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擊響亮的耳光甩在了陳啟的臉上,領班的臉頓時毫無血色,低呼,「向天晴!」
這一巴掌將陳啟打懵了,也震驚了包廂里所有的人,北堂念看著她咬著唇倔強的模樣,眼眸深了深。
陳啟一貫好面子,哪個男人不好面子,他們花錢買歡圖的就是一個樂字,倒是不見得有多喜歡她,只是在他看來他是被一個出來賣的被一個婊子打了,面子上自然是過不去。
「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陳啟這次是真的怒了,狠狠的一巴掌扇了回去,向天晴身子一晃,被扇倒在地,嘴角慢慢的滲出血跡。
領班一看陳啟怒了,連忙上前賠笑說道,「哎呦,陳少,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們小女人一般見識啊。」
「你他媽的給我滾開,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打!」陳啟雙眼冒火,手臂用力一甩,將上前的領班甩到一邊。
向天晴看到領班被打,咬著牙,雙手無助的捂著胸前的衣服,狠狠的罵道,「畜生,你不過是個有錢的畜生!」
天啊!
包房里的人們都震驚了,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嗎,到現在還敢激怒陳啟。
陳啟怒極反笑,「今天我這個畜生就要玩死你這個婊子。」
陳啟扯開衣領撲上前去,向天晴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誰知陳啟揚起的手臂被人緊緊的抓住,他猩紅了眼楮,看也沒看直接對著身後揮出了拳頭。
北堂念手腕用力一扭,就听見陳啟鬼哭狼嚎的叫聲,長腿毫不留情的踹在他的啤酒肚上。
「哎呦!」陳啟身子像個大麻袋一般的飛了出去。
包廂里的人瞬間噤了聲,誰也沒想到北堂念會出手,而且還毫不留情的絲毫不給陳啟留面子,說到頭得罪陳啟是沒有什麼關系,可是要是因此而得罪了他的父親可就不好辦了,畢竟商不與官斗!
北堂念月兌下外套俯身蓋在了向天晴的身上,她的身子抖得厲害,可是一雙眼楮卻倔強而充滿堅韌,讓他的心不規則的跳動了起來。
「北堂念,你他媽的為了一個婊子敢打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你們北堂家了不起了是把,我告訴你,我一定要你好看!」陳啟捂著肚子疼的哀嚎不止,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打過他,現在被那麼多兄弟和女人看到他這麼狼狽的一面,頓覺失了面子。
宋易琛也是極度厭惡陳啟這樣粗財主暴發戶一般的德行,但是酒肉朋友,有很多的生意確實喝喝酒就能輕而易舉的從他這里解決,實在是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陳浩天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今天兒子被打了,恐怕北堂念是惹禍了。
北堂念絲毫不在乎他那一句句的狠話,低頭看著懷里瑟瑟發抖的女人,聲音無波的問道,「你是要和我走,還是留在這里,如果你要留在這里,我也可以保證沒有人敢找你麻煩。」
今天這個女人得罪了陳啟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不死也會被人玩個半死,但是這保證她無虞的話從北堂念的口中說出來卻讓大家毫無疑問的選擇相信。
向天晴的眼神出現一瞬間的迷茫,像是看到了汪洋大海中的一片浮木一般的看著他,晶瑩的淚水掛在睫毛上,一眨一眨楚楚可憐到了極點,她顫抖的雙臂主動勾著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里,感到了無比的踏實和溫暖,顫聲道,「我和你走。」
北堂念嘴角劃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打橫抱起,冷聲對一旁的宋易琛說道,「以後不要讓我看到這樣沒品的男人,我北堂念不屑于與他為伍。」闊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剛才還滿嘴狠話此時卻縮進了肩膀的男人,冷哼一聲,「我等著你給的好看!」
在眾人的抽氣和驚嘆聲中,北堂念抱著美人走了出去,宋易琛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擺擺手讓大家都散了吧,這有人要美人不要江山他也沒有辦法啊,還是想想怎麼幫他擺平這個大麻煩再說吧,畢竟是他邀陳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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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晴躺在他的臂彎之中,頭上是情醉耀眼炫目的燈光,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個懷抱那麼的有力那麼的溫暖,她涼薄的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呵護被保護的感覺。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著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種清爽的味道,他的心跳很平靜很有力,他像個天神一般的幫她懲治著為禍人間的妖魔,她找不到什麼樣的詞能夠來形容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這麼多年她從來不做不可能的幻想,但是從見他的第一面開始她的心已經被他蠱惑,所以她才明明知道是萬丈深淵,仍舊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他將她一路抱到車上,她的臉被打腫了,他要送她去醫院,但是她執意不去,從剛才的事情他已經能夠看得出她是一個倔強的女孩,所以也沒有強求她,要送她回家,她模了模紅腫的臉龐。
知道她可能是不方便回家,所以開著車問道,「我帶你去個地方怎麼樣?」
她側頭看他,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對于他她有種無法解釋的信任。
沒想到他竟然帶她去了海邊,車窗降下,微涼的海風吹拂進車廂里,帶著淡淡的咸腥味,心里的苦澀竟然一瞬間平靜了下來,「下車吧。」
北堂念徑自下車,向著海灘上走去。
向天晴也跟著下了車,暗夜里,海面上波光粼粼,她看著他隱藏在月光下的身影心一瞬間的怦然心動。
他們兩個人在海灘上奔跑,吶喊。
向天晴從未有過的開心,她大聲的笑著,「謝謝你,謝謝你帶我來海邊。」
「舒服了吧,你們女人就是這樣好哄。」
「恩?」rx1k。
「小時候,有個胖妞很愛哭,每次我惹她生氣了,都會帶她來這里,然後再給她買盒炸雞和冰激凌她就會原諒我,心情就會變得特別特別好,怎麼樣,要不要吃冰激凌?」
「不用了。」向天晴的心不由得黯淡了下來,原來這是他熟悉的去哄另一個女人的方式,她不由得對他口中的胖妞好奇了起來,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北堂大少這樣費心又這樣熟悉,胖妞?是他們之間的愛稱嗎,即使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她在心里也已經無法控制的羨慕起她來。
他們兩個晚上都喝了很多的酒,吹了吹海風,頭腦都有些不清醒,回到車廂里就睡著了,耳邊響起均勻的呼吸聲,向天晴睜開了眼楮,眼前的男人俊逸非常,權勢滔天,即使她並不是上流社會的人,但是她也知道在a城北堂大少這四個人代表了什麼。
這時車廂里陡然響起一陣鈴聲,是他的手機,看著他熟睡的容顏,她不忍打擾,她知道她不該看也沒有權利去看的,但是心里好像魔怔了一般,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妞妞」兩個字,控制不住的接了起來,她小心的下車,電話里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念哥哥?」
向天晴呼吸一滯,心里頓時不舒服了起來,好像是窺探了別人心里最寶貴的存在一般,她輕咳了一聲,故作驚訝的問道,「你叫他什麼?你說他是誰?不要意思他睡了。」
韓思妍身子重重一顫,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牆上顯示著凌晨三點的時鐘,喉嚨干澀到疼痛,艱難的開口,「那不打擾你們了。」
面念了心。心里皸裂開一道深深的刀口,她疼的無法呼吸,八年,他離開了八年,除了剛開始寥寥的幾個電話之外,他們兩個漸漸的失去了聯系,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他回來,從得知他回國的消息之後她就徹夜難眠,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撥打了那個多年沒有打過的電話,誰知道竟然有個女人在半夜三點的時候告訴她,北堂念睡了。
向天晴听她的口氣就知道她誤會了什麼,連忙說道,「那個,我們現在在海邊,他喝多了,你能來接他回去嗎?」。
韓思妍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了下來,上一秒差點撕裂的心髒好像在這一刻復蘇了起來,「好,你們等我,我馬上來。
向天晴掛上了電話,心里是說不出的感覺,她知道一個男人手機的名片里用「妞妞」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女人是什麼意思,帶著濃濃的失落她重新上了車,月光灑進車廂里,在他的臉上投下一輪暗影,他刀斧般雕刻而成的面孔每一處都俊美異常,即使是睡了,身上仍舊帶著桀驁瀟灑凡人不可比擬的氣息。
他像個天神一般突然在她涼薄荒蕪的世界里降臨給她帶來一瞬間的光明,卻真的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心頭一酸,失落佔據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情不自禁的俯身,櫻唇輕輕的落在他涔薄的鷹唇之上。
眼淚在眼眶中聚集,她不敢多做停留,嘴唇分開的瞬間,她卻感到腰間一緊,驀地睜開眼楮,眼前是他睡意朦朧的雙眸,所有的驚呼被他以吻封緘。
雙臂不由自主的環住了他的肩膀,她漸漸的回應著他的吻,品嘗著他的味道。
這一晚,韓思妍終究是沒有接到北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