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 第四章

作者 ︰

御和宮

摘星樓,趙懿憑欄遠眺,無心欣賞樓里環繞的天籟琴聲。徐宣之在屋內雙手撫著琴,眼里望著身材高挑勻稱的趙懿。

他上次離開京城時,趙懿還是個小女孩,此時的她已經完全長開,渾身上下透著成熟女人才有的韻味。

他的眼光順著她輪廓鮮明的側臉到細長光滑的玉頸,當他的眼尾掃到那高聳的胸峰,心神一跳,琴聲應聲而斷,徐宣之尷尬不已,白皙的俊臉慢慢的染上一層紅暈。他暗罵自己沒用,枉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

過了一會趙懿才發現琴聲已斷。轉頭看了一下仍是面紅耳赤的徐宣之開口道︰「太傅,屋里太熱,到這里來吹吹風吧。」

徐宣之听她這麼說幾乎無地自容,他順從的起身,走向背對自己的趙懿。

她的細致柔滑的發絲在風的吹拂下翻飛如浪。徐宣之忍住擁她入懷的沖動,在她的身邊站定。細細的享受此時難得的親近。

初見趙懿她已是皇後,是別人的妻子。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他選擇流浪四海,放逐自己。不過數年,她已貴這皇太後,兩人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

徐宣之看著許久未見的趙懿心嘆不已!事實上師出同門,徐宣之虛長三歲,是趙懿的師兄,到現在他甚至還可以記起當年她甜笑著叫他師兄時親密無間的樣子。可是隨著身份的轉換,那些只能變成遙不可及的記憶。他為了相見,甘願再次為人師表束縛自己,這是對的嗎?

「太後!皇上的病可有轉好?」

「已無大礙,太傅不必擔心。」

徐宣之口里責備道︰「太後行事未免太過魯莽,萬一趙順他們——為何不等微臣回京再做商量?」

趙懿心里暗笑,在這宮中也只有徐宣之敢這麼和她這麼說話。

「若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也不會輕易的動手。更何況你要提前回來別人自會提防,此事要成功,就沒這麼容易了。」

「這次太後和趙治針鋒相對,要小心趙治狗急跳牆會對您不利。」

「我知道。現在你也回來了,我想趙治不敢再那麼有恃無恐。」

趙懿看徐宣之並不接話,心里暗自嘆息,她走到他的身邊,放肆的抓住他的手「宣之,不要走了,留下來吧?留下來幫我和皇上。」

徐宣之還是不答。趙懿再靠上前去,幾乎貼上他的身子「宣之,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一個人了。」

徐宣之看著她心里百感叢生,沒想到她對自己也要用計,而且一定管用的美人計。他遠離京城逃避了這麼久,以為感情總有一天會淡薄,可是現在心里對她的渴望卻是越來越深。

他抽開手退開兩步「我會留下來。只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下條件。」

趙懿興奮道︰「你盡管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以後不管要做什麼事,你都要和我商量一下。」

「那是自然,我會做到的。」

徐宣之話題一轉「听說皇上為了僖嬪的事還在和太後慪氣?」

趙懿沒回答他「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徐宣之恭敬道︰「微臣不敢!」

「當年下毒的不是我,我真的連毒藥是什麼時候樣子也不知道。」

徐宣之錯愕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主動說這件事,當年到底是誰下毒殺害先帝始終成迷,他沒有插嘴,靜靜的等她說下去。

「因為秦風從來都不踫我,所以不是我做的。唯一嫌疑就是福妃,可是天下人有誰相信呢,我才是趙治的佷女不是嗎?可我愛秦風,恨不得能替他去死,怎麼舍得殺他。」趙懿紅了眼眶「所以當我听到秦風出事,唯一的想法就是替他報仇。我從沒後悔殺了福妃,這是她應得。秦風那麼寵愛她,她怎麼下得了手。」

徐宣之听她說愛的人是秦風心里一痛,「你知道的,我相信你。」

「不,你其實也在懷疑對不對,你也會像別人一樣,心想趙懿是個歹毒的女人,賊喊捉賊,枉殺無辜。」

徐宣之擦去她的眼淚「如果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會回來見你了。」

「宣之,」趙懿抱住他「秦風連死後都要恨我的,我殺了他最愛的女人。」

「殺人就該償命,不是嗎?」。

「秦風或許也是心甘情願死在福妃的手里,我不過是枉做小人。」

「皇上說的只是氣話,太後不要放在心里。」

趙懿心里想起秦贏那恨意的眼神,她松開手離開他的懷抱「希望真的是這樣。」她突然轉開話題「宣之,關外倒底是什麼樣子的?」

徐宣之看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心里一緊,好一會才答道︰「關外都是一馬平川的草原,倒處都是牛羊,到了晚上往地上一躺就可以看到滿天的繁星。」

「滿天的繁星?」

「是啊!」

趙懿苦笑道︰「我自幼便進宮,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我總是听你說那些你流浪的奇聞趣事,心里羨慕的緊。」她看向徐宣之真心說道︰「我站在這里遠遠的可以看到宮門口,這樣就覺得離你說的那些事近些,有時我真想出去外面看看,看看別人是怎麼活著的。可惜我要出去,只怕只能是尸首。」

徐宣之愣愣的看著她月兌口說道︰「總有一天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的。」

趙懿微微一愣,沒有責怪只是低聲笑道︰「若是有那麼一天,我的魂魄會隨你走的。」

徐宣之又喜又悲的看著趙懿,即使她不愛自己,有這樣的承諾約定在,就足夠了。看著趙懿就在眼前的臉,他將臉靠上前去,就在快要親上的一剎那,粉蝶突然在門外高聲稟報︰「太後,趙雪已在宮外候旨。」

兩人趕緊分開,趙懿定了定神口道︰「宣她進來。」

徐宣之見狀請辭道︰「那微臣告退了。」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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