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車等寶馬車囂張地開走後才緩緩地掉回頭前行到五百米處的一個出口下了高速。
一陣手機的振動音響,拉菲亞按下藍牙的接听鍵,里面傳來哆哆的聲音︰「主子,你要查的車牌是屬深圳市的,車主叫張曉嵐。」在高速路上飆車時,她看到車牌號報給哆哆去查車的來源。憑她的直覺,車里的人應該是雙刀會的人。
「哆哆,明天上午十點在羊城雙刀信貸公司的門口接應。」看來羊城發生的事都是沖少爺來的,要做好以防萬一的應戰準備。連他的女人都被利用上來做誘餌,想必此事因果不弄清楚,是不能回去復命了。
「主子,今天有人發現陳娟和她的未婚夫在澳門萄京賭場。」
拉菲亞看了一眼後座的凌子俊,說︰「暫不管這事。」
「是!雙刀會的顧辛楠也已到羊城,他的相片和資料我一會就發給你。主子,他很帥耶!嘻嘻……。」听聲音,拉菲亞可以想像得出電話那頭的丫頭在掩嘴艷羨的樣子。按掉電話,她把剛才的情況跟凌子俊匯報了一遍。
凌子俊臉上的陰暗在擴散,掠過一道紛繁復雜的眼神,他不想章紫嫣因此事被毀了,說︰「算了,回去讓林經理撤案吧。」
回到酒店,照例是凌子俊的豪華套房,每座城市的宏翔酒店都留有他的豪華套房,都是統一的格局。旁邊的客房原來都是書房,海濱城的套房是臨時改裝的,羊城的套房卻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格局。
慣例檢查完套房,拉菲亞對凌子俊微頷頭,示意安全。
「今晚我住隔壁,有事就撥2818就可以了。」
「拉菲亞,陪我坐會。」凌子俊倒了杯紅酒,拿在手里,輕輕晃動醒酒,坐在沙發上,手往旁邊座位一伸示意拉菲亞也坐下,「明天讓別人去贖那押條吧!」
「要不要請示幫主,把那人處理掉?」拉菲亞的臉還是淡淡的,即使是在談論一條鮮活的生命。
「處理?!拉菲亞,這是在國內,不是在紐約的御龍幫。試著用錢去解決,無論花多少,我不在乎。」
就是因為是國內,上次在笙歌夜總會的地下停車場才沒取那些人的狗命。當然那些人的命也不配她動手,他們還沒資格死在她手里。
「少爺,我會把事情處理干淨的。」
「你在幫里是什麼人物,我很清楚。但現在是我的助理,就得听我的。你不必請示老頭處理這事,听著,不準你處理那人。」凌子俊最後一句說得色厲內荏,不容置疑。
「好!我知道了,少爺。」
酒喝的差不多時候,凌子俊的情緒也來了,沉浸在回憶當中。
他想起十三歲時,跟起龍堂的查正德去執行任務,對方的腦袋在眼前開花,鮮血四賤,呈放射狀,那內心被恐怖緊緊扼住的感覺現在都令他驚悚。
他隨後整整有半年都在噩夢中驚醒,才十三歲,老頭就逼他開始血腥人生,想要把他培養成像他們那樣的殺手,他的接班人。
昂首飲盡杯中最後一滴酒,父母,我沒權選擇,人生,我總有權利選擇吧!
「拉菲亞,離開御龍幫,來宏翔幫我。」
拉菲亞仍然沉默不語地望著他。
「我知道當年母親把你帶來紐約別墅時,老頭就打著想培養你做殺手的主意了。對不起,拉菲亞」他目光有深刻的懊悔︰「如果那時我堅決把你帶走,你也許就不用被老頭送去特訓了,這樣你也就不用去做什麼見鬼的殺手和去任暴龍堂的堂主了。你知道的……幫中的規矩,一旦成了堂主,接觸組織的高級機密,清楚堂內隱蔽殺手人員,你將終生服務御龍幫,否則退出幫會的話將是死路一條。所以現在還不是堂主,來這里幫我吧?」
「少爺,我的命是夫人給的,終生服務御龍幫是應該的。而且幫主的身體已大不如從前,希望您能回幫接任。」
「自我母親過後,我跟御龍幫一點關系都沒有了,這次也是蝴蝶開的口是你過來,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早就拒絕了。老頭也是想利用你把我勸回去接任御龍幫的是吧。」
沒有問句,只有肯定的語氣。
他說的沒錯,拉菲亞斂了斂淡然的目光,幫主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御龍幫一直是血親繼位的幫規,如果凌子俊不回去接任的話,那就只能由凌蝴蝶接手,她那麼的柔弱,沒有健康的身體和能力控制如此龐大的幫會和處理復雜的事務。
「如果我娶了你,蝴蝶接任時,你就是唯一可以輔佐她的人選。」凌子俊這句沒說出來。
這事老頭提過被他拒絕了,他不想為了一個女人再次涉入幫會,但他可以影響這個女人,只要事情按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少爺,明天還是我去雙刀信貸公司吧?!」拉菲亞垂下眼瞼。
「都說別叫我少爺了,叫我名字。」
「總裁……。」
真拿她沒辦法,凌子俊手一揮,算了,「明天的行程怎樣?押條就讓別人去贖好了。」拉菲亞憑著記憶把明天的行程說了一遍,「明天上午十點酒店總公司有個慈善活動要參加,致辭已在你的郵箱,下午二點有個商討會要出席,晚上榮氏國際集團有個酒會要參加,他們新開發區有塊土地拍賣的情況將在會上詳細介紹。
「拉菲亞,覺得我們集團涉地產業怎麼看?作為助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拉菲亞沉默了一會,知道凌子俊在等她的回答。
「總裁,如果前些年集團涉及地產業的話就只賺不賠,土地資源稀缺,供不應求,國民生活也趨于一種平穩、消費能力也越來越強。但在今年看來,房地產業好象有些過于火爆了,其價格瘋漲形勢再得不到抑制的話,可能會引起通貨膨脹,這種情況相信中國政府不會坐視不理,介入是遲早的事,所謂‘盛極必衰’也是這個道理。根據調查,有傳聞說榮氏國際集團有意全面向尖端技術業發展,但此傳聞一直沒得到他們正面的回應,實際榮氏旗下一些公司早已涉及尖端技術行業。近期他們手上的地皮都在上半年陸續拍賣了,樓盤听說也賣的所剩無幾。作為房產商的龍頭,他們的眼光和嗅覺一直比同行的靈敏,所謂轉型應該是炒作,拉高股票漲勢,增加地價才是其真實用意,想瘋賺一把。」
「拉菲亞,真不簡單,才來半個多月,對商業界的有些事都看得如此透徹了。看來我還真舍不得放你回紐約了。」
凌子俊早就看出榮氏地產集團別有用心的「轉型」傳聞之說,集團董事會有幾個股東看去年的地產業有極好的行情,極力主張囤地涉入地產業,希望在地產業也能分一杯羹,但都被凌子俊強勢壓了下來,以他敏銳的商業頭腦分析,知道此時的地產業猶如龍潭虎穴,一旦下去可能就上不來了。即使涉及地產業,他也會等以後有適合的時機再考慮投資。
事實證明,兩個月後的房地產呈直線下跌,許多資金不夠雄厚的公司貸款炒房炒地皮的紛紛倒閉破產,有些私人的更是傾家蕩產也不足于還貸。
「明晚的酒會女伴,我已通知talewa準備了。」
「拉菲亞,現在除了你,別的女人我不相信,明晚就你來做我的女伴好了。」
「總裁,這……talewa已查過沒問題,你放心好了。明晚我會一直做司機等候差遣。」
這女人怎麼那麼難于接近?處理事情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缺口。看著拉菲亞的身影走出套房,凌子俊張開雙手靠著沙發上,仰視頭頂的水晶燈,拿起手機,按了一串號碼。
「趙秘書,明天你到財務提一百五十萬現金去一趟羊城雙刀信貸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