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音的那個悔啊,腸子都要悔青了啊……
兩人坐在院子里面大眼瞪大眼,一雙眼炯炯有神如孫悟空的火眼金楮,一個眼眸混沌迷茫水汽氤氳可憐兮兮。
「真不記得了?」她揮舞著手里的小竹鞭,一臉凶狠地憑空抽的一聲脆響。
他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她一臉茫然,搖搖頭,溫和如玉的五官柔軟精致,若不是那雙眼楮里的迷茫,怎麼看也不像是失憶的人。
「算了算了。」蕭疏音扔掉竹編,從凳子上面跳下來︰「不記得就算了,等你的傷好了再說。」現在這個樣子,她不可能把他真的扔出來,而且,一個被眾多高手追殺的人,要是真的有那麼一點智慧,也不會用失憶這種狗血的方法。
「文玉澈。」他一開口,舌尖綻放溫潤泉水叮咚聲。
蕭疏音蹙眉︰「你記得自己的名字?」
文玉澈輕輕點頭,認真誠懇︰「只記得名字了。」
蕭疏音嘆了一口氣,拖了椅子搬回去屋里,收拾心情先不想來歷不明文玉澈,現在這種情況,王府和丞相府里恐怕都已經是不得安寧,她倉促之間跟長孫宗嵐約定他幫助自己出逃,而且還沒有按照先前的約定,也不知道長孫宗嵐會不會出賣她。
「你叫什麼?」文玉澈接過她手里的椅子,跟在她身後問。
「蕭疏音。」說完之後她突然轉頭盯著他的臉看,想從他的臉上發現一絲的蛛絲馬跡,丞相之女蕭疏音驕橫跋扈的名聲在京城里面,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世家都知道一些,他若是偽裝,一定會露出破綻。
文玉澈溫和笑著,輕松拎著兩把椅子一臉斯文書生的模樣︰「泗濱浮石裁為磬,古樂疏音少人听,是個寂寞孤傲的名字呢。」
蕭疏音一愣,心底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浮動,她扭回頭淡淡道︰「名字不都一樣麼,稱呼而已。」
「是啊,稱呼而已。」文玉澈笑的溫柔。
傍晚,蕭疏音將屋子里大致查看一遍之後,才敲響隔壁文玉澈的房門︰「你餓了沒?」從早上到現在她還沒吃東西,早就餓得不行了。
文玉澈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他還未滿二十,五官秀俊像是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穿著有些大了,卻也顯出他出塵的氣質來,蕭疏音眯了眯眼,這怎麼看都是一個知書達理的貴氣公子哥啊,怎麼就會淪落到被人追殺的地步呢……
「餓了。」他模了模肚子,動了動吊在胸前的左臂說道︰「傷口也疼,肚子也餓,。」
蕭疏音笑的賊兮兮︰「真餓了啊,那好說,去吃東西……」
她白日里從大街上溜進巷子里,已經走過一遍,此時從巷子里出去,刻意按照原地返回,經過白日的凶案現場,巷子里空蕩蕩的,尸首早就已經不見,而且青石板上和牆面上的血跡像是被人特意清理干淨,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蕭疏音邊走邊觀察文玉澈的表情,面具下面那雙眸子依然是朦朧迷茫一片,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她蹙眉思索了一陣,什麼也沒有說,兩人就那樣帶著從文玉澈懷里模出來的的人皮面具融入熙熙攘攘的夕陽斜照的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