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殺手的婚約 第十八章

作者 ︰

凌子俊坐在東陽派出所的辦事廳椅子,他是來配合公安人員案情詢問才到此的,他總盯著手機在看,不安地等著某一個電話的到來。

拉菲亞的電話號碼打進來,他急忙找個僻靜處,按下接听鍵︰「拉菲亞……你回來了。」

「是的,總裁。你現在哪?听房門保鏢說你獨自一人出去了?」

「我現在東陽派出所,你沒事吧?」能回酒店,肯定是沒事,看來是自己心情有點亂了。

「東陽派出所?我馬上過來。」

「不用了,你就在酒店等我回去好了。」話沒說完,拉菲亞已掛電話了。

半小時之後,拉菲亞帶著集團的律師來到派出所的辦事廳。一身酒店高管人員的職業裝,呆板而淡漠的臉,拉菲亞推了推黑框眼鏡,在亂糟糟的辦事廳里找凌子俊。

可首先躍入眼簾的卻是一頭搶眼的金發,墨綠色合身的西裝,精致的五官,嘴角彎彎,看著她眼里正露出戲謔的笑。他也在這?!拉菲亞的心沒來由地緊縮一下。

雙刀俱樂部的人被殺,他是部長肯定要接受問詢,不但他來了,其他在現場的雙刀會的人好象都來了。

旋即拉菲亞的眼前顯現凌子俊疲憊而關切的臉,一個帶著男人古龍香水味的懷抱擁了過來。

「拉菲亞……,不是叫你在酒店等我回去嗎?」。凌子俊帶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輕柔地說,剛才殺人的少年就是懷里的女人嗎?擁著柔弱無骨的身子,怎敢肯定就是那少年?他在屏幕上看到滑板少年從二樓走廊沖向樓梯時,由于是背影,加上是嘻哈服,所以他忽略了。樓梯是攝像的盲點,等一樓大廳的監控錄像映入少年跟雙刀會的人沖出大廳時,他才覺得少年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女人。

拉菲亞的頭顱僵硬地擱在凌子俊寬厚的肩膀,他身後不遠處一張絕倫的臉色瞬間成灰,眼底抹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手不由成拳緊握著。

他認出我來了嗎?為何他的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在用一種看熟悉人的眼神……。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認出我!想到這,拉菲亞的臉露出淡淡的笑,「總裁,回去吧。」她在路上已听集團律師講過他來派出所的原因了。

凌子俊松開懷抱,對拉菲亞說︰「我來這配合一下派出所公安做個現場見證筆錄,等會在筆錄本簽個名確認就可以走了,你到外面等我。」說完,他和裴律師跟一個警察人員進里間的辦公室去了。

顧辛桐沒想到在這里竟還能看見拉菲亞,她的膽子也忒大了吧,剛殺了人還若無其事地來接人。難道自己看錯了?不,不可能的,他手機有她那天早上靠椅而睡的錄像,是他偷偷拍的。一有空他就拿出來看,幾乎已經把她的容顏熟到骨子、血液里了。看到別的男人擁抱她時,有種狠狠撞擊心的痛切感。

如何接近她?拉菲亞不是輕易就可以接觸的女人,更何況是想得到她的心?咫尺天涯。他開始感到單戀的無助、傷人。

從小有著絕美俊俏的容貌讓他倍受女孩子的歡迎,他的生活從不缺痴情的女孩,常扮女孩也不缺男人的喜歡,從小他就特迷戀和自己有著差不多一樣容顏的老大,直到拉菲亞的高超車技讓他產生濃厚的興趣,俱樂部的相遇更讓他盡情地玩笑了一把,也明白了什麼叫怦然心動。那天過後,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惆悵、失落感。他真的迷上她了。

拉菲亞站在派出所門口牆面,夜風微涼,看不到星星沒有月亮的城市上空,只有一片灰暗。武莊東桃山頂上的星空很純淨,秋夜經常可以看到湛藍的夜空繁星點點,皎潔的月亮溫柔地照在大地亮如白晝,她坐在爺爺腳邊的小矮凳,把頭擱在爺爺的腿上,觀看隔壁的方哥哥在夜下練功,他說︰如此美麗的夜晚,舍不得睡覺,適合練功。

「方哥哥,你長大後想做什麼?」童稚的聲音總不厭其煩地問。

「警察。做一名武藝高超的警察。秋怡,你呢?」方哥哥的聲音隨著秋夜的風飄得很遠。

「我也一樣。」

看到派出所那些警察,她無由地撥動了心底某一根弦。遙遠的記憶很模糊,記不起他的模樣,連爺爺的樣子也變得很模糊,但武莊的星空伸手可觸的感覺卻總能很清晰地映在腦里。原來還有些記憶烙在身體的某處,它並沒有隨人生重大變故消失,只是暫時中止了,在某時某刻跑出來曬在眼前,散發著久遠、腐朽的氣味重新進入靈魂。她以為十幾年前出了國門,這輩子都將沒機會回國了,在他鄉血腥中生活,然後在血腥中死去。

現在,現在武莊的美麗記憶應該只剩慈祥的爺爺和純淨星空了。

每次執行完任務,她就喜歡看夜空,看著浩瀚宇宙就可以忘記內心的空缺和孤獨;或者長久地沉浸在水底,看著外面的世界。

顧辛桐走出派出所看到她正仰著臉凝望蒼穹,深思的表情使她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她還是有溫度的,並非想像中那麼冰冷。

「滑板技術很棒!」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情人間的呢喃。拉菲亞收起思緒,轉頭就看到一張魅惑的臉,竟然有男人長著一張絕艷傾城如女子的臉,心有短暫中魔般的震撼。

似乎他認出來了!冷冷地抿嘴迎上來者攝人心魂的瞳光,不明來意,拉菲亞習慣一言不發,以靜制動。

顧辛桐迎著她瞬間變得了無人氣的眼楮,傾身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是你殺了麥尖,拉菲亞。」

他們雙刀會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不奇怪,拉菲亞淡漠不動容,冷冷地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如果我告訴警察,當時追上去所見的人就是你,你猜他們會不會相信?」顧辛桐抿著薄唇,嘴角輕扯,眼底是促狹玩味的笑。

拉菲亞仍然一副公式化︰「對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今晚的行動宛若以往的每一次處理任務一樣完美,九天雲霄二樓的攝像頭只照到自己的背影,樓梯的凶殺現場是監控盲點,這些她昨天就勘察清楚了,也知道滑板少年們在二樓訂有房間。進來時,她混在那群滑板少年的後面,頭頂著滑板,故意躲開了一樓大廳攝像頭的正面照映,到了二樓之後,她一直藏在洗手間,戴著耳塞監听三樓巔峰包房的動靜,哆哆早按她的吩咐在那窗欞邊裝上了靈敏的竊听器。等麥尖他們出來時,她就拿著早已準備好的鋒利手術刀開始行動了。

「雖然沒證據,但有了我這個人證的供詞,你知道的,警察永遠都懷疑一切有可能的,這種沒完沒了的協助調查,特別對一些有隱瞞的人,是一件麻煩事。」

他說的沒錯,一旦引起警察的注意,不但對自己不利,對總裁更是一件煩心的事。上次被刺殺的事,他就是因為不想引起警察的注意而沒去報警。他好不容易離開御龍幫,不能因此事波及到他。

「……」

顧辛桐的眼楮意味深長地看著拉菲亞,似能看穿她心中所想「如果不想惹麻煩,明天晚上七點,我在塞娜法國餐廳等你。」說完,不等拉菲亞的回答就徑自離開了。

這些話不足以威脅她,可能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只要有糾纏就會有機會,以身涉險也無所謂。

望著那頎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拉菲亞的臉上涌起狠厲、凌人之色。

「裴律師,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我跟助理去吃點東西。」這時,凌子俊和裴律師出來,他今晚還沒吃晚飯呢,拉菲亞才頓覺自己也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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