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的顛簸,冰冷的空氣偶爾會吹開馬車的簾幔,雪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飛舞,半眯著雙目看到馬車碾過的痕跡,白雪上不同的腳印露出淡黑的光昏,這雪就是這般的脆弱……
「公主,還是好生在馬車中呆著,若是著涼了,這荒郊野外的可不比皇宮。」隨行護送的是雪戀從未見過的男子,一身青色的官服,上面繡著猛虎,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卻說的即是諷刺。
「謝謝……」雪戀露出淡然的笑容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話一般,放下簾幔。
「果然是個妖女,還是送到別國去禍國殃民才好。」稀薄的話語雖然不大卻還是灌入了雪戀的耳中,她一直都知道在殘雪國子民的眼中,她便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可是再一次听到心還是會難過,抱緊懷中的幼虎,感覺從它身上傳來的陣陣溫暖。
白雪兒,我好想念你翡翠般的眼眸對著我說話。
夜,逐漸的濃稠,周圍的溫度開始下降,行程漸漸的緩了下去,雖然是久經沙場的武將,但是在積雪中行走加深天寒地凍的總也是會有耐不住的時候。
夜狼騎著一批黑色墨駒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大家動作加快點,很快就要到邊界了。」低沉的嗓音依舊帶著迫人的氣勢,原本緩下來的隊伍很快的又繼續加快前行。
昏昏沉沉的隨著顛簸的馬車,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馬車前的簾帳被掀開,卻很快又合上,沉重的眼皮互相牽制著,她下意識的摟緊身子,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像是已經熟睡一般。
「將軍,已過邊界,東西也該給我了吧。」原本那個青衣男子低聲說道,像是有意的壓低自己的聲音。
「本將軍自是會遵守諾言,但是若是軒轅姬孑違反當初的承諾,我夜狼也不懼怕他的十萬鐵騎。」猖狂的話語在夜風中格外的張揚。
「這就是冰水心。」青衣男子接過那個玉質的瓷瓶,顯然有點不相信。
「是不是讓你們體弱多病的冰美人試過之後不就知道了。」
「夜狼,你放肆……」
「告訴軒轅姬孑我會好好善待他未過門的貴妃娘娘的。哈……」蒼涼的笑聲回蕩在空中,無比的蕭瑟,「走……」
隨著夜狼的呼喊,隊伍繼續前進著,原本混濁的頭腦從未有過的清醒覆蓋,姬水,冰心水,原來還是為了她,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覆住胸口,掏出那塊暖玉,軒轅姬孑,素手撫模著四個大字,眼神濕潤,卻終是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很快,馬車的簾幔被大力的掀開,「公主,很傷心麼?」夜狼的嘴角含著一抹淡笑,卻只是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無比嗜血。
「到是讓將軍擔心了。」抬起頭凝視著夜狼,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一臉的艱巨。
「啊……」夜狼突然拽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毫無預警的跌入他的懷抱,臉撞在他銀色的鎧甲上,微微的疼痛著。
「放開我……」用力的掙扎著,卻引來身下墨駒的動蕩不安,身體隨著左右搖晃,在夜狼松手的瞬間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直到漸漸習慣了墨駒的壞脾性,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氣。
「公主,口是心非可不好……」戲謔的望著拽著他衣襟的雪戀,原本蒼白的面容上因為驚嚇更加的楚楚可憐,伸出手愕然觸向她柔軟的臉頰。
啪,聲音不大,卻仍是讓夜狼的眼楮變得危險,這個女人竟然敢打他,明明是屬于弱勢者的一方,卻仍然高傲的像個公主,睥睨天下的眼神警備的盯著她,身子小心的挪動著,方若他身上有病毒一般。
「將軍,為了生存我介意讓自己低頭……」驕傲的揚起嘴角,身子仍是小心的移動著。
「是嗎?」。她的話惹的夜狼一陣輕笑,卻是更加用力的把她拽入懷中,較之大殿舞動的傾城佳人,那個微笑的溫軟女子,此刻的她到是一個擁著利爪的小老虎,隨時亮出她的利爪去威脅身邊的人。
「將軍,你雖然魅力無邊,但是你不會自戀到以為是個女子都想要對你投懷送抱吧。」無可奈何的掙扎著,卻沒有絲毫的用處,一身尖銳的盔甲,她也無法下手,只能干瞪著眼,心中卻是早就詛咒了幾萬遍。
「每一次見面,你都讓我驚喜不已。」高貴大方,溫柔可人,倔強執著,又有著孩子氣的可愛,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心中愕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征服欲,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的忘記軒轅姬孑,而臣服在我的身下。
「不要把你的齷齪思想用在我的身上。」你又不是孑,沒有必要故意壓抑自己的思緒,看他一臉的邪笑,不知道又在打什麼注意。
夜狼凝視著清澄無比的銀眸,若一潭深水,帶著零碎的絲線,飄然而又無處可藏,好漂亮的一雙眼楮,不帶一絲塵埃,如若可以淪陷,不知道有多少願意淪陷在這無邊的清水中。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臣服于我,你會哭著求我讓你留下。」俯身在她的耳畔低吟,對于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一點也不在意。
「你喜歡做夢的話,我可以不管,但是不要在我的身邊……」曖昧的熱氣在她的耳畔頸間縈繞,陌生的氣息令她秀眉擰的更緊,她還是喜歡孑身上那淡淡的冷梅氣息,即使冰冷,卻讓她沉醉。
「可以一試。」手不由的握緊,瘦小的細肩仿若隨時會碎在他的手中。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雪戀的眉目皺的更緊,臉上卻仍是淡淡的笑容。「孑,他不會拋棄我的,而你留不住我的,我只是個女人,你們的恩怨不要算在我的身上。」
囂張的話語在夜空中格外的刺耳,連原本默然無語的隊伍也不禁顫抖了片刻,將軍要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