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愛小娘子 第七章(下)

作者 ︰

早晨醒來的時候,伏在他胸前的那一刻大概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了。揉一揉雙眼,感受他的大掌在自己發頂寵愛的撫模。

此時無聲勝有聲。心里裝滿甜蜜的初菱以為這一切就都雨過天晴了,她只是未曾料到暴風雨之前也是風平浪靜的。

手指輕輕磨挲著初菱的雪背,俏臀,敏感處……一陣又一陣的撩拔,逼得初菱緊咬著下唇抑制自己發出申吟聲。

「留在我身邊好,還是回天狙門好?」司甯問。

初菱搖了搖頭,沒有辦法開口說話。許久,咬緊的牙關迸出來的話卻是︰「不要……」

「要還是不要?」他輕輕一個用力,更加沒入她身體深處,里面傳來的濕滑滾燙差點讓他也失去理智。

「不……」

「真的不嗎?」。司甯故意停下所有的動作,靜待佳人求饒。

難耐的初菱忍不住扭動身子,以前的歡愛是特別疼痛,怎麼這一次卻是驚心動魂的達到愛的顛峰。半躺在司甯懷中,她羞得不能自己。

「那樣東西真有那麼重要嗎?」。司甯問,待初菱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又斷續用著不同之前溫度的語調問︰「重要到你寧可回來受盡折磨?還不惜爬上我的床付出自己的貞潔?」

「你在說什麼啊?」大腦一度缺氧的初菱,尚不能理解司甯口中的意思。

「又或許,像你這般心機深沉的人,早就沒有所謂的貞潔了。」他的聲音又下降一個溫度。

初菱猛的坐起身,縱使體力尚未恢復,腰肢也酸痛得難受,可是司甯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卻有如雷電般在她的腦海里和心房中來回霹靂。

「又何必裝得如此賣力呢?你應該明白你那蹩腳的表演能力只能成為我眼中的鬧劇而已。」司甯又毫不留情地給她一擊。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拋棄她了嗎?為什麼找這麼多的借口,如此變幻莫測,喜怒無常,真的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司甯。

從床頭掛著的衣袖里抽出一封信件,司甯冷笑著問︰「你不是為它而來的嗎?」。瞪著初菱迷茫的雙眸,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般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早知道就應該讓她被織夢的鬼魂拖下地獄好了。

「你說……密函?」初菱終于意識過來了。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沒有,她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幸福總是短暫的。一開始進入方府時她因為避雨躲在柴房的,今天卻是讓司甯無情地丟進柴房的。已經失去武功的她如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能指望誰來救她呢?

也許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來偷密函的了,因此打斷她全身的經脈、廢掉她的武功也是計劃中的事。

她很卑鄙,他卻更殘忍。她把自己的身體與心都交給他,卻只淪落到成為他眼中的一個鬧劇。只能怪她自己吧,從一開始踏出錯誤的第一步,就一錯再錯了。

天黑了,肚子餓得咕咕叫,雙手也因為又冷又餓忍不住顫抖起來。

柴房的門打開了,綠蘿丟了半個饃饃給她。

「不想吃嗎?」。見初菱愣愣地看著她,綠蘿一腳把饃饃踩在腳底下。「不吃算了。來了,把她架走。」

又是司甯的房間,又是那個大木桶,奴婢們像洗衣服一樣洗涮著她的身體,好像她有多骯髒似的。

「洗快點,少主喜歡干淨的女人。」綠蘿在一旁沉聲命令道。

雙臂靠在桶沿的初菱,突然笑了起來。

「要給少主暖床,開心得不得了是不是?」綠蘿厲聲問。

什麼時候,一介婢女也可以羞辱起她來。初菱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淚水在眼角流了出來,這是嘲諷的場面啊。

「出來。」綠蘿不客氣地抓著她的手臂,將她從木桶里揪了出來。

粉臂上一下子出現了一個抓痕,可是她感覺不到痛,即使綠蘿是故意用力地拽著她的。

本以為自己心死了,可是司甯的溫柔又讓她的心活過來,如今心又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活過來?或許,這樣死去活去,早晚會把自己的小命折騰沒了。

倒在床上,初菱就這樣哈哈哈地大笑著。

綠蘿以為她已經瘋了,也不想再接觸她,帶領一干僕人們鎖上房門。

倏地,一個飛鏢穿過窗紙釘著在床柱上。雖然已經失去了武功,可是從小在山林長大的初菱耳力極佳。取下飛鏢,又是二師兄的暗器。

奇怪了,上次的飛鏢二師兄說了不是他發的,那就是有人故意要引蛇出洞。這一次的飛鏢應該也不是二師兄發的,那到底會是誰?收起飛鏢,她假裝躺到床上睡覺。

亥時,司甯從門外走了進來。

听到聲響的初菱一下眼楮就閉上了,不知道他今晚又會怎麼折磨她,控制不住恐慌的初菱強壓下自己顫抖的身體。

感覺到司甯的身體從後面貼上來,冰冷的肩背一下就給他火熱的胸膛溫暖了。在他懷里醞釀了許久,想了千萬個方法要應付他的折磨,沒想到他把臉埋在她頸窩後氣息就平穩了。

他睡了?

心里念叨著那個飛鏢,初菱決定一探方府,去找一下二師兄。身子一動,就感覺腰間的手臂倏地收緊,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別動,我好困。」司甯慵懶的聲音略帶沙啞,煞是迷人。

初菱暗自在心里咒罵一聲,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像花痴一樣為了司甯動情。

懷里的小人兒又扭了體,司甯鼻息加重,明明困得要死可是身體的反應又那麼真實。「你故意想弄得我睡不了是不是?」

「呃……我沒有。」初菱反駁,「喂!你不要亂動……」

忍住睡意,司甯探進衣服底下對她的身體上下其手,實在太困了,索性省略了兀長的前戲直奔主題,發泄過後,無論初菱怎麼吵,也吵不醒他了。

被他弄得直喘氣的初菱咬著下唇,盡量讓嘴唇上的疼痛使自己清醒一點,天知道她剛剛差點又迷失在他有力的撞擊下,幾乎要昏死過去。

想要起身,無奈他雙手雙腿都緊緊地纏住她,讓她不得不呆在他的懷里,直到天明。

黑夜白天,東方漸向魚肚白,薄雲之間還夾雜著幾絲紫紅。

一臉滿足的司甯睜開眼楮,望著懷里的初菱。

熟睡的她,已經不像白天那般充滿戒備,秀眉舒張,嘴角微微勾起,看來還做了個好夢呢。

屋外一陣騷動,緊接著是綠蘿拍打著他的房門。「少主,東廂起火了。」

大白天的怎麼會起火,而且還是無人居住的東廂?司甯趕緊起身穿衣服,初菱也被吵鬧聲驚醒,立馬換上干淨的衣物,隨著司甯的身後奔向起火地點。

僕人們手忙腳亂地拿著水桶潑往東廂,可是火勢越來越大,甚至有向外蔓延的意思。

初菱走向前,卻被司甯整個人撈住身體。「你干嘛?」他瞪著她前進的腳步,眼里充滿責備。

「我看一下嘛。」

「礙手礙腳,回主房去。」他沉聲道。

初菱低子,往東廂里面望了又望,突然發現地上有水流了出來,水上面漂著油。

「是油起火的,難怪水撲不滅。」她指著地上,對司甯說。

「來人,拿沙來撲火。」司甯下令。

幸好及早發現,未時三刻,火終于被撲滅了。灰頭灰臉的僕人們得到打賞,展開笑臉回去沖涼吃飯。

「別以為你阻止了東廂的火勢我就會感激你。」前廳,方才還一臉緊張的司甯悠閑地喝著茶。

僕人竊竊私語,以為是織夢的鬼魂又來搗亂了。也沒有人敢去收拾東廂的一片殘局,司甯也不管了,就放任東廂荒蕪。

「我沒要你感激,你別懷疑是我放的火就可以。」初菱喝著花茶。

「你不這樣提醒我,我還不會懷疑你呢。」司甯瞪著她。

「呃……」真是禍從口出。

「看來你是很想回柴房是不是?」司甯問。

初菱低頭不語,咕嚕咕嚕地喝著花茶,由于喝得太急不小心嗆得臉都漲成豬肝色了。

又好氣又好笑的司甯死瞪著她,最後終于忍不住伸手往她的背上拍了又拍,直到她一口氣順了過來。

「你真是一名不合格的內奸。」他看著她下結論。

初菱又不敢說話了,也許不吭聲會好些。言多必失,還是寡言少語的好,免得又暴露了太多蹤跡。

「你……你把二師兄怎麼樣了?」她還是禁不住要問徐立秋的生死。

聞言,司甯還是喝著茶,瞥了她一眼就不管她了。

見他不回答,初菱也不敢再問了,求人不如求己,還是自己去一探地牢好了。應該不會關在李府吧?難道是關在鄭府?又或者,方府這里也有地牢?到底關在哪?那個飛鏢是告訴她什麼消息呢?

看著初菱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眼滴溜溜地轉,估計又要想什麼詭計了,放下茶杯,司甯微微眯起眼。「晚上回柴房待著,哪兒也不準去。」

「我沒說我要去哪里……」小聲嘀咕著,初菱看見司甯臉色變了,馬上噤聲。現在她武功盡失,想上哪兒都不行了,搞不好連個普通的小賊都捉不了。

李府。

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李大人,恭喜恭喜。」鄭大人帶著司甯,仍舊是一臉諂媚。

「鄭大人,方少主,請到這邊來。」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捧出一個錦盒,光看那錦盒的做工就知道里面的東西肯定價值不菲。鄭大人得意地拿出禮物。

「鄭大人多禮了。」李大人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去了。

「李大人,這些上好的花茶是在下送給七夫人養顏美容的。」方司甯命僕人拿出準備好的錦盒。

「方少主客氣,請入坐吧。」李大人命僕人把兩個錦盒端下去,邀請各位來賓入坐。

李大人性好漁色,今晚是他娶第七個夫人的大喜之夜。听說七夫人是揚州名伶,賣藝不賣身,終于等到權貴之人為其贖身,擺月兌青樓。

事實上,在青樓與在李府有什麼不同呢?同樣是侍候男人,同樣是得不到應有的地位和尊嚴。

「娘,那位公子是誰?」大夫人的小女兒香茹指著前方一位長相清秀,氣質高雅的男子問著娘親。

「西市茶葉商行的方少主,听說他還與外國人打交道,那里進了很多花茶,可以養顏美容、活血添壽呢。」大夫人對司甯一臉贊賞,之前還從夫君那里听說要和方司甯結親,後來方司甯一夜之間娶了兩位美嬌娘,听說後來死的死傷的傷,還鬧鬼呢。「你可不要打他主意,听說他府上死人的呢。」

「女兒早就听說了。本來姐妹們都猜測是美嬌娘受不了方少主相貌丑陋和殘酷手段,沒想到今日一見,竟然是一表人才,氣質出眾。」小女兒從小就受寵,語氣囂張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女孩子家害躁不?」大夫人用手肘捅了捅女兒,輕聲訓斥。

「娘,你就幫引見一下方少主嘛。」香茹拉著娘親的手臂搖來晃去,酥麻的語氣撒嬌的樣子讓大夫人連連敗下陣來。「娘,都說您最疼香茹了,您就幫幫我嘛!好讓我在下午茶的時候和姐妹們炫耀一下我見過鬧鬼方府的方少主。」

「這有什麼好炫耀的啊?去去去。」大夫人一甩手,還是拒絕女兒。

「娘啊!娘親您最好了,女兒以後一定好好孝順娘親,就幫幫女兒嘛!」

「好了好了,哪有你這麼離譜,我叮囑你啊,你可不許亂來。」

「知道了娘,我就好奇嘛。」

招呼了司甯過來,大夫人一掩之前的恐慌,換上一副慈愛的面容。「方少主,今日真是賞臉為七妹妹接風洗塵。」

「李夫人見外了。」司甯禮貌地彎腰。

「這是我女兒,香茹;香茹,這是方少主。」李夫人勉強地笑著介紹。

「在下方司甯,香茹姑娘有禮。」這香茹姑娘也真和其他姑娘不一樣,眼楮看人都直勾勾的。司甯嫌惡在心中想。

「方少主有禮。听娘親說方少主的茶葉商行有很多姑娘們喜歡的花茶,能不能找個時間帶香茹去看一看?」

沒料到女兒會發出邀約的大夫人一下老臉有點掛不住,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她才不想看他們年輕人胡鬧呢。

「隨時歡迎香茹姑娘前往在下的商行,那是在下的福氣。」

「好,那就說定了。揀日不如撞日,明天下午吧,你有時間嗎?」。

「沒問題,明天下午在下會差人過來李府接香茹姑娘。」

「你自己來不行嗎?我不要你的下人帶路。」說不到兩句話,香茹的小姐脾氣就上來了。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第二天,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初菱在柴房等得兩眼發昏。看來她自己不出去找東西吃,沒有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也許是上輩子造孽了吧,才會三番兩次地被關在柴房里,還飽一頓餓一頓,干什麼事都得看司甯臉色。難道是上輩子是她把他活埋了不成?

用力地扳動門窗,紋絲不動的木門和鐵窗讓她倍感無力,無奈地四處翻動,終于讓她在地上找到一個鐵絲,把鎖撬了開來。方府也不算大,可是說小也不小,從小在山上活動久了的初菱竟然也轉得暈頭轉向,找不到廚房的地方。

手里拿著兩個從廚房里偷來的大饃饃,她打算悄悄地跑回柴房,一定不會有人發現的。左閃又躲的,避開了好多奴婢。

路過花園走廊的時候,在拐角處不小心腳底踩著了什麼東西——

「啊呀!什麼奴婢這麼不懂規距,橫沖直撞的。」香茹揉著被踩到的腳背,疼得破口大罵。

嘴里還塞著大饃饃的初菱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差一點就給噎死了。這下完了,被抓到了!捏著兩個大饃饃,她連看是什麼也不敢,馬上越過人群沖回後院柴房。

「香茹姑娘沒事吧,在下教導無方,才讓府中奴婢冒犯。」幸好她跑得快,要不然看他怎麼修理她。司甯在心里訓斥著初菱。

「沒事沒事。」一心想在司甯跟前示好的香茹強忍著腳痛,心里早已將踩到她的人罵得狗血淋頭。

「那先到前廳休息下吧。」

「好痛,你能扶下我嗎?」。身子一軟,香茹倚在司甯手臂上。

看著漸行漸行的司甯,初菱一邊咬著饃饃一邊從角落里閃出來,原本香甜無比的饃饃突然變得苦澀無比。

慢慢地走回柴房,蹲坐在稻草堆中吃著饃饃,不知不覺眼淚一顆一顆滴了下來,消失在饃饃膨松的氣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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