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客紅塵 第一章 生死之戰

作者 ︰

秋風瑟瑟,秋葉凋零,天空烏雲翻滾。

天風崖頂一派肅殺的景象。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對峙而立,白衣人手提長劍,黑衣人赤手空拳。白衣人長身玉立,風華蓋世,渾身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度;黑衣人眼神凌厲,睥睨群雄,仿佛天下就在他腳下。雖然兩人身上都帶了傷,但絕沒有露出半點狼狽的樣子來。

這兩人看起來一正一邪,一佛一魔。就象世界的兩個極端,卻又同時存在。白衣人是人稱「江南公子,溫潤如玉」的棲雲山莊莊主溫如玉;黑衣人則是日月城主歐陽華。

七大門派的人遠遠地觀看著這個戰局。

這場戰斗已經進行了兩天了,直打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今天是第三天。

溫如玉緩緩提起了劍。突然,他看見人群中出現一張焦灼的臉,那是他義弟陸浩天。

溫如玉的心驀然沉下雲,一種強烈的不祥感涌上心頭。

「大哥!」陸浩天大喊。

溫如玉向歐陽華道︰「抱歉,歐陽城主,請容我去一下。」

歐陽華點頭。

「大哥,大嫂她……」陸浩天喘息著說不出話來。

溫如玉一把抓住他,臉孔已扭曲︰「她怎麼樣?」

陸浩天突然痛哭失聲道︰「對不起,大哥,我沒有照顧好大嫂,她突然生產,並且……是難產……」

溫如玉抓住陸浩天的手死死握緊,額頭根根青筋暴出來,冷汗涔涔而下︰「她究竟怎樣?」

陸浩天顫聲道︰「她死了,還有孩子……」

溫如玉象遭受晴天霹靂,身軀顫抖了兩下,勉強支撐住自己,掙扎著問道︰「孩子怎麼樣?」

「孩子也死了!」

溫如玉呆住,一剎那仿佛失去了所有听覺、視覺和感覺,只是木然地站在那兒。臉色蒼白得可怕,眼神空洞地看著前面,沒有焦點。

「大哥!你不要這樣。」陸浩天拼命搖著他的身子,大聲叫道,「你哭出來,你哭出來啊!」

人群中一片議論聲。少林方丈智禪大師、峨嵋掌門清心師太以及她門下弟子們個個臉上露出悲哀之色。

溫如玉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多情公子,他與妻子蕭雨塵的恩愛故事讓武林中所有女子妒煞,卻又羨慕之極。

如今溫如玉遭此劫難,一下子痛失愛妻愛子,換作任何一個人也是受不了的。

歐陽華臉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同情,是憐憫還是暗自慶幸。半晌,他開口道︰「溫公子,咱們改日再戰吧。此時此刻,你不宜再斗下去。」

溫如玉如夢方醒,忽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白衣上立刻沾上了點點血跡。

「大哥,請節哀順便,保重自己啊!」陸浩天拉住他的手,痛苦地叫道。

溫如玉緩緩推開他,緩緩轉過身,一步步向歐陽華走去。劍已出鞘。

歐陽華忽然感到有些隱隱的害怕。他知道此刻的溫如玉已心膽俱裂,雖然處于極度崩潰狀態,但另一方面,這種狀態也是毀滅性的。

有時候最強的對手往往就是最了解你的人。

溫如玉出手了。驚鴻劍閃出一道寒光,如流星般倏然劃落,這一擊如雷霆萬鈞,劍氣森森,催落滿樹葉子,片片向歐陽華襲去。

所有觀戰的人都瞪大了眼楮,心提到嗓子眼里,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一劍象煙花般絢爛,卻是致命的、毀滅的。

溫如玉用了驚鴻劍法中最後一招「寂寞煙花」,這是一招與對手同歸與盡的招式。

長劍沒入歐陽華的胸口,血花飛濺出來,與此同時,歐陽華一掌將溫如玉的身子擊飛,直直地墜入萬丈懸崖。

群雄騷動起來,喜悅象洪水般泛濫開來。

有人大叫道︰「歐陽華已死,我們應該趁機滅了日月城,為天下蒼生除去一大害!」

「阿彌佗佛!」少林方丈智禪大師臉上卻是悲戚之色,道,「諸位,既然罪魁禍首已死,其他人不足為患,我們還是不要再添殺孽了!現在最重要是想方法找到去懸崖下的路,找找溫公子的尸體。」

峨嵋掌門清心師太冷冷地道︰「方丈倒是菩薩心腸,只是日月城為禍武林不是一天兩天了,各門派受到的傷害不計其數,我們豈可輕易放過他們?」頓一頓,臉上也露出惋惜之色,道︰「這麼高的懸崖,跌落下去豈能還有活命的機會?這一帶我早已找人打听過,根本沒有下去的路,我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這時群雄早已紛紛向城內沖去。

一剎時慘叫聲、血腥味在空間中彌漫開去,令人聞之變色。

智禪大師長嘆一聲,低下頭默誦佛號,臉上露出悲天憫人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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