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愛小娘子 第八章(下)

作者 ︰

一道細微的聲響驚動了她,站起身,再一次發現了二師兄的獨門暗器。這一次,她拔出暗器,打開房門,尋找徐立秋的身影。

武功被廢,再也不能飛檐走壁了,只能拉長脖子四處張望。一個手掌按住她的鼻間,將她整個人拉往陰暗處。

「別怕,是我,初菱。」

「二師兄!」嘴巴被捂住了,她的興奮只能在喉嚨里咕噥,轉過身狠狠地抱住徐立秋。

「那個方司甯,沒有欺負你吧!?」徐立秋問。

初菱不回答,就算是欺負了也不好說出口。二師兄是怎麼逃出來的?

「以後不用怕了,我帶你走。」徐立秋拉起初菱的手腕,眼里充滿篤定。在牢房里他想了很多,從小到大都是孤兒的他,依賴天狙門生存,門主和初菱的娘親徐若霏視他如親生兒子,而他也把初菱當做自己疼愛的妹妹。初菱為了他,甘願被方司甯掐斷全身經脈。這個時候,他才領悟到,自己以前的命是給權貴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包括天狙門,也完全是被朝廷利用,必要時,他們都只有犧牲的份。

「我們去找門主和娘嗎?」。初菱問。被二師兄抱在腰間,一路上跳下竄地穿過亭台樓榭,樹林灌叢,踩著水面過湖。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在天地間自由暢行的感覺了!

「現在還不能去找他們。」徐立秋答,在郊外一處山洞里停了下來。

「為什麼呀?」

「初菱,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徐立秋拿出以前備用的一些木柴,在這個熟悉的山洞里點起火取暖。

二師兄說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是當初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了才無奈淌入這趟渾水的。

「門主和娘沒事吧?」她問。

「當然沒事。倒是你,如果讓門主和徐藥師發現你被方司甯折磨得這個樣子,我真是萬死難辭其疚。」

「不過是武功被廢罷了,比起二師兄的性命,能算得了什麼呢。」

徐立秋揉了揉初菱的發頂,道︰「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很晚了,你先歇息吧,明天我再告訴你事情的始末。」

「好,二師兄。」還是家人的感覺最溫暖,初菱安心地躺在稻草堆上睡下了,旁邊的篝火跳躍著。

「對了,二師兄,為什麼之前你發了兩次飛鏢,都沒有見到你呢?」

「在這次之前我發過兩次飛鏢給你?」糟糕,竟然會有這樣的事!「初菱起來,我們快走。」

迷迷糊糊地被二師兄拉起來,洞口已經被人堵住了。走進來的那個人,讓初菱著實嚇了一大跳。

「司甯……」他怎麼會知道二師兄和她跑到這里的?

「初菱,你太讓我失望了。」方司甯明顯的感覺到悲哀,為什麼自己那麼想要信任她,她卻不斷地做出一些讓自己心痛的事。「你救出徐立秋,還跟他私奔!」

「方司甯,你欺負初菱的事,今天我就要幫她討回公道。」

沒有讓初菱開口的余地,兩個男人開始你一拳我一掌,打得不可開交。

已經失去武功的初菱也插手不了,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山洞的洞壁被兩個人的腿腳踩了又踩,徐立秋畢竟還是江湖中人,常年刀光劍影,比起司甯顯得要輕松一點。

綠蘿毫無預警地拿把刀架在初菱脖子上,徐立秋一慌,被方司甯一劍拍在手腕上,刀也摔到地上。

「把他們押回方府!」司甯不帶感情的聲音冰冷得幾乎要割傷初菱的心。

初菱沒有想到,原來方府真的有個地牢。

先前的兩次飛鏢,都是司甯拿走徐立秋身上的暗器想引初菱現形的,第一次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認識徐立秋,第二次則是想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從了自己。這第三次,才是徐立秋從牢房跑出來想要帶初菱遠走高飛。

越想火氣越大,方司甯一掌拍在紅木八仙桌上,桌子頓時裂開成兩半。

徐立伙是一名鐵錚錚的硬漢子,鞭打火烙都逼問不出李大人和皇帝的另一封密函,如果另外一封密函能找出來,那李大人和皇帝密謀已久的殺害宦官的所有兵馬都會在瞬間被放倒。

怎料兩天前,徐立秋被打得快不成人形了還是咬緊牙關絲毫不肯透露,最後還迸出一句︰「要不是為了初菱,我早就離開你這個地牢了!別以為你可以折磨初菱,在她眼中你不過是一個卑劣小人!」

「難道你以為初菱愛的是你嗎?」。司甯已經被妒忌燒紅了眼楮。

「她不愛我,也絕對不會愛上你。就憑她能為了我給你掐斷經脈,傻瓜都能看出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不能反駁的司甯,咬牙切齒地命令僕人,「給我狠狠地鞭打,往死里打!」

知道方司甯骨子里的殘忍暴戾已經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來了,徐立秋更加確定不能讓初菱留在他身邊,當下就決定逃出地牢把初菱帶走。

而對初菱心生懷疑的司甯就借機離開方府,暗中跟蹤他們倆個,沒想到初菱真的願意跟徐立秋,選擇離開他!

牢房里,了解了皇帝與李大人的計謀,也明白了天狙門與牛李兩個黨派之間的關系,更加清楚了一向從商不從政的方司甯原來只是鄭大人的私生子。

手腕扣著鐵鏈,手臂被高高吊起,大病初愈失去真元護體的初菱開始吃不消了。

「二師兄,你說門主和娘會來救我們嗎?」。初菱顫抖著聲音問。

「會的,我相信他們會來救你的。」徐立秋道,背上的鞭傷好了又裂開。

方府的幾名僕人此時正充當獄卒,平常看起來都是一般老百姓的模樣,連武功都掩藏得很好。

「二師兄,我聞到一股蛋炒生蠔的香味。」

之前在府里都對初菱非常客氣的幾名僕人,這會兒正眼也不瞧初菱一眼,徑自享用著桌上菜肴。

「只能忍忍了。」徐立秋安慰著初菱。

「二師兄,你背上的傷疼不疼啊?」

一進牢房,司甯就耳尖地听到初菱在對徐立秋噓寒問暖。

「果真是兄妹情深。」司甯極力壓抑住胸月復間的怒火,拍打了手掌佯裝贊賞。

慢慢地走到徐立秋跟前,將手掌往他背後一模,未干涸的鮮血就這樣抹在他手上。

「一點也不疼是不是?」司甯問著徐立秋。

「當然不疼!」徐立秋其實已經痛到麻木了,剛剛司甯將手掌在他背後故意揉了一把,傷口一下又破開了。

「嘴巴還真硬呢,來人,拿桶鹽水過來。」

「司甯!」初菱驚呼。

「怎麼,你心疼嗎?」。司甯沒有正眼看她,不過語氣已經透露出對她的強烈不滿。

初菱不回答他,看到僕人提了一桶鹽水過來,一顆心倏地抽緊。「司甯,能不能……」

「閉嘴!」司甯怒喝,「你沒有資格求饒!修理完徐立秋,我再好好地折磨你!」

回想起之前在床上折騰得她死去活來,嚇得她差點兩腿發軟。那種痛苦,她可是完完全全不想再有一次了。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你們兩個階下囚身上,徐立秋,快說出另外一本密函在什麼地方,興許還能饒你不死。」

「哼,我要是真的說了,你還真會饒我一命嗎?別把我當三歲小孩了。」徐立秋一臉堅決,只見司甯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索性拿起勺子將鹽水潑向徐立秋滿是鞭傷的背部——

「不要!」初菱大叫,徐立秋沒喊一聲疼,可是見他全身痙攣可見這鹽水的威力有多大了。「不要再潑了,司甯!」

司甯果真停下手,他抬起初菱的下巴,看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只覺得一股烈火越燃越大。

「告訴我,」他的語氣卻又是那樣溫柔,完全與他所做的殘酷舉動掛不上勾,「你愛我,還是愛徐立秋?」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初菱不禁發愣。「我……」

「快點回答!」

「二師兄與我,只是兄妹之情。」

「那你告訴徐立秋,你是怎麼樣躺在我身體下面吟哦的……」

「夠了,你干什麼啊?」一臉羞怯的初菱急忙打斷他的話。

「徐立秋不會還覺得你的身體是干淨的吧,他不會知道你是怎麼樣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丟給我的。」司甯故意又說著。

「方司甯!卑鄙小人!」初菱氣急雙頰鼓鼓的。

下一刻,司甯變了臉,將初菱的下巴掐在手中︰「裝什麼純情呢?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你與我夜夜春宵!」

「方司甯,你不要欺人太甚。」徐立秋忍著痛,不忍初菱被這樣羞辱。

「我欺人太甚?」司甯一挑眉,更是凶神惡煞,他一個俯首,將臉埋進初菱的雪頸舌忝吻她的肌膚。

「混蛋!!不要!」扭動著腦袋,卻怎麼也躲不過司甯如雷陣雨滴般有力而密密麻麻的吻。

「不喜歡我吻你是吧?那你吻我好了。」司甯盯著她羞紅的雙頰,命令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方司甯!」初菱低泣著問。

「你也長著兩個耳朵啊,沒听清楚嗎?我要你吻我!」他一字一頓地講著,不怕她听不清楚。

初菱干脆低下頭不去看他。

方司甯拿起勺子,又往徐立秋背上潑了一把鹽水。

「方司甯!」初菱眼淚流得更凶了。

「喊我名字的時候,語氣要放軟一點。」方司甯丟下勺子,走到她跟前,盯著她的臉蛋許久,

「吻我,用這里吻我。」他用手指指月復壓著她的唇瓣。

含著淚水的雙眼朦朧,初菱咬著嫣紅的下唇,緩慢地抬起頭,由于身高的差距,初菱不得不踮起腳尖才能靠近高大的司甯,輕輕地把吻印在他下巴。

鄭大人身材矮小,怎麼會生出一個這麼高的兒子來?初菱踮著腳趾頭都疼了。

「不,親這里。」司甯的手指指月復壓在自己的唇上。

為難地看看徐立秋,司甯打個手勢,僕人又把一勺鹽水潑向徐立秋的傷口。

「方司甯,你心里變態!」初菱大罵。

徐立秋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第一,背部確實很痛,第二,他不忍再讓初菱羞愧難當。不如就暈過去算了,一方面能顧及初菱的面子,一方面還不用遭受方司甯病態的報復。

「二師兄……」心痛地看向暈過去的二師兄,初菱恨不得自己經脈完好能掙月兌這些束縛大鬧牢房一番,如果不是因為武功被廢,恐怕她和二師兄也不會被捉進牢房。

「我可不管他是不是暈了,你要是不親,我就斷續潑!」司甯的語氣不帶一點溫度。

又是幾聲抽泣,初菱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再一次抬起頭,將自己的唇貼上司甯的唇。

僅僅只是唇瓣貼在一起,司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一點心甘情願。離開她的唇,貼上她的耳朵,

「把舌頭伸進來。」

吸了口氣,就像面臨豺狼虎豹一般,初菱更加龜速地重新踮起腳尖,輕啟紅唇,印上司甯的嘴巴後伸出粉舌慢慢探入他口中。

實在被她折磨得難受的的司甯終于在片刻之後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肢,反攻為主吮吸住她的粉舌,在她檀口中翻江倒海般汲取她的甜蜜……

被司甯吻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的初菱,無力地把身子靠在他懷里。

剛才還在的幾名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退出牢房了,招喚著僕人進來,司甯下令將徐立秋和初菱丟進牢房的稻草堆上,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二師兄……」發現自己愣了好久的初菱開始叫喚著身邊趴著的徐立秋,她多害怕二師兄就這樣一昏不醒。

「初菱,想個辦法走吧。」稻草堆里傳來徐立秋虛弱的聲音,「你斗不過他的。」

「我現在沒有武功了,跑不了,而且我也不敢放你一個人在這里。」

「放心吧,他不會殺了我的,只要我一天不說出密函在哪里,就能活一天。」徐立秋這樣安慰著師妹。

「我不走。」初菱哭泣著,淚水一次又次地洗滌著蒼白的雙頰。「我說什麼也不走,我陪你等門主和娘。」

「別傻了,快走吧……」饑餓、疲憊、疼痛交織于一身的徐立秋終于忍不住閉上雙眼,真的昏睡過去。

「二師兄。」見二師兄又昏過去,初菱半躺在稻草堆上,合上雙眼,終于在天亮之前因為累到極點而墮入睡夢中。

天色未亮,還沒有睡夠就給僕人們拉扯起來。頭還嗡嗡作響響的初菱,甩著腦袋,努力睜開眼楮。

本以為會一直在牢房待著,沒想到她還是被關進柴房。「王廚子,我想和二師兄一起!」

充當獄卒的王廚子搖了搖頭,「你在這里好好待著吧,這里安全。」

「可是……」

柴門被鎖得死緊。為什麼要把她和二師兄分開?難道他們又想對二師兄用刑嗎?二師兄已經被打得只有半條命了!

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出去!四處搜尋著上次留下來的可以撬門的鐵絲,只是這次除了稻草就是木柴,什麼雜物也沒有。

急得在柴房中踱來踱去的初菱忍不住抬起腳,不停地踹著門。只可惜她的武功已經廢了,連一個木門也踹不開。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初菱煩得一直走來走去,最後實在累得不行了就仰身睡倒在稻草上。柴房也挺破的,上面的瓦片都有洞了。

突然,她彈跳起來,把稻草和木柴堆得高高的,盡可能地堆高,然後慢慢爬了上去,再拎起一根木柴狠狠地捅向屋頂的瓦片。

「撲啦」一聲,瓦片破碎,出現了一個大窟隆,初菱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她又不能去牢房,會被抓起來,既然自己救不了二師兄就去搬救兵好了。望著高高的院牆,她苦惱了。

試了好幾次都飛不上去,無奈之下,她像小時候一樣抓著旁邊的樹干,用兩腿夾著大樹,一點一點地往上攀爬。

大樹伸出的一根枝丫比較靠近院牆的頂部,她屏住氣息慢慢地坐在那根枝丫上,緩緩地往末端挪動,好不容易終于爬上了院牆,突然想起足足有三個人高的院牆好像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跳下去。

她不怕,就是不能跳,如果沒有輕功地一跳,肯定會把腳扭掉的。

不行,就是腳扭斷了也要跳下去。深深做了一個呼吸,準備站起身往下跳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初菱!」

司甯的吼聲嚇得她差點一顆心都跑出來,整個人向後仰,她只有尖叫的份了。

沒有預期般摔到地板上,正好地四平八穩地掉進司甯懷里。

「我……我上去看風景……」她吱吱唔唔地想解釋。

司甯看起來好像不太相信她所說的話,而且好像整張俊臉都變黑了……

結局很無奈,她被五花大綁在司甯房間的柱子上,連嘴巴都被塞上布團。沒有武功就是不行!

初菱懊惱地在心里咒罵著司甯。

外面一陣騷動,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初菱只有干著急的份。突然窗戶被打開,一抹黑色人影翻身跳了進來。

那個人一刀利落地把她身上的繩子割斷,一掌打在她後腦勺上,把暈過去的她扛在肩上就跑,瞬間消失在方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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