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盈滿歡快的笑語,幽被追得滿頭汗,轉頭望向身後的人,
「靖軒,你,你別追我了,我,我,跑不動了……!」
赫連雙手負在身後,悠閑的,緊隨幽的身後,不像幽累得像條落水狗一樣直喘,他無意這樣的累著她,只為逗她開心,貪看她充滿笑意的容顏,這時,一听她累了,忙心疼道,
「那你快停下,別累著,我不追你就是了!」
赫連說話算話,停下腳步,卻在幽的驚呼中,迅速奔上前去,卻因為太過突然,無法接住幽的身體,只好飛撲向前,墊在她的身下。
「天啊……!」幽跌趴在赫連的身上,忙挺起身,
「靖軒?靖軒!你沒事吧?!」
因為自己的疏忽,一腳踩在軟綿綿的坐墊上,一時失去平衡,害的靖軒重重的摔在地上。
「沒事,別擔心!」赫連輕拍她的背,柔聲安撫。
幽急得搖頭,不相信,他口中的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跌得這麼重,肯定很疼吧?!都怪我……!」
「幽兒,相信我,真的沒事!你看,我身下墊著軟墊呢!」赫連移開一點身體,讓幽看到身體下的軟墊,原來他們是跌在軟墊上的啊!
幽傾吐一口氣,之前跑得很累,又收到驚嚇,此刻知道是虛驚一場,全然的放松,伏在赫連靖軒的胸前休息,兩人靜靜的平復氣息,享受這寧靜的一刻。
突然,赫連胸間白光閃爍,
赫連靖軒,擰眉,「這破石頭怎麼了?!」又突然,發什麼瘋?!身體里有一股暖流亂竄,直達四肢百穴。
「它如今與你心意相通,你的心情很容易感染到它!」幽靜靜趴在赫連胸間,愉悅的感受著靈石的流動。
「我倒覺得它是與你心意相通,因為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幽抬頭,「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掌控它的力量,等到你能夠擁有它所有力量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其實它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赫連不置可否的輕哼,「那要到什麼時候,難道要我等到我死的那天嗎?!」
幽輕笑,伸手撫上白光絢麗的地方,
「等到它願與你合二為一,化成你的骨血融入你的心中,它就是你,你就擁有了它,沒有人能將你們分開,除非你死它亡!」
赫連靖軒伸手抬起幽的下顎,深幽的眸光高深莫測,
「你願意在我身邊陪我等到那一天嗎?!」
「只要你需要我……!」
我當然需要你!我的幽兒!
赫連眼泛笑意,笑中隱含著深意,放開幽的下顎,將手伸直她的腦後,將她靜靜的壓在胸前,胸間的白光早已消失,可是他就想讓她靠在身邊啊!
幽柔柔的靠在赫連胸前,舒服的快要閉上了眼,卻在下一瞬間想起了什麼,瞬間的清醒,轉眸看向金身塑體的聖母像和聖王像,以及幾位上仙,她的心中一震,忙要立刻起身。
「怎麼了,幽?」
赫連靖軒皺眉,不解她的行為時怎麼了?剛剛不是很好的嗎?!
「靖軒,快起來,國師和司伊都囑咐過我,要在聖像前,誠心禱告,護佑赫連盛世!」而,我怎能如此分心放肆呢,恕罪,恕罪啊!
幽推開赫連,起身跪好,
「幽,那老頭的話你不要听,你現在的身體不好,這樣跪上一夜會吃不消的,听我,起來吧!」
「不,靖軒,只要我誠心的祈禱赫連萬民能幸福快樂生活著的,讓我跪上一輩子,我都願意啊!」
赫連生氣了,臉色頃刻沉了下來,他慢慢的坐起身,看著一臉堅決的幽,她就是不懂如何珍惜自己!永遠都不懂我對她的呵護與疼惜!
「靖軒你在一邊陪我好嗎?與我一起誠心跪拜眾仙!」
「什麼?你讓我跪拜他們?」跪拜這些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無知神明,不!近身的人都知道,他赫連王只跪父母,從不跪天跪地,更不會跪拜這些神明。
「不,我不跪,他們沒有資格讓我赫連王下跪!」
幽震驚的轉頭注視著靖軒,「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說?」
「不然,你想要我如何說?!幽,這些神明存不存在都不知道,你跪拜他們何用呢?!」
「靖軒,他們存在的,他們一直都存在!相信我!」
赫連靖軒看著滿臉堅定的幽,
「即使他們存在,也與我何干?」
不,幽搖頭,
「當然與你有關,他們是你神域大地的功臣,是你赫連王的子民們敬仰的神明啊,是護佑你赫連子孫千秋萬代的無上神明啊!你如此的看待輕忽他們,難道就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這是我赫連族先祖時的事,要跪拜也是他們的事!可是,如今,我赫連靖軒絕對不會跪拜他們,因為在我的生命里,他們從不存在!」
赫連的聲音不再溫柔,已逐漸冷冽。
「可是,如今的神域大地,難道不是他們的護佑嗎?!」
「夠了……!」
赫連瞬間起身,滿臉慍怒,「哈哈!是他們的功勞嗎?!今日的神域大地的和平,那是我赫連王一滴汗一滴血,打下來的!那是我治理下的國土,是我的付出,才能換來國民的安寧生活,不是什麼神明,如果他們真的存在,那麼在我的子民受苦受難時,他們又在哪里,為什麼不為這人間做些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人族活在痛苦和絕望里,拯救他們的是我赫連王!」
幽無語,赫連靖軒的執念太深了,
「如果這樣的話,你不相信他們,為何要將這聖殿存在著?」
「因為世人都需要生命里的信仰,而他們就是無聊的信仰,讓有些自欺欺人的活著,真是可笑,不是嗎?!」
可笑?!世人所跪拜的無上的神明在他眼中就是所謂的可笑嗎?!呵呵,赫連靖軒你太讓我失望了!
幽,閉眼上眼,沉下心神,
「赫連靖軒,可笑的是你!你的心中難道什麼都沒有嗎?你的景仰,你的尊崇,你的理想,你作為人間之王的責任呢?!難道你就不怕,你這樣褻瀆他們心中的神明而傷心嗎?!」難道什麼都沒有嗎?自私的只為自己嗎?!
赫連垂下眼看著不願看著她的幽,為何在你心中,我永遠都不如他們呢?為何在你心中有的只是那該死的責任呢?我全心的守護,換來你如此的執著,你讓我如何不心寒啊!
握緊雙拳,赫連低語道,
「在我赫連靖軒的生命里,只有相信自己,命運是握在我們自己手中的,不是靠別人的護佑,這就是現實!該我完成的責任,我即會去做,不該我的,我赫連王沒有義務去插手,我只執著我該執著的,別人的想法我無權左右,你也別再逼我做我自己不願做的事!」
幽幽一嘆,「你離開吧,這里,你不配留下來,我不會讓褻瀆神明的人留在這里!」
「你……!」為了他們,你居然趕我走,你,真讓我心寒!
「好,我走!」
赫連豁然轉身離去,步向窗邊,就在飛身離去的那刻,幽冷淡的聲音響起,
「赫連靖軒,作為大地之王的你,有如此的執著,可真讓我心冷!」
這樣的話,讓赫連僵硬了身體,他緩緩的轉身,看著幽,無聲痛心著,
幽兒啊,到底是你的執著寒了我的心,
還是,我的執著冷了你的心啊!
赫連立在那良久良久,良久到,他明白,幽已經不在乎他到底在不在了……
轉身,抬起腿,坐上窗欄,仰頭看著黑夜,
蒼天啊,這真是一場可笑的結局啊,你是否能回答我,到底是,
誰的執著冷了誰的心啊?!
你也無解嗎?!
那一夜,赫連靖軒就那樣靜靜的守護在幽的身邊,直到天明才飛身離去,而兩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