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祈走的那天,我沒有去送他,我不喜歡這樣的場面。听說紀陌臣和以萱去送他了。後來以萱告訴我李越祈的國家正逢戰亂,他是過去做義務就醫,去救治那些被戰亂傷到的無辜百姓。
我笑笑,沒有多言。對于李越祈,我從來不願多管多問,是無情也好,是冷血也罷,我沒有興趣去追問或打听他的事情。
他有他要走的路,我有我要走的路,但我知道我們的路,不會同歸。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現實,而人,也就是這麼現實。我依舊躲在家里每天寫稿,不願停歇。餓了,就從冰箱拿吃的,吃完了繼續寫,累了就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睡醒了再繼續寫,有種不要命的感覺。
終于在某天被以萱強制性的拽出了家門,來到了藍格。下午2點,酒吧里除了員工沒有任何客人。
「你還真能憋得住,在家宅了那麼多天。」以萱趴到了吧台上,指尖玩弄著脖子上的項鏈。
「忙。」我看著酒保手中被擦的干淨發亮的酒杯,有些喜愛,從他要了過來,玩的愛不釋手。
「得了吧。就為了那個小說,用得著把命也搭上去嗎?」。她伸了一個懶腰,鄙視了我一下。
「你很閑的話,可以多關心關心自己的男人。」
「他啊,最近很忙,去澳洲辦事了,一個星期才回來。」
「難怪。」我想紀陌臣巴不得拿著繩子把這個女人綁在褲腰帶上吧。遇上這樣的女人,再高傲,聰明的男人,也得認栽。
「好無聊的生活啊,挨,妖,我們兩個來酒吧駐唱如何?保證能讓這個酒吧紅火起來。」以萱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出起主意來。
「少來,別拿酒吧生意做幌子。如果你不怕他回來把你關起來的話。」其實這個提議也算不錯,我有些動心了。但,紀陌臣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出頭露面,她是在做夢。
以萱開始沉默不說話,那閃爍的眼眸開始暗淡了下來。她不開心嗎?有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為她瘋,為她痴;她還不滿足嗎?
人的心,都是這麼的貪婪嗎?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總是抱怨擁有的東西不是自己想要的,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太年輕的愛、太灰白,我們也曾真心相愛過;
哭過笑過鬧過、掙扎無助過
仰首凝望、我像虔誠的信徒等待你說過的幸福未來
愛,愈加深刻過後,只剩下煎熬
不知道什麼時候以萱跳上了舞台,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坐在高椅上一手握著麥克風,懶散的嗓音在酒吧內回蕩。
又是這一首歌,清唱卻附帶著感情,如此憂傷。愛情,讓人幸福,也讓人悲傷。
無人的夜,漫過嘴角的淚水,心缺了一個洞
幸福像沙漏,慢慢遺漏,慢慢遺忘
我們都活在未來的曾經里,誰還記得誰、出現過在誰的心里
節節敗退的愛,無力的喘息
原諒你的愛,一次次絕望,輕易放開了手成全了自由
原諒我給你的依賴,小心翼翼還是放不開
兩個不會愛的人,愛情苦痛後、狼狽退出。
宮以萱,你在難過什麼?
沒有答案,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悲傷什麼。
冰冷的液體滴進了透明的酒杯里,我伸手模過自己的眼角,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我們都活在未來的曾經里,誰還記得誰,曾出現過在誰的心里……
酒保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我趕緊低下了頭,站了起來準備去洗手間,這樣太狼狽了。卻不想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頭也沒抬,道歉匆忙的離開。
一身淡藍色的休閑服,劉海下的一雙溫柔似水的雙眸看著那個匆忙離去的背影,手中握著的是盛著一滴淚水的酒杯。
「嗨,阿哲,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