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雲霄是海濱城有名的酒樓,只有三層高的酒樓何以得九天雲霄之名?傳說這樓是一解甲歸田姓鄭的皇宮御廚所開,已有百年歷史,當初三樓高的酒樓也算是城中最高的建築。每一個事物的存在必有其生存之道,九天雲霄也一樣,樓層不高,可它做的菜肴卻讓食客們贊不絕口,魂飄九天雲霄之外。
酒樓的巔峰包房在三樓的最大包間,雙刀會中國分部的副手麥尖帶著兩個主管分別坐在古式的八仙桌邊,東座虛位以待,幾個黑衣人垂手立房門兩邊。雖說是古樓經過幾番的加固翻新裝修,仍顯得雅致清幽古色古香,腳踏在已成烏色的木地板,只聞低沉的細微聲音,一點也不影響樓上樓下食客們的雅興。
七點整包間的門打開,一個挺拔瘦削的身影出現在巔峰門口,一張清冽的臉上精致完美的五官,雕刻般的線條,金色的披肩長發分外的惹人注目,眾人趕緊起身恭迎。
麥尖有點愕然,轉瞬很快就恢復了貫有的諂媚態︰「部長出去一趟,換了個發型和顏色果然更加年輕帥氣了。」
來的是顧辛桐而非顧辛楠,平常顧辛桐是以女子身份出現,所以知道他的人並不多。顧辛桐從小就有口技一術,有時模仿顧辛楠連義父義母倆都難以辨認,四兄弟當中,他和顧辛楠是一對混血親兄弟,相貌長得非常相似。
麥尖在顧辛楠到中國分部別墅的當晚見過面,但在部長面前,他一般都是低著頭一副隨時听候的樣子,所以並沒有很仔細地端詳過他的臉容,也不敢放肆大膽觀看。就算是他直面觀察,也未必可以看出。
顧辛桐用老大略顯低沉的聲音說︰「麥副,這是會長賜予分部的信物!」說著,把左手伸到麥尖的面前,修長的食指赫然戴著一枚黑色的指環,在燈光下發出幽幽的光輝。那是只有雙刀會部長才擁有的權力信物,用特殊的玄鐵金屬材料制造而成,上面環繞刻著一圈雙刀會的圖騰︰一把斜劈的刀面和一把刀刃向上的刀,兩把不同角度的刀交集在一起的圖案。這種黑色的指環在雙刀會只有六枚,叫「青戒」,只有部長才擁有這象征權力位置的信物。
「顧部長原來是韓國分部的部長,現在又任中國分部的部長,想必現在身上有兩枚青戒了?」麥尖面上恭維,實為探測,倒三角的臉上,小眼楮死死地盯著那青戒,這戒指只有他才知道多想擁有,為了想攥位他不惜和野狼幫的人勾結,用慢性毒藥混在原部長程韜的茶杯里,神不知鬼不覺的,二個月的時間就讓他暴病而亡,什麼原因都無法查出來,但萬萬沒有想到總部竟派另一個部長來兼職,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就這樣泡湯了。
顧辛桐似早已料到他會有如此的質疑,從口袋漫不經心地又掏出另一枚青戒,說︰「麥副手是不是要拿去看看啊?」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語氣驟然寒厲,撲面而來。
看來老大說的沒錯,麥尖確實象條狡猾的狐狸,在他閃爍不定的眼里,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機。早有消息說他和日本的野狼幫有勾結,原分部的部長程韜之死跟他也月兌不了關系。老大原計劃今晚要清理門戶,由于現在替他上任的是老四,所以他才說等他回來才清理。
麥尖干笑兩聲,說豈敢豈敢!請上坐上坐。
服務員陸續開始上菜,各式佳肴傾刻擺滿桌面,一瓶上好的五糧液酒也已斟上,酒香頓時溢滿室。
顧辛桐環顧兩旁的幾個黑衣人,冷峻的臉上眉毛微擰︰「你們也找個地方去吃飯吧。」吃一餐飯,叫一大隊人馬立兩旁真是煞風景,影響胃口,何況在這有著歷史悠久的文物酒樓雅座。
幾個黑衣人是麥尖的心月復保鏢,听了部長的話,都拿眼望麥尖,看他的眼色行動。
「部長的話你們沒听到嗎?還不快點出去找個桌子吃飯?」麥尖佯裝怒道,眼光滑動說︰「來,顧部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張朔,負責南部的事務的主管,那位是負責北部的李振強。」
張朔是位四十五歲左右的漢子,臉面一團和氣。李振強比較年輕,四十不到,高壯魁梧的身材,臉上掛著憨厚的笑。
顧辛桐微微一笑說︰「大家都坐吧!」率先優雅地坐在東座的位置,接著麥尖和兩主管依序地坐下。
「听說最近有些軟性毒品出現在俱樂部?」顧辛桐用老大永遠波瀾不驚的語氣說道,視線掃一遍在坐各位,然後眼角的余光定在麥尖的臉上。
三個月前就有人向泰國總部匯報,日本的野狼幫上井雄又開始想借雙刀會在中國的俱樂部販賣毒品,利潤平分。由于雙刀會一直有規定禁止沾、販毒品,二十幾年來一直拒絕野狼幫的提議和利誘。據匯報說最近有些俱樂部出現了一些軟性毒品,尚不清楚來源。
麥尖陰晴不定的臉色堆出笑容說︰「可能是一些不知死的小流氓混進俱樂部做的吧!明天我就去查查。」
「這些瑣碎的事就讓李主管去做吧,查不清楚就別出現在分部了。」顧辛桐冷冷地說。
麥尖干咳一聲,舉起杯子說︰「來來來,我們先敬顧部長,希望雙刀會中國分部的生意越做越大,財源滾滾。」
顧辛桐見好就收,反正他今晚的任務是來替老大走走過場就可以了。顧辛楠今晚在香港有賭局,無法趕回海濱城,臨時讓顧辛桐替他先上任。顧辛桐在萬分不情願的情況下答應下來,還把一頭長及腰的金色頭發剪成披肩長發,心痛之余硬是不肯把頭發染成黑色,說是已到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