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辛楠把車開到榮氏的明星樓盤公寓,拉菲亞下午就把自己的衣物搬來了。想到今晚即將和凌子俊以前的女人共處一室,顧辛楠內心又掩不住的感到憎惡,其實他並不討厭她,只是一開始把她歸為是凌子俊的女人,心底就忍不住地感到她「髒」。
拉菲亞沖好涼出來,看到他站在窗前,背後的黑夜成了最好的布景,黑色的頭發已放開,柔順地披在身後,微敞的胸口露出性感的淺麥色肌肉。昏暗的燈光映在他已取下眼鏡的俊美臉上,呈現出完美的五官,讓人驚嘆造物神的偏愛,可惜頭發不是金色的,面部表情給她的感覺也不一樣。
「沖好了?」
「嗯。」
「你沖完涼之後不穿睡衣?」她穿著黑色背心和休閑短褲。
「嗯。」無論是保鏢也好,殺手也好,她不喜歡穿睡衣睡覺,也不月兌假發,何況她也沒買過睡衣。如果是安全的地方,她倒是喜歡果睡,最好是睡在浴缸里。一般她二十四小時都處在警惕狀態,隨時受命殺人,也隨時被人追殺。唯一一次穿酒店的浴袍就是上次在羊城,因臨時走的匆忙,沒帶衣服過去才穿上了酒店給顧客準備的浴袍,僅有的那次沒想到竟被顧辛桐手機拍到了。
望著她在外面瑩白的手腳,和貼身黑色背心形成一種視覺強烈的沖突,凹凸有致的曲線很完美。自持冷靜過人,控制力超強的顧辛楠也禁不住地感到身體某處的緊繃,眼瞳的漩渦越發幽深熾熱。
拉菲亞蜷縮在沙發一角,听著浴室里面傳來的水聲,心煩意亂。拿出手機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沒電了。不知他今天有沒有發信息來?想起那張充滿溫情和陽光笑容的臉,心神恍惚,眼里一片水澤,沒來由地感到胸口疼痛難當。曲著身子,雙手緊緊地圈住膝蓋,把頭埋了進去。既然不能給他希望,讓他早點失望死心也是對的。
終歸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自從遇到他之後,自己的性情似乎大變。不再是冰冷無動地望著任何人感受著任何事,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她不解,也沒人告訴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也愛他,只是不知這愛要走到哪步才能停止?現在究竟是深還是淺也無法去分辨。這樣就好了,停止不前,起碼還能保著曾經擁有的美好,不能等到某一天,所有的真相都坦現在他面前,才徹底毀滅。
「來,喝點酒吧」旁邊遞來一杯白葡萄酒。不知什麼時候他已沖完涼,穿著黑色浴袍,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香味。
看她蜷縮著身子,象個無助孩子似的,上次受傷的右手臂上還貼著一塊藥膏。不由心生憐惜之情,畢竟她也只是工具而已。
默默地接了過來,想起某人的叮囑叫她不要喝酒,心更是疼痛。
「有礦泉水嗎?」。她放下酒杯,問道。
「有,在冰箱。」顧辛楠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酒杯,一口飲盡。坐在小吧台,連干了幾杯。兩人各懷心事,一時間屋里靜得連空氣都凝滯不動。
拉菲亞看他喝了大半瓶酒,腦里猜想著他接下來會怎麼做?象少爺一樣直接明了地說?還是象某人一樣溫柔體貼?不,她怎麼能奢望眼前這人會溫柔體貼呢?想到今晚他的所作所為,內心深處就感到抑制不住的恨。口口聲聲說對自己感興趣,其實他的興趣似乎是報復。他恨她?不,難道他恨的是少爺?但合作項目的事怎麼解釋?如果真恨少爺的話,他不會把項目給宏翔集團做啊!
「你過來。」他開口打破沉默,望向坐在沙發正沉思默想的她。拉菲亞垂眸慢慢地走向他,停在他面前,說不出是緊張還是什麼,手心全是汗。
他抬起她的下巴,鉗制住她的臉,低低地笑了,聲音滿含諷刺︰「你喜歡在男人面前扮純情嗎?」。
假如不是為了少爺的項目,此刻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在他脖子上揮一刀。她本是個沒什麼情緒的人,即使听到侮辱的話,她也能淡然一笑而之。但這人總能很成功地激起她憤怒、仇恨的情緒。
如果他想要的是自己皮囊,拿去好了。為何他總要不停地出口諷刺侮辱?對外還故意制造一種對自己喜愛的假象?不,不是對外,是在凌子俊面前。他是針對凌子俊故意這樣做的。為了什麼?
「你恨凌子俊?」她倏地張開黑如子夜的眼瞳,欲看穿他心底隱藏的陰謀。
「恨他?我為什麼要恨他?!」有意避開她敏銳的直視,把眼楮移向她的唇瓣,粉紅柔美的讓人忍不住想……品嘗!在他的唇馬上就要踫到她的柔美時,想到不知有多少男人品嘗過這柔美,陰郁布滿臉,頭一偏落在她耳邊︰「我只是討厭不潔的東西。」差點就控制不住要吻上她的唇了。
一向不錯的自制能力,現在似乎也變得不好控制了。
拉菲亞掙月兌開他鉗制下巴的手︰「既然討厭不潔,為何選擇我?」
他粗魯地推開她,寒冰般的雙眸盯著她面孔幾秒,最後冷吭一聲向書房走去,把門關上。踱步到窗前,眺望遠處黑沉的夜空繁星點點跟地面的城市之光連成一片,匯成夢幻夜景。
楚曼,你在哪?再不回來,我……恐怕會寂寞找別的女人了。
拉菲亞蜷縮在沙發不知不覺睡著了,但睡得很不安穩,書房里發出輕微的響動她都能驚醒,那人呆在書房似乎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