的小胖老鼠,小胳膊不住揮舞。
吃飽了的小胖子,兩只小肉拳還緊抓著她的衣角不放,歡快的神情完全沒意識到他爸他媽有多嚴肅,顧晴輕嘆了一聲息,于是抓過小胖子的小肉拳頭來,把小手指一一掰開,然後從床上站起來,準備把小胖子放進搖籃里。
小胖子臉兒漲的通紅,開始依依呀呀的叫喚起來,兩只小胳膊還不停地晃著,在召喚他那個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老爸,一直到小胖子快哭出來了,溫紹廷才回過神,修長的腿一邁,就到了顧晴面前,把小胖子抱到懷里。
小胖子在爸爸懷里小小的扭捏掙扎著,心情十足的歡暢。
溫紹廷眉間動容,雙臂微微用力,把他抱的更緊了︰「晚上一起睡吧。」
小胖子前半夜鬧得慌,後半夜被他哄睡了,溫紹廷抱著寶寶,長久沉默。
顧晴一直在等獨處的機會,卻沒等到。前半夜睡在他們中間的寶寶不停的蹬著小短腿,同時揮舞著小胳膊,一邊咯咯地笑著一邊不停和他們玩,一直到後半夜,小胖子玩累了慢慢睡著了,她也困了。
溫紹廷仍是沉默,低頭看著懷里睡得香甜的寶寶,睫毛又長又翹,淚痕未干,呼吸輕穩,帶著濃濃女乃香。兩個成年人,抱著一個軟綿綿的幼童,蓋著一床被子,睡的香甜。
溫紹廷的手越過胖乎乎的兒子,輕輕握住了顧晴的手,握得很輕,像是怕吵醒她。
什麼話都不說,只靜靜握著。rrr4。
十指相扣,靜寂無聲。
幽暗的月光。
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手指仿佛輕輕動了動。
然後——
溫紹廷的聲音暗沉而低啞的聲音響起——
繚繞在她的耳側——
「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你。」
而後不再出聲。
顧晴的心卻驟然一緊。
眼底卻怦然迸出了最後一絲希望般的光芒!
他不說完,她也知道。完完完了。
她愛看的書里,有一句話她很喜歡,用筆重點圈了出來——
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你,我們還要在一起。
顧晴在這樣的感動里,抱著滿滿的憧憬,漸漸入睡了。
凌晨時分。
月火橘黃,空氣靜謐,
溫紹廷看著,看著妻子和寶寶酣睡甜美的模樣,倒真有一種溫馨恬靜的感覺從心底升起,越起身過去,扶著床沿坐在一邊,給兩人掖了掖被角。
顧晴醒了,睜開黑溜溜的眼楮瞧了瞧他,也不說話,迷迷糊糊地閉上眼又睡。
那樣可愛迷糊的樣子,像足了兒子平時的模樣,溫紹廷忍不住笑了一聲,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溫熱的嘴唇踫上微涼的額頭,干淨而純粹的輕吻落在額頭上,並無**氣息,只是想要親吻而已。
溫紹廷沉默出神地望著顧晴,黑嗔嗔的眼楮在燭光中看著他,蘊滿深情。
他早已不是昔日那個高高在上倨傲冷漠的溫慕言,卻不敢將自己的所有情感和在意流露出來讓她發現,只想讓她心里繼續保存著他最美好的一幕,他習慣了在所有人面前的四兩撥千斤從容淡定的模樣。
更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出現慌亂搖擺的眼神,他知道她和寶寶是他的生命,在他的世界里,她是他唯一的重心,以為永遠不會告訴她,可是莫名地,他心中抽痛,看著因為害怕懷疑而難過的她、因為他而覺得痛苦慌亂的她,有許多的回憶糾纏在一起的歉疚、憐惜和不舍漸漸在他體內混合成異常溫柔的情緒。
從很久前,他的生命已經和她系在一起。
顧晴還在熟睡,眉毛柔和地舒展開,安寧的神情似乎在說她正在做一個甜蜜的夢。
握著她的手,吻住她的額間,這個吻,一直持續了很久。
她的眉毛更加舒展了些,潛意識中回握著她的手,嘴角輕輕地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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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居然趕到這麼晚,萬分抱歉,這幾天一直在調養身體,醫院拿了好多藥回來,滿腦子是三a加,真心不懂得什麼情況,只知道醫生說吃完藥再繼續回去檢查,檢查完再拿藥吃,一直吃到顯示陰性了,還要再接著吃∼所以加更的問題,緩緩哈,爭取過給你們幾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