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不見了大筆銀錢,自然會想盡辦法找出來,于是,他們就懷疑到侯府。經過錢府的人跑上侯府那麼一鬧,人人都知道錢女乃留下了大筆銀錢,然後有人去揭發外室家中的錢財來路不明,當然,這個揭發的人,從一開始都設置好了。只要外室的父母以為撿到的這筆錢是無主的銀錢,必定到處使喚,而背後的人,只要根據這點進行反擊,那外室的父母就落得侵佔他人財物的罪名。
這樣下來,不但把錢府的人嘴臉徹底暴露出來,也揭露了錢府的罪行,甚至,她還報復了外室,將外室的一家子都牽扯進來。若是錢府倒霉,那外室的父母,也休想洗月兌罪責。剩下的,就剩下流言,只要有人暗中說起錢女乃死的不明不白的,這錢府的人就休想翻身了。
蘇絳唇暗暗嘆息,這錢女乃不愧是女中豪杰,從一開始,她就布好了局,等著丈夫跳下去,她不但要丈夫死,要外室倒霉,還要把外室的家人也要打入塵埃里去,可見她多麼恨這些人,恨到連死也不肯放她們一馬。
「絳唇,絳唇—」听到蘇太夫人在喚她,蘇絳唇回過神,不好意思道︰「娘,我剛才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情?」蘇太夫人也不惱蘇絳唇的心不在焉,見媳婦有事要說,立即打起精神
「若是錢府的罪名都成了,那錢府的人」蘇絳唇擔憂道,「女乃還有一個姐兒在錢府。
「這大人做錯事,卻害到小孩子。」蘇太夫人說著,就瞅了蘇絳唇的肚子一眼,然後對蘇絳唇道︰「錢府的人,最輕的都要判流放,也許,丫鬟和女眷,說不定要官賣。
官賣?蘇絳唇的心冰涼冰涼的,那錢女乃做事也太狠了,難道就沒有想到姐兒嗎?或許,從一開始,錢府的人會那麼相信錢女乃,也許是因為姐兒。他們肯定認為,只要姐兒姓錢,那麼,女乃想要對付他們,就會顧忌,畢竟投鼠忌器。可誰能想到,錢女乃根本不在乎,或許說,她在乎,但是,對她來說,一旦決定做某件事情的時候,不會理會其他人的想法,會一直做下去,這錢女乃果然是個自私鬼
其實,蘇絳唇忍不住想著,若是自己換成錢女乃會怎麼做?若是她,或許會為了姐兒妥協吧,至少,不能保證女兒能安然無恙月兌身的時候,她是決計不會對夫家的人趕盡殺絕,別人怎麼死,自己不心疼,但是女兒,十指連心,難道一點也不心疼嗎?還是在錢女乃眼里,自己已經死了,就無所謂了
「錢女乃臨死前,曾經托付我照看姐兒,如今這情形,媳婦真的不曉得如何做才好。」蘇絳唇露出了一絲無奈道
蘇太夫人聞言,心底覺得暖和,越發覺得蘇絳唇是個好孩子。畢竟,錢女乃當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媳婦難堪,可媳婦不但容下了,還為錢女乃的孩子著想,從這點來看,外頭那些名門閨秀未必有這等廣闊的胸襟。「盡人事,听天命,不論怎麼樣,我怎麼都要為錢家留一點血脈。」
蘇絳唇理解蘇太夫人的想法和做法,不管和錢府是什麼恩怨,那血緣上的親密是不能斷的,為娘家留點血脈,那是人之常情。「娘,你怎麼吩咐我,我就怎麼做。這上一代的事情,就跟上一代的人算,和下一代沒有關系。」
「你能這麼想,我也放心了。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要想太多,這件事,我會好好思量,然後和敬之商量。」蘇太夫人和顏悅色道。
蘇絳唇點點頭,正要開口說告辭的話,就听到翠玉在外頭道︰「夫人,皇上下旨了,要抓魏大人一家下天牢。」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蘇絳唇霍地站起身,道︰「你听清楚了嗎?」。
「奴婢打听清楚了。」翠玉舉著一只手,信誓旦旦道︰「魏大人在平州修堤壩的時候,貪贓枉法,以次充好,如今,那堤壩決堤,淹了平州。聖上大怒,抓了魏大人一家子入了天牢。」
蘇絳唇聞言,覺得頭暈目眩,怎麼會這樣,前世,平州只發了一次大水,可不是這個時候發大水。「那魏夫人和婉如還懷著身子,進了天牢,那豈不是」蘇絳唇急得團團轉,魏麗娟的這件事還沒有完結,跟著就是魏振出了事,若說沒有人搗鬼,怎麼可能會這麼巧,趕在這個時候發生?
「絳唇,你急也沒有用,倒不如等敬之回來,你問他不是更清楚?」蘇太夫人見蘇絳唇的臉色都白了,嚇了一跳,趕緊出言安撫。
「娘,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蘇絳唇見蘇太夫人蹙著眉頭,反倒說話安慰她。「我只是覺得這事太巧合了,魏昭儀剛剛出事,這魏家」
說到這里,蘇絳唇的心募然一寒,能知道魏家的根底,除了章家就是阮家,這魏麗娟在宮里失勢,和阮家的那位分不開,那麼,魏大人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他們的謀劃之一?
蘇絳唇真的不明白,阮家的人為什麼要對付魏家,明明三家是同坐一條船上?為什麼非要打垮魏家才罷手?
「你呀,也別想那麼多,宮里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外命婦能插手的嗎?」。蘇太夫人只擔心自己這個兒媳婦憂思太多,損了身子,「如今,你肚子里有個小的,可不比從前。」
想到自己的孩子,蘇絳唇的眼神柔和下來,是啊,外人再重要,都不如這肚子的小孩子重要,「娘說的是,那些事情,我也急不來。」
蘇太夫人見蘇絳唇總算緩過來,心底松了一口氣,道︰「你先回去歇息吧,這些日子,你主持中饋,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這身子哪能這樣折騰?」
蘇絳唇聞言,也知曉太夫人是一片好心,就沒有異議退了下去。
就在蘇絳唇步出太夫人的院子時候,葉曼娘從斜刺里一個角落沖了出來,朝著蘇絳唇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