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冷靜一點,天燁他」
「他被這只狐狸精迷了心竅,難道你也被她迷住了?」
看著兩人互相拉扯的身體,顏子茵冷笑一聲,拉好自己勉強可以遮體的衣服站起身,輕輕啟唇,「黃玲玉,你大可以放心,你兒子不會喜歡上我,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
像是被念了咒語,兩個上一刻還在激烈抗爭的母子,這一刻,以慢鏡頭的動作轉過頭來,看著得意洋洋的她,一個是咬牙切齒的仇恨,一個是滿臉的震撼和無法接受。
「你說謊。」一分鐘的時間,她終于開口,直直的看向說話的女人,眼中仍是那殘存的一點希冀,顫巍巍的腳步似是承受不住身上的負荷,此刻的她,從來沒有過的脆弱在她身上蔓延,擴散開來。
「愛信不信。」不在意的撇嘴,顏子茵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對面的男人渾身肌肉緊繃,拳頭緊握的聲音 作響。
顏子茵動作悠然,走到他面前,放慢聲音,「敢做不敢當嗎?」。看他想要將她吞沒的眼神,她故作醒悟的開心笑道,「我忘了,你不算是真正的男人呢!」
「我把你殺了!」眼中的烈焰奪目而出,成為炙人的瘋狂,黃尊翰大吼一聲撲將過來。
靈巧的閃身躲過,顏子茵笑逐顏開,而他,瞪著大大的眼楮慢慢向後倒去,滿眼的不敢置信的眼神,不遠處的黃玲玉卻早已昏迷不醒,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香氣,怪異而詭譎的香氣。
看著那虛弱倒地的母子,她只是回頭不屑的瞟了一眼,他以為她是赤手空拳而來嗎?
她動作輕緩的將撕裂的外套月兌下,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瞥到角落那些早已退到陰暗處的老男人們,只是用上衣遮住身體最丑陋的部位,如果不是她難以忍受這個地方,她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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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茵出現在梁家大院的時候,夜幕低垂,只剩下那一扇開啟的窗,她甚至能從外面看到那抹孤獨清瘦的影子,本來不打算進去,卻還是無法硬起心腸,知道他在這里過得很好,卻依然為他擔憂。
徘徊在他的窗下,終于還是沒有拗過心里的期盼,從那道熟悉的籬笆,她跳了進去,旁邊的一條蘇聯紅犬端臥在後門,看到她,只是親熱的搖搖尾巴,沒有心情逗它,顏子茵只是拍了它的腦袋,悄無聲息的爬到窗下的歪脖子老樹上。
剛爬到樹頂正要喘一口氣,就看到那清爽細致的五官和笑容,駭得她差點沒有重新滾下去。
「姐姐!」不等她爬上窗沿,他就已經將身子伸出窗外,一把撲過來抱住了她的腦袋。
「你想謀殺啊?」死小子,他以為自己的姐姐有九條命嗎?這樣危險的地方竟然來一個狼撲。
「姐姐,我好擔心!」依然沒有放手,他的情緒顯然很是激動,顏子茵沒有將他推開,她從來都不曾拒絕過這個弟弟,所以,她只是費力的趴在窗沿,任他抱著,沁涼的手摟著她的頸項,溫溫的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
「姐姐每天都在想你,對不起,子勛,又讓你等得這麼辛苦。」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他依然沒有放開,這次,他有些反常,以前也不曾見他這樣過,這個孩子,越大越黏人了,不過,她還是很欣慰的,無論在哪里,都有他,在這里等著她,真好!
很久很久,他才松開手,將她從窗沿上半抱進來,卻沒有絲毫的喘息,顏子茵驚喜的喊道,「子勛好強啊,竟然可以抱得動姐姐?」
「哼,姐姐這麼小,當然抱得動了,偉宸哥說了,我的身體已經像正常人一樣了!」被她輕視,他顯然有些不爽,孩子氣的直接將她抱到床上放好,而他,動作自然的坐在她旁邊。
看著他日益紅潤的臉色,她一陣欣慰,如果,一直都保持著這麼良好的身體狀態,該多好!
「有沒有按時吃飯?」
「有。」
「有沒有按時睡覺?」
「有。」
「有沒有練習鋼琴?」
「有。」
「有沒有想姐姐?」
「每時每刻!」滿含笑意的細長黑眸,他的笑,如此無瑕透明,如此情真意切,他的回答,就像是一句永生的承諾,顏子茵甚至可以看到他向她敞開的靈魂,他的一切,都是為她而存在,忽然之間,憂心忡忡,如果沒有她,他該怎麼辦?
「困了嗎?」。看著腕間的手表,已經不早了,他也該睡覺了,自己就這樣回來,還沒有給梁偉宸打招呼,他們應該也休息了吧?
已經設為靜音的手機,林天燁的電話,打來了無數個,他,這麼擔心黃家母子嗎?只是,他們既然有膽量邀請她去那個齷齪的地方,就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對他們的小小懲罰,希望,能讓他們不要這麼囂張。
「姐姐現在就要走?」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意圖,顏子勛有些不舍。
「今晚,姐姐不走。」看著他隱忍著,顏子茵也是一陣心疼,純潔的他,像是一本新華字典,淺顯易懂,隨手可翻,他從來不曾要求過什麼,就算想要留她,卻也不會說出口,罷了,明天,才是林天燁說的日子,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驚喜在臉上綻開,拉開被褥,他鑽了進去,在床里側躺好,看向外面的一大片空位,「姐姐,睡在外面,好嗎?」。
「嗯,睡吧!」像是對待自己的寶貝,她早已扮演了母親的角色,對弟弟的這份關愛,是她最真的感情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