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站在甲板吹風看海鷗的凌雪愜意地靠上了欄桿,越是靠近桑蘭,天氣也是煩悶炎熱。不過是幾日關緊,已經月兌下冬衣穿了單薄春裝了。
「雪兒,穿那麼少在這里吹風,小心風寒。」
莊御輕親密地靠了過去,詭異地往某個方面一瞥,再次壓低音量,「你真的中意那個閻王?他哪里比我好?就算比我好一點點……可也比不過謫仙下凡般的楚逸塵吧!你說你怎麼下了玉落山就直奔了他?」
此時的淳于烈正被莫家小姐請去喝茶下棋。
凌雪微微一笑,伸手勾上了莊御輕的肩膀,就像當初的楚龍和莊青,豁達得不像一個女子。只是,這一個動作卻讓莊御輕渾身一僵。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管閻夜是閻王還是小鬼,我的眼中都只能看到他。不管是你這個風度翩翩的莊公子還是清俊月兌俗的楚謫仙,我都沒福氣了。」女子淡然卻溫暖的笑意,猶如春風拂面般的,令人傾心不已。
「既然這麼中意,又怎麼會讓出機會讓別的女子對他有機可趁?論姿色,你可不比莫顏哦!論談吐和論舉止,你也……略遜一籌。」
莊御輕神色僵硬地說道,只有眉宇間浮出一抹失意。
「是啊是啊!我不如她嘛!我不過是山下下來的野丫頭,人家是大家閨秀,何況,我是即將觸犯國法嫁不出去的大齡女,人家是正值妙齡的千金小姐!再則,我沒耐性下棋談琴,更不會詩詞歌賦,女紅禮儀什麼的,對我來說就是噩夢,除了殺人——算了,不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凌雪雖然不以為然,卻也覺得這些差距是真的存在。
她不過是個嗜血無情的殺手,真要和一個古代千金小姐比較,她似乎真的沒什麼勝算。不過,她看上的男人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介入而心生退縮之意!
凌雪突然轉頭望向不遠處對弈的男女,迎上男人的視線,嘴角滿是笑意。
應酬那個莫顏還是她給淳于烈的任務,不過,從那個家伙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來,他是在警告她搭在莊御輕肩上的手臂。
「其實,雪兒也不是那麼差……雖然大多數男子在你與莫顏兩人中會選擇她,但是我,會選你。哎!誰看不出來那家伙一直在瞪我,真是吃著鍋里的,還想著碗里的!」莊御輕故作嘆息,將頭更是靠近了身旁的女子,對淳于烈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他又豈能看不出來淳于烈真正在意的人是誰?只不過,對于這個凌雪,他有太多的懷疑和猜忌。世上有一個楚龍已是詭異莫測的曠世奇聞了,怎麼又冒出了一個?
「你很給面子嘛!剛說會選我,就把我貶成‘碗里的’?輕兒,需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入贅莫家?你這麼熟悉桑蘭,更是舍棄家國想安家于桑蘭,找個桑蘭的富家小姐做靠山,很合適啊!再則,沒了太子的身份,你這種吃不了苦的紈褲子弟,怎麼能適應得了百姓的生活?做個倒插門的富家女婿,也好讓你繼續做米蟲!」
搭在男人脖頸的手臂突然一個用勁,勒得莊御輕頓時咳嗽。一旁的桑炙作勢就要上前救駕,卻被莊御輕一個眼神阻止。
這個女人要是想殺他,誰也來不及救,何況,他能感覺到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不輕。
「行了雪兒,我承認你才是鍋里的,可以了吧!」
莊御輕挑了挑眉,是她自己理解錯誤而已!淳于烈得了凌雪的心,居然還能笑臉滿面地應付莫顏,最重要的是,這一趟前去桑蘭,可是為了他龍弟!
「你也懷疑她的目的?輕兒,你對莫家熟悉嗎?」。
凌雪故作曖昧地湊近莊御輕的耳畔,壓低音量開始談正事,「這幾日的觀察中,似乎只見她支開淳于烈,你怎麼看?」
莊御輕渾身一僵,只覺得耳旁的吐氣如蘭讓他宛如酒醉般迷茫。
老天,再不拘小節也不能這樣挑逗他啊!尷尬困窘的他下意識地想避開身子,卻被凌雪一手扣住了腰部。
「真是要命的蠱惑!」
他低低地嘆息,保持相貼的姿勢,用余光掃向身旁的女子,嘴角扯起僵硬的笑容,「你要做戲給誰看啊?別這麼折磨我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很難不想歪的!」
雖然他們之間的男女角色有些顛倒,可不代表他是個坐懷不亂的偽君子呀!這個凌雪,真的令人心煩!
「那十個小廝中有一個高手,不過掩飾得很好,我和淳于烈注意很久了,只是沒見到他的正面。此時,他正隱在前方拐角處,我認為,他不是莫顏的人。」凌雪的目光柔和,連連‘明送秋波’,殷紅的柔唇就要貼上男子的耳廓,從任何角度看去,兩人都像是調情蜜語的戀人。
莊御輕會意,一只手臂也不閑著,反手搭上了凌雪的腰身,將她正面貼上自己。難得的機會讓他靠近,他何必浪費?
「如此說來,桑炙看得沒錯,是有一個小廝腳步輕盈異常。不過,莫顏那種腦袋能派出絲毫不懂武功的人來偷听打探,企圖混淆視听,讓我們放松警惕,再讓高手上場,想來是動真格的了,她的目的應該是想弄清你和淳于烈的關系。」
這一點,他不是沒有發現。
雖然那個男子隱藏得夠好,可淳于烈是琉璃宮的座主,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他都游刃有余,怎會注意不到這點?
至于他身旁的這個桑炙,可是南楓太子的命!哪次行走江湖沒有帶他?莫不是有桑炙,他都死了千百回了。
「如此說來,我倒是應該‘水性楊花’點。霸著我的男人不放,還派人來盯梢,這個莫顏,倒真是對我感興趣了!不會是不好男人,好吧?」凌雪柔情萬種的眸子閃過一絲戲謔,很嫵媚地伸舌舌忝過莊御輕的臉,「你的‘東西’指到我了。」
「如果我沒反應,不是太不給面子了嗎?雪兒,適合而止吧,我怕今晚淳于烈會殺到我房中來。」莊御輕恨不得立即甩開懷中的身子,礙于某道目光,只能裝做很不舍地緩緩松開。兩人這樣不留一絲縫隙地摟抱著,受折磨的可是他!
「放心,今晚我先殺到他房中!既然目標是我,那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