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拉菲亞右手一揚,手心里的耳環象利箭一樣刺向美枝子拿槍的右手腕。
眼利的她在美技子拿手槍時,右手就飛快伸向耳環,但還是遲了一步。
顧辛桐在電光火石間,來不及作任何思考擋在拉菲亞的前面,隨著「砰」的一聲槍響,悶哼一聲,黑色頎長的身形晃了晃,腥紅的鮮血跟地面混濁的雨水聚成一片。
「艾米……」她忍不住低呼半聲。
另一邊的美枝子無法再射出第二顆子彈,手腕傳來的劇痛令她握不住手槍掉在地上,心底才明白中暗器了,忍著痛欲彎腰再撿起手槍。
「別動,再動的話,下一把小刀就穿過你喉嚨。」拉菲亞滴著血的右手還扣著另一只耳環,冰冷而陰森地說道,左手也已停在小鐵匣上。
美枝子左手握著受傷的右手,上面的銀器已深入手腕一半,只露出後半截似刀片的暗器形狀。她猜不出這是什麼暗器,也沒看清她剛才自哪掏出。看對面拉菲亞的架勢,知道自己如果往下撿槍,她手中的暗器就真的要射向自己喉嚨了。她的身手遠在自己之上,而且暗器命中率似乎是百發百中,美枝子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透上來,大駭,不敢冒這個險。
顧辛桐用最後的力氣把手里的鐵棍打向地面手槍,把它卷進車底,右肩膀上的槍傷血流如柱,他痛得彎下腰,用手頂著地面支撐身體。
拉菲亞的心在抽痛,有種快被扼著喉嚨不能呼吸的感覺襲來,但現在大敵在前,危險還沒消除,臉上仍然波瀾不驚,陰沉暴戾地看著對方,終于美枝子氣急敗壞惡狠狠地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說︰「走。」
等他們帶上同伴的尸體,車一開走,拉菲亞才緊張地撲在顧辛桐的身上檢查傷口。
你怎麼那麼傻?干啥趕來救我?還替我擋那顆子彈,你不知道這樣會讓我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嗎?你這個傻瓜!她的眼楮很快就蒙上了一層氤氳,蘊含不住終和雨水一起往下流。
顧辛桐忍痛扯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她在乎他!這個認知讓顧辛桐猶如得到世上最珍貴的稀世珍寶般開心,不,應該比這還要開心。他的心不再感到遺憾了,即使那顆子彈穿過心髒,他也能笑倒在她懷里了。
原來她也在乎自己。
此時他身上的黑衣服到處都是血和著雨水淌到地上,臉色蒼白,但這傻瓜深邃好看的眼楮卻還發出熠熠琉璃般的光芒,臉上還帶著迷人的微笑看著她把他的上衣撕開。
「你還真哭啦?!呵呵,菲兒,這是你恢復記憶第一次為我流淚,讓我好高興也讓我好心痛。好菲兒,乖,不哭!我沒事。」說完,還想舉手為她擦眼淚,但槍傷實在太痛,他的手無力抬起。
「別動。」拉菲亞趕緊輕聲制止了他的動作。
待拉菲亞看清槍傷是在心髒上面的肩胛下,知道他的生命沒危險,長長地松了口氣。擦去臉上的淚水,轉身從旅行袋拿出止血創傷藥敷在上面,但很快藥粉就被雨水和血沖開了,她都慌亂的忘了還下著雨。
皺皺細眉,問道︰「能走嗎?」。要馬上到車里止血,趕緊去醫院動手術取出子彈,否則會有失血過多或傷口迸發癥引起生命危險。
顧辛桐強忍著痛,嘴角繼續向上拉開弧線︰「可以。」看到她的眼淚和緊張,他內心有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拉菲亞把他的左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股他身上特有的男人氣息席卷鼻息,一種她曾經感到熟悉而依賴的安定填滿心腔,他一定會沒事的。
扶他坐進了蘭博堅尼的副駕座,放下座椅讓他躺好,然後月兌去他濕嗒嗒的上衣,露出他結實的肌肉和正涓涓流血的槍眼,抽了一些紙巾揩干槍傷口周圍的血水,然後把還剩下的半瓶創傷藥粉全倒在傷口上,終于幾秒鐘過後傷口的血凝住了。她熟練地取出紗布把他傷口纏住,想必她原來的生活經常處在刀光劍影、腥風血雨中,所以處理傷口才這麼快速、熟練。
他咬著牙抵著藥粉帶來消炎的刺痛,額頭很快就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痛得煞白。也很快他就發現來自她手臂上滴下來的血,不停地落在他果.露的上身,把紗布都染紅了。
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菲兒,你受傷了。」很快他就看到了她長袖衫撕開的手臂上那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很深很長,模糊血肉已綻開裂向兩邊,顯得猙獰。開始他還以為是他身上的血或是野狼幫爪子的血濺在她身上淌下來的,現在才感覺那血是帶著溫度的鮮紅。
「這點傷沒事!」傷口尖銳的痛覺越來越劇,拉菲亞顧不上看什麼,拿起紗布纏住手臂,不讓口子拉開。她以前練武時常受傷,承受的痛覺比常人更有忍耐力,不一會潔白的紗布馬上就紅透了,她把顧辛桐月兌下來的黑色上衣再纏上,不想被他看到而羅嗦。剛才她把所有的藥粉倒給他止血了,現在她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療養院去,然後才有時間處理自己的傷口。創傷藥粉有快速凝滯血作用,但半個小時之後,藥粉里冰凝的成份很快就溶解,到時候他槍眼傷口的血一樣向外噴涌止不住。
拉菲亞按車上的gps顯示,抄最近的路,極速朝生泰療養院開去,好在路程並不遠,穿過高速公路再過科技城就到了。
一會他的電話響了,她眼楮的余光瞄了一眼屏幕上的那張合影。
何必呢!心底隱隱有種難言的無奈。
原來冬隱帶人馬上就趕到了,果然在廣豪路的路口就踫到了幾部雙刀會的車子。拉菲亞沒停,仍然飛速疾馳前進,後面跟來兩部雙刀會的車,一會也被遠遠地甩開了。
她記得曾醫師給過一張名片給她,當時她看了一眼那張卡片上的電話號碼,如今依稀還記得,她掏出手機撥通了曾醫師的號碼︰「曾醫師,艾米克斯中槍了,請你馬上安排人給他做手術,大約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達療養院。」
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在乎他的安危?曾經把這種無為的愛視作很快就煙消雲散的過去,只要不去觸及它,這輩子也許就再也不會提及,深藏心底直致到死為止。
「菲兒,告訴我,身上還有沒有其它傷口嗎?」。顧辛桐焦急地問,欲起來親自察看。她按住他的身子,不讓他起來,手指尖觸踫到他的上身,皮膚傳來的溫度使她觸電般縮回。
「沒有了。」今晚來的黑衣人除了那個妖治女人,其他人的功夫都三流,即使帶有凶器也近不了她身。只是沒想到她還是大意了,那個女人的鞋子有暗置的刀片,否則,哪傷得了她?
「對不起,菲兒。」顧辛桐愧疚地說,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帶來的禍害,現在沒有保護好她,反而連累她受到野狼幫的攻擊受傷,讓他心疼萬分。沒想到野狼幫還喪心病狂地盯著拉菲亞不放手,他會讓上井壬辰看到挑戰他底線的後果。
「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讓你受傷的事了。」他堅定而果斷地說。
其實拉菲亞很想知道野狼幫想綁架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但習慣不多問的她,終還是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