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黎一步步走近,容慧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後退,歐陽黎也不阻攔,直到容慧退無可退,後背突地抵在大殿里的一根柱子上,眸子里的害怕漸漸顯露出來。
她沒了從前的記憶,自然不記得眼前這男人是誰,可身子本能地開始瑟縮起來,這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他雖長得與歐陽宇有兩分相似,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如果說歐陽宇是溫潤如玉的,那他就是陰鷲狠戾的。
「你……你是誰?你想干什麼?」
容慧退無可退,小手貼在柱子上大氣也不敢出,歐陽黎湊近她,冷笑一聲,眸子里一抹玩味兒中帶著狠戾和欲.念溴。
「看來歐陽宇待你真是不錯,居然讓你得了失憶癥!呵~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怎樣讓你成為他的女人的?」
容慧雖害怕,可還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鎮定,迎上他帶著狠戾的眸子。
「容慧听不懂王爺在說什麼。禱」
歐陽黎勾唇冷笑,手指曖.昧地貼上她粉女敕的唇,容慧一驚,想要躲開,卻被他另一只手狠力地捏住下巴,動彈不得,被迫貼近他。
他的聲音很輕,容慧卻不由自主地恐懼,直覺這個男人是她惹不起的,可如今,她躲也躲不起。
他曖.昧地摩挲著她的唇瓣,由輕到重,容慧吃痛,身子使勁地掙扎起來。
他冷笑一聲,湊近她耳邊,「這就受不了了?比起歐陽宇對你做的,可是什麼都算不上!呵~他該是不敢告訴你吧!」
他的氣息近在耳旁,容慧連掙扎也不敢太用力了,心頭暗自思索著他的話,不知他的目的為何。
「請王爺自重!」
歐陽黎拍了拍她的側臉,冷笑道︰「不錯,還是這般有膽識,本王喜歡!」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
「把郡主帶下去,看好咯,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本王唯你是問!」
「是,王爺放心!」
不用再面對他,容慧求之不得,很是從容地主動跟著進來的侍衛走出大殿,那侍衛一直盯著她,生怕她跑了。
容慧心底冷笑一聲,她如今處在這高牆大院之中,又是一介女流,沒有丁點兒防身的功夫,她倒是想跑,也得跑得掉才行啊,不然被抓回來豈不死得更慘!
歐陽黎沒有把容慧扔進天牢里,而是丟進了這西漠皇宮一處廢棄的院落里,看起來像冷宮,總覺得陰森森的。
容慧被軟禁起來,房門上了鎖,身邊沒有人,她幾日不曾好好吃頓飯,此時餓極了,也不知是不是歐陽黎故意的,硬是沒有讓人送吃的給她,連水也沒有。
容慧心底害怕,身子發虛,小腿上的傷口一直沒得處理,此時腫得厲害,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恍惚中又想起歐陽黎的那些話,歐陽宇和她,曾經究竟發生過什麼,她此刻無從得知,但她可以感覺到,歐陽宇確實有事情瞞著她。
餓得厲害,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思考這些惱人的問題,容慧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不知道歐陽黎究竟打算拿她怎麼辦,活活餓死她嗎?
小手忍不住砸上房門,「來人!有沒有人?放我出去!去告訴你們王爺,我要見他!有沒有人——」
可當容慧真的見到歐陽黎的時候,心頭又後悔了,她算是明白這男人為何幾日都不給她吃的和水,就是想要她低下頭來求他。
「怎麼,不是你要見我?若是沒話說就別浪費本王的時間!」
容慧小腿疼得厲害,已經站不起來,坐在地上,身上也髒兮兮的,說不出的狼狽,一雙明亮又沉靜的眼楮看向歐陽黎。
「這就是你的目的?那你去忙吧,我南宮容慧餓死渴死也不會求你這種人!」
歐陽黎冷笑一聲,一瘸一拐地走近,一把抬起她的下顎,容慧被捏得生疼,身上沒有力氣,怎麼也掙不開。
「是麼?既然我尊貴的郡主性子這般強硬,不怕餓不怕渴,不知,這樣,你怕不怕!」
他的手隨著話音未落覆上她的側臉,容慧一驚,他的意思,她懂,他為何非要逼著自己求他呢?真真是病態的心理。
容慧聲音都有些發顫,「你……你別亂來!」
歐陽黎輕佻一笑,眸中卻閃過狠戾和報復的光芒,大手緩緩下移停留在她的脖頸處,手指一點一點地加力,直到容慧呼吸也開始不順暢。
「歐陽宇欠本王太多,我的小美人兒,你說,若是你死在我手上,歐陽宇會不會感覺到有那麼一點心痛?」
容慧呼吸開始變得困難,眼楮倏地瞪大,臉色開始發紅,卻仍是不願意在歐陽黎跟前示弱。
「我……我告訴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想要我求饒……不——可——能!」
歐陽黎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眸中瞬間充血,紅得有些怕人,容慧呼吸不順,意識也開始模糊,恍惚中,她似乎看見了歐陽宇,看見歐陽宇來救她了。
紅唇輕啟,喃喃低語,念著的是歐陽宇的名字。
歐陽黎似乎被這個名字刺激得不小,大手一把提起容慧用了全力甩出去,容慧單薄的身子如淒冷的寒風中一點漂浮的塵埃,旋旋落地。
「呃——」
容慧只覺著渾身都散了架,疼,疼得厲害,卻又說不出具體哪里疼,身子趴在地上,生生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染紅了就近的石板地面。
模糊中,她仿佛看見歐陽黎嘴一開一合地在說著什麼,可是她努力去听,卻一句也听不清,過了好一會兒,容慧終于感覺到那痛意的來源。
小月復處撕裂般的痛感讓她瞬間清醒了些,那痛還在加劇,也在蔓延,無邊無際,蔓延至她無力的四肢百骸,最後都落到左胸下的那方柔軟上,痛得她不敢呼吸。
她無力的小手顫抖地模索上自己的小月復,腿間似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她恐懼,她驚慌,努力地想要留住它,卻是無能為力。
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想什麼,也沒有力氣自責,那撕心裂肺的疼似乎越來越強烈了,終于還是忍不住,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為自己,也為那尚且不被她知曉便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孩子。「王爺,我們的孩子——」
小手無力地滑落下來,眼前一黑,再也沒了知覺。
歐陽黎看著暈過去的容慧和她身下大片的鮮血,忽然明白了什麼,眸色猩紅,狠戾更甚,卻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意。
「歐陽宇,本王的這條腿,用你兒子的命來償還還不夠,你就等著送死吧!」
「來人!」
「王爺,屬下在!」
「把這個女人扔回去,嚴加看管,不準給她水和食物!」
「是!」
侍衛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容慧,大片的血跡蔓延開來,觸目驚心,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那侍衛扛著容慧,鮮血滴了一路,蜿蜒成線,仿若最刺眼的指路標。
迷迷糊糊中,容慧低喃出聲,「水……水——」
已經幾日滴水不進,鐵錚錚的漢子也扛不了幾日,更何況是容慧這般柔弱縴細的小女子。
原本柔女敕美好的唇瓣也出現了裂痕,臉色蒼白一片,被侍衛扔在冰涼的地板上,孤寂無助。
「王爺,王爺,孩子……水……」
歐陽黎那一甩,不僅僅是讓容慧失去了孩子,大概也讓她受了極重的傷,容慧意識不清地醒來,只覺著動一下就跟要了她命一般地疼,很疼!
恍惚中,她似乎記起了有個孩子,那麼清晰地疼痛,她那麼努力地想要留住他,她甚至看見了孩子嬌女敕的面容,遠遠地朝著她笑,越來越遠。
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見了歐陽宇,她努力地想要扯起一絲笑意,卻是辦不到,他看起來那麼著急的模樣,她想要伸手去拉他,他卻一把甩開她的手,越走越遠。
容慧緩緩睜開眸子,身子動不了,又疼又沒有一絲力氣,眼珠轉了轉,最終落在眼前冰冷的石板地面上,仿佛那里有什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孩子,母妃對不起你——」
「王爺,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