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眸看去,一個女侍應正端著香檳酒穿梭在賓客中,顧辛桐和顧辛楠相視一笑,這女人,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你怎麼來了?」揪準一個機會,顧辛桐端起榮楚曼托盤上的香檳酒,小聲問道。
「從水底偷偷潛上來的。」榮楚曼的臉孔是陌生的,那替死鬼早已被她解決扔進大海了。
「自己一定要小心。」
因為侍應和廚房幫工的人都是從主辦方旗下的酒店請來,有些新手在里面也是很正常的,再加上榮楚曼的易容術很好,所以借喉嚨痛不說話的她只低頭做事,竟然也沒人注意到她。
霸業航行了一夜之後,已進入公海某處,上午的九點整,選手們陸續進入船艙里面的賭場,豪華的裝飾,暗紅的奢華印花地毯,四張賭台分佔場地中央的四角,周圍是隨行人員和一排密碼箱在等著兌換紅色籌碼。賭場穹隆的天花板吊著華麗麗的水晶燈,上方跟四周的電子攝像頭多得你無法看清,明的暗的,每個角度和位置都散有,有些直播到外圍賭彩的,有些僅主辦方後面控制室監看的。
各區選手經過主辦方的保安人員檢查完畢對號入座,開始了第一輪的對決,上井雄的目光遠遠跟顧辛楠在空中對視了一秒不到,火花四濺,天雷勾動地火般的強烈,顧辛楠俊美的臉孔勾起慣有的譏諷弧度,慵懶地徐徐坐下,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賭桌邊沿,修長的手指在墨綠色的桌面上尤顯突出,轉過頭對荷官微微點頭示意已準備就緒,儼然王者,派頭十足。
跟他第一輪決戰的是新加坡選手,賭二十一點,一個小時不到,那選手手上的籌碼就已被顧辛楠贏去,旗開得勝。
周圍觀看的人開始對這個俊秀非凡的新起之秀另眼相看,也有眼尖的人早已認出他就是上一屆賭王大賽取得決賽資格,卻在後來決賽時棄權的顧辛楠。
接著第二輪是與另一張賭台上贏出的台灣選手對決,顧辛楠運氣似乎不錯,很快也贏了台灣選手。
另一邊,勝出的是上井雄。
中午的賽事結束後,大家都養精蓄銳,期待著下午三點後起之秀顧辛楠和日本上井雄的賭王之決。也有一些人停留在賭場,玩玩牌或聚在一起聊聊下午的賽事,預測這屆的賭王會是誰。
下午二點半,正欲要出門去參加比賽的顧辛楠听到敲門聲,沉聲問︰「誰?」
「受命帶顧先生前往比賽的服務生。」門外答。
顧辛楠整整黑色的西服,臉上露出莫測的笑,很優雅地伸手打開艙房門,年輕的服務生站在門口恭候,長腿邁出,外面窄窄的船艙走廊空無一人,大部分人仍停在賭場玩。
服務生走在前面,在拐角處忽然毫無預警地倒地,顧辛楠只來得及看到一灘血從服務生的腦袋上流出,眼前很快一片漆黑,鼻息聞到濃郁的異味就昏厥了過去。
榮楚曼小心而謹慎地跟著前面推著餐車急急而走的黑衣男子,一直到輪船的後尾底艙。
底艙只亮著微弱的小燈,里面人影重疊,竟藏匿著七八個黑衣人,而且還手持槍枝,榮楚曼心底暗驚,借著雜物的遮擋,藏身其中。
推著餐車的男子從架上搬出被麻袋裝著的人,低著嗓子道︰「老大,人弄來了。」說的是正宗美腔英文。
「打開!」一個嗓音比較粗的男音命令道。
麻袋解開,露出顧辛楠緊閉雙眸的臉,黑色的長發已散開,一個高大的男人彎下腰一把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shit,弄錯了,這個不是顧辛楠是那人妖。快,去船艙把顧辛楠攔下。」
「你們現在去的話,太晚了。」底艙昏暗中,不知從哪傳來清冷淡漠的女聲,帶著寒氣在空間震顫。
「誰?」幾個黑人衣尋覓聲音來處。
「妖孽,你裝死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榮楚曼緩緩從角落的陰暗處步出,很不滿地對地上的顧辛楠,不,顧辛桐說。
「呃,真沒意思,現在竟連他們都能認出我不是顧辛楠。」剛才癱在地上象死狗的人伸了伸懶腰,慢騰騰地拍拍身上的塵埃站了起來,眨巴著戲謔的眼神。
「你最近瘦得太厲害了,臉早已成殘花不堪入目了。」難得她俏皮回應一次,她的男人陪她戒毒的這段日子瘦得落了型,原本只有二分西化的俊美臉孔,現在卻顯得深刻,加深了他混血的特征,特別是一雙鳳眸,幽深如潭般黑。
「呃,殘花你也得負責。」
黑衣人見這對男女旁若無人地閑扯著,都不自覺地端起手上的槍警覺地對準他們,只有那個高大個黑衣人仍然不露聲色地看著眼前的男女。
身處在荷槍實彈重重圍著的男女一點恐慌也沒有,反而從容不迫,一付胸有成竹,萬事盡在掌握中的篤定。
顧辛桐笑著握住妻子的手,轉身面對高大個黑衣人,抬腕看了看時間︰「郎杰夫基,三點已到了,你們再怎麼行動也遲了。再說,野狼幫現在如喪家之犬,你們怎麼還跟他作交易?真以為他有把握替你們贏外圍彩民手上的錢啊?告訴你,真有把握的話,他也不會叫你們制止顧辛楠上台決賽了。你們的教父費德漢我就很佩服了,審時度勢很快就清楚了上井雄的底勢,已反面接受了我們雙刀會的委托,這是他的密令,你可以看了之後再來決定是否相信我說的話。」說完掏出褲袋里的手機調到可視播放文件,然後遞到半信半疑的郎杰夫基面前,很快手機里面就傳來他們黑手黨教父費德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