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兩個黑衣人已張開雙手,左右兩邊前來抓她的手。她掄起行旅袋往左邊的黑衣人的頭部打去,右手隱藏的刀片快速狠厲無聲地朝來者脖子劃去,不含一絲遲疑,連聲音都沒發出就倒在地。
美枝子很快就發現情況的不妙,兩個去抓她的手下,一個一聲不吭委身倒地,身下立即一片殷紅隨著雨水擴散,另一個被她的旅行袋輪得哇哇大叫。這女人竟然是個練家子,看來輕敵了。
「全部上,把她抓住,要活的,殘了也沒關系。」美枝子咬牙切齒地用日語命令其他四個黑衣人說。
拉菲亞並不吭聲,在廝殺過程中,殺手除了沉著冷靜,更重要的是審時度勢,決定用哪種最快的方式解決眼前危機。不等四個黑衣人上前,她已扔下旅行袋,凌空躍起長腿踢退哇哇大叫的黑衣人,腳著地時,左手已捏著兩個菱形耳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射向左邊兩個黑衣人的喉嚨。兩個黑衣人手捂著流血的喉嚨,痛苦萬丈地倒在泥地里,想發出聲音大叫卻又似乎發不出來,只有喉結里迸出低沉的嗚呼聲,其狀象受到極刑臨死掙扎的猛獸,令旁人看了毛骨悚然、驚悚萬分。
黑衣人停頓了一秒,紛紛掏出明晃晃的長刀撲來。在車燈的照耀下,雨象線般串成珠往下墜,閃著寒光的長刀把雨線攔斷,一刀接一刀凶狠地揮向拉菲亞。
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此時拉菲亞的手術刀握在手里,黑衣人都知道她手里藏有利器,不敢近身刺殺,都用長刀揮擊。拉菲亞的手術刀發揮不了作用,加上她手腕的傷勢畢竟還沒完全好,夾著手腕的兩塊小硬板還是很影響它的靈活性。她唯有邊躲閃對方攻來咄咄逼人的長刀,邊伺機找破綻。
美枝子見拉菲亞的功夫高強,三個持刀的黑衣人圍攻赤手空拳的她居然還佔不了上風,外面觀戰她似乎只有招架之力無還擊之力,但美枝子卻看出來她在找機會。最先被她用旅行袋打著的黑衣人在長刀直砍她的左臂時,她靈巧地閃向他右邊用左手抓住黑衣人持刀的手,一招「順手牽羊」小擒拿,強勢地托起黑衣人的刀架住另外兩刀揮向她的長刀。「啊。」另兩個黑衣人收勢不住,兩柄長刀直砍向黑衣人的手臂……。隨著慘叫聲,又一個黑衣人倒向雨中的泥濘。
美枝子再也笑不起來了,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今晚恐怕沒法回去復命了,她的好身手激起美枝子欲比試的心態,黑雨傘一丟,尖叫︰「飯桶,全是飯桶,你們都退下。」
兩個持刀的黑衣人把受傷的同伴拖進車內,兩個被暗器封喉的人估計也活不了了,血不斷地向外噴,銀器深深沒入喉管,因為其耳環的形狀是菱形,刺進肉里就難往外撥,否則,將傷口撐得更大。對這種刺進喉里的暗器往往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四肢痛苦抽搐,慢慢流血等死的慘狀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心底的驚駭恐懼無與倫比。
距離的拉近,美枝子清晰無比地感受到對方全身散發出的煞殺之氣,再看她眼底暴戾嗜血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強自鎮定清了清喉嚨說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乖乖跟我們走。」
「哼……。」拉菲亞從來就不喜歡多話,現在更是不願跟一個連中國話都說不流利的日本女人講中文。
見「好心」的勸說沒效果,美枝子月兌下外面的西裝,露出里面的黑色緊身衣,擺出一個柔道的架勢。
拉菲亞冷冷一笑,眼中嗜血之色愈發濃郁,知道來者不善,把右手的兩片硬板不疾不緩地拆掉,刀在手掌轉著漂亮的光圈,閃著冰冷的銀光,落回腰間的小鐵匣,然後拉開截拳道架勢迎戰。
「嗨……。」美枝子尖叫著沖上前,氣勢洶洶地朝拉菲亞的腰部攻去。手在中途卻被攔截,長腿開始向對方的下盤踢去,兩個女人的身手都以靈敏見長。幾招下來,拉菲亞就試出了她的身手跟自己比起來還差個檔次,就算是右手受傷也能淡然應付。
場上除了美枝子時不時發出攻擊的聲音氣勢,拉菲亞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們殺手在訓練時,有一點不同于其他練武之人要吼出胸中聲勢,御龍幫他們習慣搞暗殺,講究于無聲無息中將對方致于死地,廝殺時卻要把胸中聲勢運到四肢,使動作更加的凌厲、快速。
雨下得越來越大,場上的人衣服已全濕透,視線也越來越不清晰。四周的黑如濃墨,車燈照著的場地兩條黑色身影廝殺如兩只黑蝴蝶翻飛。
美枝子發出一招接一招凌厲攻勢都被拉菲亞不慌不忙一一拆解,幾分鐘過去了,她終發現拉菲亞似乎一直避免用右拳強力攻擊,于是她全身向對方右側襲擊,迫使拉菲亞用右手抵擋,伺機找破綻。
拉菲亞瞬間明白了美枝子的用意,嘴角冷然一笑,在她欺身劈向自己右手時,拉菲亞直接用右手鉗制住她的右手臂,用力一扭,美枝子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翻倒。
背部著地一陣鑽心的痛擴開,原來這個女人是故意引蛇出洞的。美枝子一個挺身立穩,惱羞成怒怒喝一聲忍痛再次沖上來。
拉菲亞揮出右拳虛攻到美枝子胸前卻變成左手向下擊月復,右手肘擊胸。一陣鑽心的痛從胸和月復同時傳來,美枝子腳步不穩向後退去,收勢不住跌坐在地。「上啊!」她氣極敗壞地尖聲叫,再也不管以多欺少,不把她抓去見少主,今晚的顏面可就丟盡了,也沒法向死去的手下交待了。
後面兩個黑衣人持著長刀欺身上前,美枝子一會也加入了廝殺中。
見他們圍上來,拉菲亞也不慌,赤手空拳地招架他們。一個粘字訣,反手劈向黑衣人的手腕,手一探就奪過他的長刀,然後左手揮刀抵住另一個黑衣人的長刀。此刻美枝子凌厲的攻擊也狠,完全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不一會,美枝子的長腳踢來,拉菲亞的右手腕受傷不想接下她的腿腳,于是用手臂抵擋。哪料美枝子的鞋子到跟前卻彈出暗置的刀片,手臂吃痛被刀片割傷,頓時鮮血噴涌而出。
見血不斷地涌出,拉菲亞的冷眸沉了沉,內心積蓄狂怒殺氣,疾揮長刀利索襲擊最近的黑衣人,傾刻那人胸口黑衣被劃破,露出里面皮肉的血痕。
這時,遠處一部黑色的蘭博堅尼跑車風馳電擎趕來,亮如白晝的車燈,照在兩車夾在中間的場地上,全是黑身影,他低吼一聲,終于還是趕來了。菲兒,你一定要撐住,我來了。
顧辛桐從車座底下拿出一條鐵棍,那是他走的時候,在笙歌夜總會保安崗亭拿來的。
拉菲亞正感到手臂吃痛的當下,就听到跑車的引擎聲停在場地,她無法挪開視線去看一眼。如果是野狼幫的人,就要立刻解決眼前的三個人才有生機。耳聞一把熟悉醇厚的聲音︰「菲兒,我來了。」
是他,是艾米克斯。透過雨的幃簾,她看到他頎長的黑身影出現眼前。心莫名地感到一絲喜悅,精神一振,出手更加的狠厲毫不留情。
顧辛桐見拉菲亞左手揮刀架著另一黑衣人的長刀,在俱樂部見過的妖治女人正發狠招攻擊她,急忙上前用鐵棍逼退那女人。
「你們野狼幫盡會搞見不得人的勾當,要對付的是我,只管沖我來好了。」低沉的怒吼,在雨夜特別渾厚,震撼人心。
「哼,我們少主對這個女人特感興趣想請她走一趟,不料她不識好歹,那就由不得我們動手了……。」只是她武功太厲害了,動手也奈何不了她,美枝子瞪著冒火的美眼,恨恨地攻向顧辛桐說。
顧辛桐的加入,拉菲亞馬上感覺輕松不少,長刀很快抽出架著的僵持,向上挽了個半弧,向對方的腦門真插過去……那個黑衣人嚇得雙腿一軟,兩腿跪倒在地。
美枝子見討不到便宜,長腿虛攻顧辛桐,實為準備撤退。
顧辛桐大聲說道︰「快滾回去跟上井壬辰說,如果再動我的女人,我定把你們野狼幫挫骨揚灰。」
美枝子冷吭一聲,︰「帶不走她,我就讓你們都死在這里。」
話音未落,右手快速從腰間掏出一把小手槍,對著拉菲亞飛快地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