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著這盒子坐在沙發上想藍宇,是我每天晚上必須做的事情,我感覺到藍宇沒走,他還坐在我旁邊呢,盒子里有他的照片,他給我的紙條,還有我們在車里常听的那盤磁帶,我特意買了一個小錄音機,晚上我想藍宇,我就听,藍宇也唱呢,他唱給我听呢
對你的思念
是一天又一天
孤單的我還是沒有改變
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
親愛的你好想再見你一面
秋天的風
它一陣陣的吹過
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留下這個結局讓我承受——
我已經不會再哭了,第一年那些天我白天在外面拼完了,回來一關上門,往那一坐我就癱了,想藍宇,從我見他第一面開始,一點一點的,我閉著眼楮好象能看見他。可能他要是還活著我都不會這樣強烈的感覺到他對我是如此的重要,他不見了,我如今做的這一切好象都沒了意義,但我相信他還在,我那時候一心想趕快東山再起,我什麼都沒想,我就怕藍宇有一天回來了,跟著我吃苦受罪。
第二年我每天都特別忙,工作特別多,可是我除了工作什麼地方都不想去,劉征經常打電話勸我多出去走走,說我現在是在國外了,沒那麼多束縛,應該多認識一些朋友。他的意思我懂,我試過一次,那是一個酒吧,我走進去什麼都沒干,要了一杯酒就坐著看,我只想找到藍宇的眼神,他溫柔信賴著我的眼神,可是那個酒吧里一晚上出入的那些人中,沒有一個人的眼楮像藍宇的眼楮長得那樣迷人,再沒有人會那麼深情迷離的看著我了,不會了,我走出那個酒吧的大門時才覺得自己剛才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去那些地方了。
第二年,我開始幻想藍宇還睡在我旁邊呢,他的頭發刷在我的肩膀上,趴在床上摟著我的胳膊,小藍宇,你的手為什麼不動呢?沒有了藍宇,我覺得對我來說提不起多大的精神了,我甚至都覺得自己沒有了需要,有時候晚上我做著夢呢,好象藍宇在模我,他在湊過來親我,我很快就硬起來,也湊過去親他,我在他上面蹭著,藍宇把我的老二模得受不了了,可是我怎麼也沒射出來,我被急醒了,藍宇不在,他不在了,我再睡不著,我也不需要手婬讓它射出來,它自己就軟了,它再不喜歡別人。我才明白,原來我也需要有愛才能的,以前的自己和那麼多人在一起做過,當時感覺都挺棒,可現在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我只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而我愛的人,現在還只是藍宇。
就這樣,第三年來了,到今天,我還是那樣的想他,看著藍宇的照片,劉征突然打了個電話來︰
「捍東,花我都帶來了,我和他說是你選的,他肯定會喜歡」
「嗯」
我哽咽了,說不出話來,眼淚卡在嗓子眼里,憋著我,
「捍東啊,別這樣,你要是想家了,就回來一趟吧,你來看看他,也許就沒那麼難受了」
「哎」
我掛了電話,其實自從藍宇走了,我還沒有去看過他,沒親自到他的墳前看過,都是劉征代我去,我是想只要我沒看到他的墓,他就還和我在一起,還在這一個世界里活著,我老是這麼想。
熬了三年了,我有時候真想沖回去看看,可我每次因為生意的事情回去時,我都是辦完事就回溫哥華,我一天也不能在北京待,那些街道,那些熟悉的氣味,我受不了,我不承認藍宇走了。我只承認我把他帶到了溫哥華的這個小屋里,他屬于我,他總是那麼輕輕地叫我「捍東」。
我要再準備一段時間,我真想通了的時候,我就回去,藍宇,你又要見到我了,你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