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冷宮祭 第七章 秀女爭風(下)

作者 ︰

一夜里無眠,早上被姑姑催著起了床。簡單的梳洗完畢,便隨著人群走到了一片開闊的場地上。幾個五十多歲的老宮女分別坐在幾個不同的方位上。看情況倒像是在進行一場考試。我跟著帶我們的蘇姑姑走到其中的一個老宮女面前。還沒有說話,就被幾個人架著到了一個木頭做成的台子上,一個人看我的頭頂,一個人拿了紅色的繩子在我的前胸那里量了一下,還有一個直接拍了拍我的雙腿。然後就听那個負責的老宮女喊了句︰‘袁采女過!「然後我就被領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接著又是幾個人上來,抓起我的胳膊聞了下,月兌下我的鞋子聞了下。然後又是一句︰「袁御女」過。如此的又折騰了幾次,我終于被姑姑告訴可以了。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是她的主子寶林娘娘,是個正六品。再看看剩下來也沒有多少人了。回去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個狐媚的女子名叫何宜芳,品階和我的一樣。婉容是正七品的御女,而何宜芳的那個胖表妹卻只封了個正八品的采女。也是從姑姑的口中知道,如果後天通過了幾位娘娘的測試的話,就可以面見皇上。而各位娘娘將來的命運也就在那一天里決定了。我終于可以放心的睡個覺了,後天的測試我是打定了主意不過的。現在只要想辦法月兌去頭上這個封號,我就可以自由了!

睡的蒙蒙朧朧的就覺得有人在推我,睜開眼楮看見婉容手里捧著個一小盒子站在我的床前。我剛想要問話,她卻把手指頭放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後悄悄的把那個盒子放在我的手中,然後低聲對我說︰「藍姐姐,這是我來的時候爹爹給的。是用太湖的珍珠做的,是上等的珍品。對皮膚很好的!」說完,她又偷偷的溜回自己的床上去了。我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珍珠粉倒是好東西,不過我現在可用不著。我正想著怎麼被淘汰,怎麼還會去妝扮。不過我還是對著婉容說了聲謝謝,她小心的點了點頭,接著沒有了聲息。第二天早上見面的時候,婉容見了我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就過去了,絲毫沒有再提珍珠的事情。我以為她是在顧及何宜芳,也就沒有再提。看著她們又是描眉又是化妝的,我也懶的看。昨天測試的時候,看見一個不大的林子,覺得倒是挺清淨的。便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九月的林子里只有幾叢菊花還開的正好,不過這里的花草也只有它我才叫的出名字來。正想著要不要偷偷的折一枝帶回去。忽然听到一聲的嘆息,我想著不定是誰也躲到這里來清淨了,還是不要踫上好。正打算離開,突然林子里頭出了聲音︰「姑娘可否折一枝菊花過來!」

我先是嚇了一跳,不過出于好奇,我還是折了花走了進去。里面放著一張桌子,一個穿著官袍的男子正對著一張白紙發呆。听見我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就伸出了一只手來︰「花!」

我「哦」了一聲,忙把菊花遞給了他。只見他用雙手將所有的花瓣揉到了一起,然後用他直接在紙上搓了起來。說也神奇,就他那麼胡亂的一弄,再用筆勾了幾下,畫紙上居然出現了一幅相當漂亮的菊花圖。我忍不住叫了聲︰「好!」

他這才回過神來,看了我身上的衣服和頭飾,忙的跪了下來︰「書林院畫師林青見過娘娘,不知道是娘娘,所以斗膽冒犯還望娘娘——」

「好了,林畫師!」我讓了他起來,覺得他態度有些過了,一個寶林罷了,那里還真就算的上娘娘了。

林青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像他的這種職業在宮里是個受氣的角色吧。原本一個長的還挺精神的男子,好端端的臉頰卻硬生生的給陷進去了一大塊。而且從他站起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拿正眼看過我。兩只手也在底下不停的揉搓。

半響,他才開口問︰‘娘娘怎麼到了這里?「

「怎麼?這里是不能來的嗎」我從書里知道皇宮里頭是有些禁忌的地方是去不得的,例如我曾經待過的殘月宮。

「不,下臣不是那個意思!」林青一直低著頭︰「娘娘不是應該在——」

「我出來透氣的!林畫師你呢?」我看著他桌案上的紙,突然間想到在古代的時候好像被選的妃子都要畫個像什麼的,也許我可以利用這一點。果然,林青說她在為下午的畫像做準備。我盯著林青的手問他︰「林畫師覺得我如何?」

林青的身子一震,忙再次的跪了下來︰‘娘娘當然是天生麗質,下臣一定會為娘娘畫出最好的一張畫像,哦,不!是最能表現娘娘美麗的畫像!」林青說著已經是一頭的冷汗了。

「可是我不想讓林畫師的技藝那麼的好!」我故意的加重了語氣,想來他是個聰明的人,一定能夠听的懂我在說什麼的。

「娘娘說的,下臣明白,只是這畫像——」

「放心,有那麼多娘娘等著伺候皇上呢!」我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一切就拜托林畫師你了!」

林青遲疑了半天,才應允了下來。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敢抬起頭來看我,眼中似乎有不小的震驚,但那絕對不是因為我的美麗!「

「林畫師這是怎麼了?」我問。

「沒——沒有什麼,只是娘娘——」林青遲疑著︰「只是下臣好象見過娘娘的這雙眼楮!」

「哦,是嗎?」。我笑著問,想著古代的知識分子搭訕的方式還真是不落俗套啊︰「在那里?」

「皇上的御書房里,一張畫像,卻只有一雙和娘娘很像的眼楮!」林青猶豫著把話說完。我的心里卻回憶起了初次進宮,那個被發送到殘月宮的晚上。那雙眼楮估計就是那個時候被他記下的吧。不過這也許是我自做多情的想法。那雙眼楮沒準又是那個受寵妃子的,當時畫了一半就被林青給看見了。不過,我的心里怎麼會這麼的不安呢。

匆匆的離開了林子,我再次的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要盡快的逃離這里!逃離這個詛咒一般的皇宮!

回去的時候,踫上婉容神色匆匆的跑過來。見了我,忙攔在我的前面,眼眶里眼淚只打著轉,哀淒淒的喚了一聲︰「藍姐姐——」

「這是怎麼了?」我詫異著,怎麼我才出去了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這院子里就又出了事情。

「藍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可是我解釋了,她們都不听啊——「婉容一通亂說,弄的我是更加的迷惑。使勁的晃了晃她的肩膀︰「婉容,說慢點,說清楚點!」

「藍姐姐,我——」婉容剛剛要開口,一群人就沖了過來,將我圍了中間。為首的正是何宜芳,不過此時的她沒有了往日里的狐媚樣,而是一臉楚楚可憐的用手捂著自己的臉。見了我,拿了了小瓶子直接的就丟了過來。我一看,正是昨夜里婉容送我的珍珠粉︰「你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何宜芳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你還敢問這是做什麼嗎?」。

我以為她一臉的紅是胭脂搽的多了,經她那麼一指,我這才看出來,那些紅色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出滿了小疹子。近了看,只讓人覺得恐怖。看著她身邊站著的宮女姑姑,我就全明白了。我這是要被人陷害了,而且就連她們接下來要唱什麼樣的戲碼我都猜的出來。冷冷的掃了一眼婉容,她的身子猛的往後面一退,臉色蒼白的搖著頭。我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倒是會裝啊你。

「袁寶林,你還有話要說嗎?」。姑姑問著話,卻暗暗的給身旁幾個身材強壯的宮女遞了眼色。

「沒什麼要說的了,這東西是我的,相必也是姑姑直接從我床上搜出來的吧!」我又看了婉容一眼,「這下你滿意了吧?」

「藍姐姐——」婉容看著就要跟姑姑下跪。我卻翻了白眼,看也不願意的再看她,果然是個有心計的女孩子,只可惜這戲演的太過于爛了。不過倒是也剩了我許多的工夫,用不著那個林青了。

我被那幾個強壯的宮女強行的拖到了一間靠角落里的黑屋子里頭,門外則是幸災樂禍的笑聲。我倒也沒有什麼,打量了下這間屋子,估計著以前也就是個放雜物的地方。找個了能坐的地方,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鋪著就坐了下去。即來之,則安之嘛。想著昨夜里沒有睡好,也許在這里倒是可以補上一個。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躺了過久,門居然被打開了。還是那個管事情的姑姑,她冷著眼楮看了我下,說︰「袁寶林,你的貴人到了!?

「貴人?」我遲疑著走到了門口,只見門口站著一群的人,五顏六色的宮裝只把這個小小的院子裝點的像是盛春。陽光底下,一只耀眼的金釵竟然晃的我眼暈。

「你是袁冰藍?」金釵的主人問。

「是!」我這才看清楚,金釵的主人一身華麗的衣飾,精致的鵝蛋臉上點綴著一雙烏黑如寶石一般的眼楮。高高的鼻子下面,是標準的菱型唇。一說話,嘴角就跟著劃出一抹淡淡的暖人心意的笑。「你是——」

「本宮是掬月宮的惠妃!」美女說著話,眼楮卻開在打量著我。看出我的疑惑,她又徐徐的開口︰「是皇上讓我來的!今日里選秀,皇上看了你的名字,便問起你這個人!底下的奴才們就將昨日里發生的事情一一的說了,皇上準了太醫去查,這才知道是冤枉了袁寶林你。瞧,這不叫了本宮來放你出去!」

「那,冰藍謝過惠妃娘娘你了!」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睡居然的就是一日,隱隱的覺得不正常,卻覺不出來那里別扭。好在選秀已經結束了,我想我是安全了吧。不過這娘娘也說了,皇上是看過了我的名字才讓底下的來查我,順便的查了這件事情。看來我要提前想辦法逃跑了。

「袁寶林在想什麼呢?」惠妃柔柔的問,「來人啊,給寶林妹妹換上一身新的衣裳。幾位妹妹還在我的宮里頭等著呢!」

「什麼?」我猛的一驚,惠妃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直到遠遠的看到了換了衣裝的熟人這才明白惠妃口中的妹妹是指誰。婉容如願的封了個正五品的才人,而一旁的何宜芳卻已經是個正四品的美人了。見了我倒都也沒有端什麼架子,一個個的迎了上來。

我迎面的一彎身︰「請兩位娘娘金安!」

「藍姐姐,還在生婉容的氣嗎?」。婉容依舊是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對啊,藍姐姐,是宜芳錯怪了姐姐!」何宜芳也伸過了手來挽我︰「宜芳自小的就對珍珠粉過敏,不小心的就錯用了。還望姐姐不要怪罪的好!」眼角的眸光看到何宜芳互換了一個眼色,看來這其中還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啊。

「不敢勞兩位娘娘的大架!」我不著痕跡的掙月兌開兩個人的親熱。心里想著這里頭的事情我還是越少摻和越好。

「這不就好了,以後大家就都是姐妹了!」惠妃娘娘走了上來,一手把著我,一手牽著何宜芳︰「都別站著了,還是都到里頭屋子里說話吧。我這里好久的也沒有這麼的熱鬧了,回頭我讓人煮了好茶來吃!」

「惠妃這里倒真是熱鬧啊,介不介意朕也來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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