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甚勤走進大廳的時候,看見到處都是白布黑絲,而在這悲嗆的氣氛中,沙發上蜷縮著一個身影。
他走過來,用手把她遮蓋著臉頰的頭發理了一下,有些發絲沾在臉上了,而她臉上,其實已經是滿臉的淚痕,此時她卻睡著了。
她昨晚找了他整整一個晚上,最後找到楊若曦那里,居然還是沒有把他帶走,其實,想到這點他就覺得無比的酸楚。
路路心性高,以前她和邵建波未離婚時,看見邵建波和杜心凌在一起都受不了,他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那個博覽會的洗手間,她不禁哭了,連手機都砸了。
而現在,她居然到若曦的公寓找他了,姑且不論她和若曦都說了什麼,就她到若曦的公寓按門鈴來問若曦他是否在里面,做到這個份上,這都不是易路路會做出來的。
如若不是爺爺快要不行了,她肯定不會這樣的低三下四,尤其是在若曦面前,想想以前她對杜心凌,可從來都沒有低過頭。
他彎腰抱起她,春天的溫度並不高,偏老天今天還在下雨,她就這麼躺在沙發上睡覺,不著涼了才怪。
很久沒有抱她了,好似輕了一點,懷里的她本能的朝他的胸膛貼近了一點點,估計是冷了的人都要朝溫暖的地方靠,他又把她摟緊了一點點。
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無名指上的婚戒還在,她沒有跟他一般見識,他把婚戒給拔了她也就拔了,在這方面,她總是要識大體得多。
這舊宅很久沒有人住了,平時也就是厲永勝和杜悅心偶爾回來住一下,其實他們大部分時間是在峨眉那邊,因為杜心凌在峨眉出家。
三樓他們的房間,他記得還是兩年前過春節回來住過幾天,因為那次爺爺要回家來過春節,所以他和路路逼不得已的也就跟著回來住了。
雖然很久沒有住,不過房間依然干淨整潔,這里的佣人每天都會打掃,他把路路放到床上,慢慢的把她的鞋子月兌下來。
身上穿的還是牛仔褲和春裝,他眉頭皺了一下,這些衣服穿著好看可睡覺就不舒服,即刻轉身,又到衣櫃里拿了睡衣和內褲過來。
他有潔癖,總是喜歡干淨,路路要大而化之一些,並不像他那麼講究,不過內褲她是每天晚上都必須會換的,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路路說了,外邊的衣服髒一點都沒事,因為外邊是給人家看的,但是貼身的衣服一點要寬松干淨,因為里面的衣服是讓自己舒服。
所以她從來不穿什麼塑身衣緊身衣之類的,她里面的貼身的衣服都是純棉的,以舒服為前提,她總是知道怎麼對自己好一些。
也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她昨晚開了那麼多的車走了那麼多的路,她的襪子上有水印,也有汗漬,他即刻幫她月兌下來扔到門口去了,味道真的不好聞。
幫她把牛仔褲月兌下來,他的眉頭本能的皺了一些,因為他發覺褲襠處有一點點濕印,丟開牛仔褲,再來月兌她的內褲。
這一次,他真的嚇得魂都要飛了,她的內褲居然被血浸濕?
不,不是血,他嚇得趕緊睜開眼楮,好像不是血,只是有些兒淡淡的紅色,應該是女性分泌物。
可,分泌物怎麼會有點紅呢?難道是月經的前兆?
不對,她的月經應該是每個月的5號來的,現在已經是16號了,這還來什麼月經啊?
可是,5號的時候她月經來過了嗎?
他不知道,因為那時候剛好是趕回濱海去過年,他和她沒有住在一起,濱海回來又趕上爺爺暈倒,也是幾天的亂忙。
先不想這麼多了,他先幫她把內褲換上再說,只是,這紅色的分泌物,怎麼著,也得用衛生棉吧?
他和她剛結婚時還幫她買過這種東西的,後來倒是從來沒有干過了,現在這家里幾年不住了,也沒有這種東西了。
看來他還得去買一趟這種東西,重溫舊夢,貌似,想起來也還是覺得有些兒溫暖,那時幫他買衛生棉時,心情是多麼的激動啊。
「嗯,」睡夢中的路路本能的申吟了一聲,眉頭皺緊,明顯的是覺得那里痛,她的手本能的來推他的手。
他這才發現,他的胳膊壓著她的月復部了,可是並不重,她躺在,他不好給她穿內褲嘛,她平時不都是挺能忍的嗎?
「痛……」路路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困倦之極的她勉強睜開眼楮來,「你在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厲甚勤白了她一眼,「幫你換內褲,你這月經是不是推遲了?怎麼內褲上有血呢?」
「什麼?」這一下路路倒是完全的清醒了,她雙手撐著床坐起來,然後看著厲甚勤扔在地上的那條剛換下來的內褲,上面的確有淡淡的紅色。
「月經是該5號來的,」路路的仔細的想了想,然後喃喃自語般的說︰「5號我們去了濱海,好像沒有來,回到台灣,好像也沒有來……」
「易路路,你在念叨些什麼?」厲甚勤終于大喊了一聲,臉色跟著緊張了起來,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你搞清楚了沒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覺得小月復有些不舒服,我……」
路路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猛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盯著厲甚勤愣愣的問︰「上次,上次你做防護措施了沒有?」
厲甚勤的臉黑沉得跟冰塊似的,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那方面的措施,她是他的老婆,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做那個,何況他做夢都想她懷他的孩子,怎麼會去做?
路路看著他那黑沉的臉,終于,明白自己這問題問得很白痴,其實是她自己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因為上次是母親過來,然後又忙亂了。
「我……我可能是……」路路說到這里身體整個的在打哆嗦,她已經恐懼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躺在別動,一下都不許動,」厲甚勤迅速的把她放平,再把她的風衣拉掉,連睡衣都顧不得給她換了,「我馬上打電話叫王姨過來。」
路路看著他匆匆忙忙奔出了臥室,接著外邊的起居室傳來他打電話的聲音,聲音焦急萬分,好似不停的說快一點,再快一點。
而她的雙手死死的攥緊床單,整個人完全的陷入恐慌之中,她怎麼就這麼糊涂,居然把避孕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給忘記了?
應該是很久沒有和他在一起了,長期一個人過日子,平時都不用吃藥,所以年前那個晚上,好似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機場送媽媽,她白天還想著下午下班路上買事後丸的,可那天還沒有下班,就接到療養院的電話,老爺子暈倒了。要勤的可。
是了,就因為直接去了療養院,然後一忙碌,就把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現在這個情況,即使她沒有生過孩子,也多少有些明白,估計是,被他一次就中標了。rt0g。
厲甚勤打完電話進來,卻看見她正起來穿睡衣,黑沉的臉愈發的憤怒,一把丟掉她手上的水庫,然後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你就這麼想把它折騰掉?」
「喂,厲甚勤,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路路听這話當場就火了,心里的怒火好似一下子就點燃了似的︰「我昨晚到現在,都還沒有休息一下,如果這次真的是有什麼了,真的又沒有了,那都不是我的錯,你想想……」
路路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下來,大手一揮,「算了,不說了。」
話落,她即刻拉過被子,慢慢的滑去,然後平靜的躺好,只是緊緊的閉上眼楮,不再看他一眼。
厲甚勤在床邊坐了下來,她不說了不代表他不知道,從昨晚忙到現在,整整24個小時,別說是孕婦,就是正常人也吃不消。
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的認為是她懷孕了,雖然醫生還沒有來,可他心里卻總是有種強烈的感應,好似,她肚子里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這樣,可現在她又見紅了,孕婦前三個月容易流產,而她昨晚到現在的忙碌和勞累,恐怕……
想到這里,他才無比的恐慌起來,看著緊閉著眼楮的她,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月復部上,雖然隔著被子,可他依然能感覺到她跳動的脈搏。
如果孩子也跟隨爺爺去了,那,這一次,不是她的錯,完完全全是他的錯,如果昨晚他下班就回家或者回自己的公寓或者干脆就在公司加班,也不至于讓她開著車找他一個晚上,也不至于……
「厲先生,王醫生來了。」家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他即刻站起來應了上去,「王姨,趕緊幫我看看。」
「別著急,我馬上給她照個b超看看,」王姨看見厲甚勤一臉的緊張,趕緊安慰了他一下︰「你先別慌,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先別自己嚇自己。」
路路其實很困,她真的想睡覺,可b超的探頭塞進身體的時候,她還是本能的嚇了一跳,剛要開口罵厲甚勤,可看見是王姨時,臉一下子又紅了。
「恭喜啊,」王姨看著顯示器對站在一邊的厲甚勤看了一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可她,見紅了。」厲甚勤听見恭喜兩個字並沒有輕松下來,他其實已經猜到了,現在是路路見紅的事情。
「嗯,我已經看到了,這只是先兆,估計是太過勞累了,她以前流過產,子宮薄,現在又懷了兩個……」
「王姨,你剛剛說什麼?」路路先厲甚勤一步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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