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他僵硬地回話。「恬雨如果真的知道了什麼,一定會有哪里不對勁的,可是我看不出來。」
「你太不了解自己的老婆了,柏琛。」
是嗎?他不了解恬雨?
她真可以明知自己的丈夫迷戀上另外一個女人,卻不動聲色,假裝若無其事?
恬雨懂得假裝?
不!不可能的,她玩不來這種爾虞我詐的游戲,她不可能會玩。
一念及此,路柏琛下意識地對自己搖頭。
「……討厭,為什麼不行?」殷恬雨不滿的嬌嗔驚醒了他迷蒙的思緒。
他定定神,知道自己漏听了妻子說的話,忙拉開歉意的笑。「你再說一次。」
她若有所思地凝睇他兩秒,目光微妙地黯下,又亮起。「我說,我們晚上找家小酒館坐坐,感受一下當地居民的生活,好嗎?」。
「小酒館?」那會有多少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對他老婆調情?他攏眉,拒絕的言語在目光觸及妻子期盼的笑容時,識趣地滾回喉嚨。「可以啊,不過先說好,你一定要緊緊跟在我身邊。」
「為什麼?」她不解。
還用問?他橫她一眼。「我可不想自己老婆讓意大利男人給拐去。」
她一嗆。「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要自己的老婆」
「你不用說了!」玉手忙掩住他的唇。「你老是亂說話。」
他拉下她的手,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又染上秋霜的頰葉。怎麼會有這麼容易害羞的女人?
路柏琛不禁微笑。
「你笑什麼?」她嬌睨他。
「你真的要我解釋?」他逗她,言下之意是暗示這一說明恐怕會更令她發窘。
殷恬雨臉頰更燙。「不必了,你說了我也不听。」語落,她輕盈地旋身,率先離開房間。
他笑著跟上,不由分說地挽起她臂膀,與她相偕踏入羅馬城的黃昏。
薄暮時分,一切事物看來都是蒙朧煙媚的,帶一種極浪漫的情調,就連人,好似也在昏蒙的色調里,變美了。
一路上,殷恬雨遇見不只一個男人對她行注目禮,有的甚至不管她身邊就站著個護花使者,直率地送來熱情的笑容。
怪不得有人說,意大利男人就是有辦法讓女人覺得自己魅力顛倒眾生,此言當真不虛啊!
殷恬雨輕飄飄地想,步履似乎也跟著腦海的念頭,漂浮了起來。
一個英俊的金發意大利帥哥走過,朝她挑逗地眨了眨眼,她也困惑地眨眨眼,恍惚地回眸,追隨他偉岸的背影。
「你在干麼?」耳畔忽地飄來一串不悅的質問,一只大掌覆上她頭頂,強硬地將她迷路的螓首扳回來。
「啊。」她驚叫一聲,回過神,揚起臉。「怎麼了?」
「還問?」他瞪眼。「你剛剛在看什麼?」
「我?」她臉一熱,這才恍然驚覺方才自己看帥哥竟看呆了。「沒有啊。」心虛地裝傻。
「你喜歡那種型的?」
「什麼型?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繼續裝傻。
「剛剛那個男人!」他磨牙。「你該不會煞到人家了吧?」
「哪有啊?」她急忙否認。「只是人家都跟我打招呼,總不好都不理人吧?所以……我就……」回頭看看而已嘛。
她斂下眸,小心翼翼地自眼睫下窺視他。
他板起臉。「有這麼多帥哥對你示好,你很得意吧?」
她訝異地看著丈夫緊緊收攏的眉宇,一轉念。「難道你在吃醋嗎?」。不會吧?可能嗎?
「我吃醋?!」他怪叫,眸里交織著奇特光影,仿佛也為她的推論感到震驚,半晌,才粗聲否認。「我才不是吃醋。」
那是什麼?
他嘴邊抽動的肌肉難道不像正在吃酸到底的悶醋嗎?不時往路邊男人射去的如刀眸光不也說明了他懊惱的情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