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真正接任幽冥宮宮主是半年前。
那天晚上,老夫人一直站在幽冥宮院子里,時不時望向天空,宮里大半宮女都來勸過了,說什麼她都不肯進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終于嘆了氣,卻並沒有回房,直接召集了幽冥宮宮人在大殿集合,然後將幽冥宮宮主令牌交給白淵。
這位老夫人,並非上任幽冥宮宮主,而是宮主身邊的一個侍女。據說當年,她和宮主差點葬身火海,便是這位侍女將宮主死活救了出來,卻整個人都燒得面目全非。
再後來,這位侍女孤身一人拿著宮主令牌回到東海,重新組建幽冥宮。
幽冥宮多年來全是女子,但在幽冥宮教義中,卻並沒有不準收男弟子的規定,于是,在一次出航中,她救下差點被鯊魚吃掉的白淵後,直接認為義子。
白淵接任那日,老夫人第一次將白淵帶到臨天閣,她卻只站在門口︰「你進去吧,這里只有歷屆宮主能進。如今,你可以進去了。」
「為什麼是今天?」白淵問。
「因為,過了昨夜,我們的小宮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老夫人說。
「你這麼多年派人去西涼,就是為了找她。」
「是。」
「如果她回來,這宮主的位置就永遠不會是我?」
「是。」老夫人說,「歷屆幽冥宮宮主都不是選出來的,而是血脈傳承。」
那天,在臨天閣,白淵終于明白為什麼幽冥宮宮主從來都是女性,也終于見識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上古奇術這麼個東西。
自然,上古奇術這樣的東西,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習得,幽冥宮最早的創始人是個巫女,便只有她的血脈傳承者,才能習得。
臨天閣里,放置著歷代宮主手札,原來,從那位巫女開始,往後宮主皆一代不如一代,所能習得的上古奇術越來越少,再到後來,便只能單純習武。
書架上放置的最後一本手札不是上任宮主所記,而是上上任,便也是當年被蕭家和端木靳滅門的那位,記手札的時候,她自然還沒有死,也還沒遭來那樣的滅門之禍。在她的手札最後,曾記錄︰喜得一女,天生異稟,我宮奇術終有傳人。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沒有記錄了,只是通過那位被燒焦的老夫人口中只言片語能推斷出一些︰幽冥宮被滅門之時,她和當時的小宮主一起逃了出來,再後來,那位天生異稟的宮主漸漸長大,卻不知怎麼和她一起身陷火海,最後雖然逃出來了,估計那位宮主凶多吉少,否則也不可能由一個宮女拿著令牌重建幽冥宮。至于她說的小宮主,應該是那位宮主生過一個小孩。
對于奇術,當日的白淵也曾試了下,確實沒法,只草草翻過後,便把注意力投到武功秘籍上。
夏可樂身上那個蝴蝶,若只是一般的蝴蝶印記便也罷了,可偏偏那只蝴蝶的月復部有一抹藍。他記得他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
白淵匆匆取下那本古書,忙著翻了起來。
藍磷之蝶。
被施者通常是孩童,初時,身上只有一個小小凹點,隨著孩子年紀的長大,那個凹點會逐漸變成蟲子形狀,然後長出翅膀,8年後顯出一個完整的蝴蝶印跡,。大主的白。
之後,蝴蝶印跡十年不會有任何改變。
十年之期一到,那只蝴蝶將迎來第二個生長期,從月復部開始變藍。這時,便預示著那只蝴蝶開始吸食母體的精元,藍色部分越多,說明離成熟期越近,待蝴蝶完全長出翅膀,便可月兌離母體。
這時,母體精元通常已被吸食殆盡,離死亡不遠。
而那只蝴蝶,因吸食人的精元,本身亦帶有靈性,將為當日施法者所用。
蝶翼上的藍磷一旦從蝴蝶身上月兌落,無論沾到哪里,皆會燃起熊熊大火。
對于白淵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
他不能看著夏可樂被一只蝴蝶吃掉!
一連幾天,他一直呆在臨天閣,翻遍了這里所有古籍,得到的答案是︰無解。
藍磷之蝶,從種下之日開始,便無法人為的將它剝離母體,除非,等到它真正長大,成熟,自己飛離。
白淵狠狠的將書砸在地上,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恨過一個人,他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愁怨,能讓一個人在孩子身上種下這樣陰狠的東西。
蕭景煜和夏可樂一路走走停停,經過海濱小鎮的時候,蕭景煜專門叫人在這里停車,說要帶夏可樂去看一個人。
「看誰啊?」夏可樂懶懶的問。雖然肚里的寶寶還不到3個月,可最近,她越發困覺了。
「猜下。」蕭景煜說著便跳下車,將夏可樂抱了下來。
「自然不會是救命恩人了,你的救命恩人現在可在康王府,說不定已經被收為通房妾侍了。你在這里生活了那麼多年,難道……」夏可樂眨眨眼楮,「是你的舊情人?」
原只是開玩笑的說說,卻沒想到蕭景煜沒有立即否認,反而說︰「當年,若她願意嫁我,我自然是願意娶她的,不過,她看上了街上買豆腐的小伙子。我便拿錢給那小伙子,讓他為她贖了身,然後給她們置了房。」
夏可樂看了看眼前的門庭,不大的房子,在整個小鎮里只是小康。夏可樂不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會放棄蕭景煜,選擇一個賣豆腐的。
原來,蕭景煜居然喜歡過其他人,而且想過娶其他女人,這個認知讓夏可樂很不舒服︰「你去看她吧,我在車上等你。」
「既然來了,就一起去吧。」蕭景煜摟著夏可樂,不讓她走。
「誰要陪你去見舊情人?!」夏可樂鬧著別扭。
這時,吱嘎一聲,眼前那門竟然開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打鬧著跑了出來。
「大丫,二狗,你們慢點!」後面一個女人挺著大肚子,隨即跟了出來,手上還提著一個送飯的菜籃子。
夏可樂正準備問是不是這個女人時,那女人已經停在門口不動了,目光落在蕭景煜身上。
「你還好嗎?」。率先開口的是蕭景煜。
女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笑著朝著剛才那兩個小孩子的方向招手︰「大丫,二狗,你們回來。」
兩個小孩好奇的看著蕭景煜和夏可樂,走到那女人身邊︰「媽媽,他們是誰?」
「你們市場找爹,就說蕭公子來了,請他回來。」女人說。
「他是我家的客人嗎?」。二狗問。
「是,是我們家的客人,你們快去快回啊!」女人叮囑。rt0g。
「喔,好,知道了。」孩子稚聲稚氣的說著,然後快速跑開了。
夏可樂站在原地,既然都被踫上了,自己自然不可能在回到馬車上。
「你們快進來吧!」女人笑著招呼著,在夏可樂身上看了一眼後問蕭景煜,「這位是你的夫人吧,真漂亮!」
「是,這位是我剛娶的老婆,她叫夏可樂,你叫她可樂好了。」蕭景煜答。他摟著夏可樂的手微微用力,推著她往里走。夏可樂立即朝他做了個聳鼻子的動作。
「老婆?」那女人顯然沒听過這個詞語,轉過身來剛好看見夏可樂朝蕭景煜聳鼻子的動作。
「就是夫人的意思,是可樂家鄉的說法。」蕭景煜解釋。
那女子將手中送飯的籃子放在桌上,又往夏可樂看了幾眼,在她的記憶中,蕭景煜一直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怎麼會娶個這麼好玩的女子。
「景煜,你還沒給我介紹呢!」夏可樂抗議。
「她叫柔兒。當年我被人推到海中,便是她救的我。」蕭景煜說。
「啊?不是孟若淺嗎?」。夏可樂可記得,孟若淺便是以蕭景煜救命恩人的身份去的尚書府。
「柔兒本是漁夫的女兒,水性精良,3歲的時候就被送到孟府做了孟府小姐的丫鬟。有一次陪若淺看海,剛好遇到落難的我,便把我救下了。」蕭景煜說。
「那為什麼後面是孟若淺拿著你的定情信物來找你?而你居然就讓她住進尚書府了!」
「那日,柔兒將我救起後,就去換衣服,我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人確實是若淺,我說謝謝她的救命之恩,她也沒否認,我就把那塊玉給了她,後來才知道真正救我的人是柔兒。」
「我問你為什麼讓她住進尚書府啊?!」對于這個問題,夏可樂很是糾結。既然都知道救命恩人是誰了,干嘛還把一個與他無關的人(最重要是女人)弄進尚書府住?!
「你那時不是沒接受我嗎?」。蕭景煜回答得很是無辜,「我不弄一個女人進來,怎麼能知道你吃不吃醋呢?又怎麼會有後面要你配合訂婚的事?」
「你從那時就開始算計我?!」夏可樂大呼小叫,天啊,蕭景煜平時看起來那麼木訥一個人,怎麼實際上這麼月復黑啊?!
「怎麼能說是算計呢?我那是追求你。」蕭景煜分辨,眉目間全是笑意。
柔兒站在旁邊亦笑,認識蕭景煜這麼多年,如今居然能看見他笑,真好!「你們先聊,我去做飯。」
「救命恩人,你不用做飯了,我們待會兒在外面吃,你當年救回來這人,忒有錢!待會兒我們多吃點!」夏可樂馬上說。
**
鳶尾︰馬上就28日,預定大家的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