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 第十章

作者 ︰

菲兒一臉興奮的跑進玉成宮。人還沒進宮門口聲音就到了「娘娘!娘娘,皇上來了,皇上的御輦往這里來了。」

瑩月心里一慌,隨即歡喜起來。皇上的氣消了,終于肯見她了。

瑩月在菲兒的攙扶下在宮門口迎接,她滿心的喜悅見到秦贏還是臭著一張臉有點愣住了。

她忐忑不安的跪下行禮,卻被快步沖出的張全扶住,「皇上有旨,貴妃娘娘身體不便,以後不必行禮請安。」

「謝陛下恩典。」

秦贏坐定之後沉默了好一兒突然問道︰「太後好些了嗎?」。

自從上次兩人大吵之後,秦贏甚少去御和宮請安,就是去了趙懿也總是推著不見。其實他心下懊悔,但心里對趙懿殺了歡喜一事心里總是郁郁難歡。一邊是他深愛的女人,一邊是他敬重的女人,兩個人在他的心里反復拉鋸,這些日子他消瘦不少。

瑩月搖搖頭,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太後日漸消瘦,病得更重了。」

秦贏心里一驚說道︰「怎麼會呢?太醫怎麼沒向朕稟報!」

「是太後的意思。她怕宮里傳來傳去,人心浮動,才不許下人亂說的。」

秦贏心中一痛,到這時,她還是向著自己護著自己,他匆匆向外走向瑩月說道︰「朕去一趟御和宮。」

瑩月趕緊拉住他,勸道︰「皇上,現在天色已晚,太後怕是已經休息了。」

秦贏怔怔的坐在椅上,臉色暗沉。瑩月大氣也不敢出,坐在他的邊上,偷偷的看他臉色。

不知過了多久瑩月開口想說幾句安慰他,張全突然在門口稟道︰「皇上,宮里曇花剛開,皇後娘娘想請皇上過去一同觀賞。」

秦贏怒道︰「太後都病成這樣,她還有心思玩樂!」

「皇上,皇後娘娘也是想為皇上排憂,皇上萬萬不可動怒。」

秦贏臉色發青轉向瑩月「你又護著她,她給了你天大的好處是不是?」

瑩月被他震怒的樣子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秦贏已經說中她的心事,更加憤怒,他緊緊的抓住瑩月的手腕「說呀,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死心塌地的護著她。」

「她救了皇上,難道我不該感激她嗎?」。

秦贏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半天,以為自己听錯了,問道︰「你說什麼?」

「那時候皇上您就要被毒死了,難道皇上從來不好奇是誰救了您嗎?」。

秦贏喃喃道︰「是趙雪?」

「就是她冒著生命危險偷來的解藥,不然誰有辦法得到呢!」

「她怎麼會這麼做?」

「那就要皇上自己去問了。」

趙雪呆呆的看著燭光,對自己說︰半夜了,皇上不會來了。自大婚後,皇帝從不來她這里,可她天天就這麼守到半夜。她告訴自己︰或許他會來了,他太忙了,會晚一點來也不一定。

這麼安慰自己實在太可笑了。她苦笑著搖搖頭。燭光一晃,秦贏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以為自己看了花眼,伸手揉揉眼楮,再睜大眼楮盯著前方。人影仍在。

她呆呆道︰「皇上!」

人影真的走上前坐在她的面前「給朕倒杯茶吧!」

趙雪如在夢中,也不起來行禮,就這麼給他倒了一杯,遞在他的前面。

秦贏伸手接過,想問她,是不是你救了我,卻開不了口。在玉成宮听到瑩月說的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他想當做不知道,當做是個謊言,卻辦不到。

半夜了,他一直睡不著,他想問清楚。她是趙治的女兒,對她理所當然只有痛恨,可是當他知道她救了自己,卻不能再理所當然的痛恨。

見她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奇道︰「你沒事吧?」

趙雪臉上一紅「沒事,我沒事!」眼楮卻直直的盯著他。

秦贏見慣了這種眼神,明白趙雪喜歡他!自從他長大以來,宮中的除了趙懿哪個女人不是這樣的看著他。秦贏只是奇怪,大婚之前,他和趙雪深交過嗎?不然她為何肯為自己盜藥!

眼見尷尬。秦贏起身說道︰「朕睡不著,出來走走,見你這燈亮著便進來瞧瞧。夜深了,你早點睡吧!」

趙雪好不容易見他來,見他沒說兩句就走,心下大急,拉住秦贏的手臂。

「怎麼了?」

趙雪漲紅了臉,不知如何留住他。

秦贏等了一會見她沒話說,笑道︰「早點休息吧!」

轉身又要走,趙雪知道今天不留住他,以後再見一面不知還得等他多久,終于鼓起勇氣上前抱著他吞吞吐吐說道︰「皇上,夜——夜深了,讓——讓臣妾伺候您休息吧!」

秦贏轉身看著她,見她一臉豁出去的樣子!終于心軟!這樣的一個名門閨秀放下尊嚴低三下四的請求自己也是一往情深所致。

他回抱著她,依她所願低頭親向她的紅唇。

雷聲陣陣,蕭飛燕小心的轉過看著身邊人熟睡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挪開被子,輕輕的下床去。床上的人仍是呼吸沉穩睡得正香。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帶上準備好的參湯走進秦雲川的書房。這時他在房里睡得正香,誰也不會打擾她。

她早已探明虎符位置,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她就出來了。

府里的侍衛看到她只是點點頭微笑,誰也敢再去得罪她。這兩個月誰都知道她是王府中的大紅人,秦雲川和她同桌而食同房而臥早已沸沸揚揚。她順著甬道慢慢的向前,再轉過一個庭院,她便能帶著虎符翻牆出府。

她一臉的默然,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初當盜賊敢這麼鎮定自若。

她早已想透了一切,勿需慌張。趙懿的話就在她的耳旁「只要你效忠于哀家,你死後哀家也會救你弟弟一命。」

秦雲川失去了虎符,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吧,皇太後,皇帝不會讓他活下去的,斬草除根,誰都會明白。

到了最後,原來讓她能選擇的不是她死,就是秦雲川死。

剛轉過長廊,一群人就站在庭院的中間,為首的正是秦雲川。他正怒氣沖天的看著她。蕭飛燕不退反進,她看著秦雲川,不知為何心里突然一松。

代管家手一揮,便有個侍衛上前,將她手里的參湯接過輕輕的扔在地上,湯碗頓時摔成碎片,金晃晃的虎符就在混在泥水里面。那名侍衛上前去,將虎符撿起交給一邊的代管家。

真的見到了虎符秦雲川反而鎮定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對著蕭飛燕的說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蕭飛燕同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殺了我吧!」

「你想死,本王偏不答應!本王一向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本王,你還有良心在嗎?說,趙懿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你殺了我吧!」

「哈哈!」秦雲川仰天大笑說道︰「女人心海底針,你一心想死,好,好!我偏讓你活得痛快!只要肯乖乖求饒,誓死不二,本王答應放你一馬!」

「不,我不能,我求你,殺了我!」

秦雲川怒道︰「你好得很!好得很!肖國你出來!」

听到定邊王的招呼,這名蓬頭大眼的大漢走上前來,跪在一邊。

「這女人本王就賞賜給你,你好好的讓她快活,快活!」

眾人一听說蕭飛是女子,都是你望我我望你。那肖國一听王爺要把絕世佳人賞賜給自己早已心花怒放!趕緊磕頭謝恩。

蕭飛燕一听秦雲川把自己賞賜給別人,竟不言語,臉色也沒多大變化。怔怔的看著秦雲川帶人遠去。

肖國樂滋滋的拉著魂不守舍的蕭飛燕徑自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知道這女人是奸細也不必憐香惜玉,狠狠的將她摔在床上,整個人猛撲上去。

剛扯開以她的上衣,就見她口里涌出大量的鮮血,肖國心里慌張不已趕緊退開身去。以為是剛才自己太粗魯摔傷了她,心想王爺可沒說要弄死她,萬一她有什麼意外,他可吃不了兜著走。他哪知道是蕭飛燕在路上就服毒自殺,這會藥性發作,已經人事不醒。

他搶出門去,想叫大夫過來瞧瞧,就見門口就站著秦雲川。肖國見秦雲川臉色鐵青嚇出一身冷汗。

他結結巴巴叫道︰「王爺!」

秦雲川冷哼一聲「怎麼出來了?」

「王爺,蕭飛他————」

秦雲川見他神色慌張,一把推開他,搶進房間。見蕭飛燕口吐鮮血,昏迷不醒,不由的大驚失色,向肖國喝道︰「你居然敢殺她?」

肖國這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跪在地上邊磕頭邊解釋道︰「王爺,小人什麼都沒做,只是動作粗魯了點,為小心傷了蕭姑娘。小人該死!」

「還不快點去叫大夫!」

「是,是!」肖國口里應道,飛奔出去。

秦雲川一遍遍叫著「飛燕!飛燕!」可是懷里的人,一點知覺也沒有,慢慢的變得氣若游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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