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林的國都。
從邑城出發後,莊御輕便雇了馬車與鬼魅同坐,而淳于烈自然是和他的護衛一同駕車,坐在了外頭。
「龍弟,第一次來城吧,這里的確繁華熱鬧,不過,我們南楓國的縴塵山的風景是整個天鴻大陸最美的一處,等游完西林隨我回南楓如何?」莊御輕見鬼魅撩開簾子怔怔地望著窗外,便以為她是為街頭這絡繹不絕的景象而入迷。
眼前這樣一個女子,若是跟他回了南楓,只怕他眼中便看不見其他女子了。雖然這個念頭有點可笑,他卻不得不承認,自第一眼見到寧以藍時,他便被深深吸引,哪怕那時她戴著人皮面具,而他也不知道她的女子身份。
動蕩將至,他卻在這里兒女情長,似乎有負囑托了。
駕車位上的淳于烈心頭暗自一驚,隱隱地有些怒氣,卻礙于身旁的護衛在旁,又不能在莊御輕面前表露身份,只好生生地隱忍。
「縴塵山?未曾听過,不瞞莊兄,我對于整個天鴻大陸都很有興趣,因為除了北灕我沒去過任何地方。如果我有幸活著,應該會過著四海為家,笑傲江湖的生活。你們皇家子弟是沒這個福分的。」鬼魅放下簾子,淡然地說道。
這番話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與其說是回答莊御輕的,不如說是有意說給淳于烈听的。不管此次的成敗如何,她不想一輩子鎖在宮中。
「笑傲江湖?這個想法不錯!游山玩水固然是好,可總不能居無定所吧!龍弟不妨安家在南楓國,不就是想走遍天鴻大陸嘛,為兄陪你!」莊御輕眨著閃爍的眸子,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卻也似有一分真心。
「莊兄以為我的身份能安家在南楓國嗎?」。鬼魅輕柔地笑著,直直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這一路上雖說他們一直以兄弟相稱,私底下卻是明了身份,他的體貼和守護她從未推拒,只是淡然接受,因為她深信這個南楓國太子絕不是簡單地對寧以藍的美貌動心。
「只要龍弟願意,沒什麼不可以的。我南楓國的太子府,還空缺了一個席位。」莊御輕遞上一杯斟好的酒,唇角的笑意未減一分。
「哦?」
鬼魅有意拉長音尾,「莊兄說的不是太子妃吧?」她的音量雖然是有意壓低的,不過,她堅信外頭坐著的淳于烈必然會听到。
「若是如此呢?」莊御輕的目光有著一絲逼迫。
「公子,西林太子府派人來請。」
鬼魅還來不及做出答復,莊御輕的護衛恭敬地出聲稟報。軒轅燁會關注他們的行蹤,這倒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只不過沒有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這才剛到城便派人來請了。
馬車中的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相視而笑。
只是,令鬼魅沒有想到的是,軒轅燁只請了莊御輕,于是,她和淳于烈便在一家客棧住下,靜觀其變。
縱使莊御輕再怎麼想帶著她一同進太子府,也無奈地妥協,軒轅燁的防範他固然清楚。
「西林與南楓國應該早已達成協議,所以莊御輕才會以真面目示人。此番兩人定是合議搶奪藏寶圖一事。龍兒,你猜朱長雲此時會在何處?」淳于烈安坐于桌前,似笑非笑地問道。
此時,倒是給了他們兩人商議的時間。
「他?應該不可能是在宮中,不過,也不會隨便出現。這個時候他只可能在軒轅燁的控制中,而藏寶圖他定然沒有隨身攜帶,否則,軒轅燁已經獨吞了,根本不需要請莊御輕過去分他一杯羹。」鬼魅慵懶地在床榻上躺下,雙手枕在頭下,翹著二郎腿,邪肆地笑著。
「那他的圖會在何處?」
淳于烈眯著一雙狐狸眼盯住床上的女子,目光中滿是期待和贊賞。他的女人果然思維敏捷,聰明睿智,普天之下,除了她再無人能與他匹配。
鬼魅輕輕搖頭示意不知。
那個東楚二皇子會提議光明正大接受西林的保護,一是怕死,二是怕藏寶圖遺失。一旦入了西林皇宮,若是貼身帶著藏寶圖,豈不是送死?他當然沒有這麼傻。
何況,這三國定然會猜到淳于烈會有所動靜,雖未察覺,卻都會有所防範。如今的北灕已經是四國中最為強大的一方,一旦北灕奪得寶藏,這天下要維持四國鼎力是絕不可能的。
「龍兒,我要知道你方才沒來得及回答莊御輕的答案。」
鬼魅還在思考著上一個問題,淳于烈已經飛身上榻,覆身于她之上,神情嚴肅地凝視著面色平靜的她。
身上的重量沒有讓她困窘,鬼魅只是淡然地迎上男人的目光,將思緒拉回,「藏寶圖在百寶會之前,一定不會到城。如果我猜得沒錯,朱長雲應該會在百寶會開始後才讓人送來,那時,該在場的也都在場了,他沒有那麼多顧慮……你認為呢?」
一句話答非所問,顯然鬼魅沒有理會淳于烈的下一個問題。
「聰明!百寶會的那天,我會安排流殤他們在外面攔截,爭取奪下那圖。」淳于烈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澤,伸手輕輕撫上她白女敕的臉頰,眉頭又忽地深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莊御輕居然敢對你有非分之想!」早知道那次在黑店他就該一劍殺了他!
「不,百寶會的那天,你別跟著,我們里應外合,就算你在外攔截不成功,我想辦法在里面搶奪。」鬼魅還是一貫的強勢態度。
那天的場面一定混亂,她不會讓他冒險!
「不行!我們共同進退!」
淳于烈模在女子臉頰的手有些僵硬,劍眉微蹙,不滿意她的安排。似乎太過于縱容她,這一路上都是听從她的意見,敢情他是太好商量了!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怕西林的妖孽太子迷住我?你認為我會在乎什麼南楓國太子妃,西林國太子妃或者是其他的什麼身份嗎?那天朱長雲也在場,你最好不要出現,我會以女子身份出席,朱長雲這個人,我必須再會一會。」
她沒有忘記朱長雲離開北灕時說的話。
為什麼她的心里會有點慌,總覺得這個百寶會上會出點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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