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寒。浪客中文網舒虺璩」慕容桓重重地拍了拍名寒的肩膀,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曉彤再好,到底比不得名寒。
名寒咧嘴一笑,露出四顆潔白的牙齒,「王爺,你交待我的事都辦好了。」
「看到你變得比以前結實多了,我就知道了。」
名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呵呵笑道,「沒辦法,訓練……」
「我知道,」慕容桓急忙打斷名寒的話,接口道,「我只是很高興你回來了。」
「我已經听說了攝政王的事,莫非?」名寒疑惑地看著慕容桓。
「這次是萬無一失。」慕容桓臉上浮出自信的笑容。
慕容凜臉色陰沉地看著縮在角落里的宮女,盡力平聲問道,「你叫什麼?」
綠色衣裙的宮女怯怯地望了望慕容凜,又瞥了瞥一旁的暗影,小聲道,「奴婢春桃,是負責花草修剪的。」
「大前天下午,你是否曾看到過攝政王?」慕容凜說著身子不由向前傾了傾,一臉急切地盯著春桃,眼眸中有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寒氣。
春桃嚇得往後挪了挪,兩秒後稍微鎮定下來,顫聲道,「是,奴婢確實看到過王爺。」
說著,春桃偷偷地瞟了瞟慕容凜,見他正凝神傾听,不敢遲疑,接著道,「奴婢所住的宮殿是綠茵齋,與冷宮只隔著個荒園。在御花園忙完後,奴婢就準備回去歇一歇,哪知才走到綠茵齋,就看到王爺了。」
綠茵齋?慕容凜疑惑地看了下暗影,見他默然點頭,才轉而望向春桃,誘問,「他當時臉色如何,有什麼異樣?」
春桃仔細回想了下,低聲道,「奴婢也只看了兩眼,又離著一段距離,所以看得並不真切。當時王爺似乎目光有些專注,奴婢向王爺行禮,他也好像沒有听到,只一個勁地往冷宮方向走去。」
語畢,春桃再度忐忑地看了看慕容凜,眼眸中極力掩飾著慌亂,聲音低若蚊蚋,「皇上,听說王爺已經好了,可是真的?」
慕容凜頓時警覺起來,不動聲色地細細打量著春桃,頃刻訝異挑眉,冷聲詢問,「你怎麼這麼問?」
春桃忙匍匐在地,帶著幾分哭腔道,「宮里誰都知道王爺性子溫和,待我們這些奴才也是極好的。奴婢不想王爺他……」
「是嗎?」慕容凜嘴角勾起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中閃著狩獵者的目光。
「是。」春桃虛聲道。
「你放心,王爺的病確實已經好了。」慕容凜溫聲道。
春桃身子一顫,心猛地抽了抽,低下的臉滿是驚慌和害怕。
雖然看不到春桃的臉色,但慕容凜一向觀察入微,嗅覺又十分敏銳,他早已發現了春桃的怪異。
「听說你當時還听到一種很奇怪的笛聲?」慕容凜沉聲問。
「是……是嗎?」春桃唇齒打顫,聲音哆嗦得厲害。
「是不是難道你不知道?」慕容凜臉色猝冷,不大的聲音帶著天然的震懾力。
春桃戰戰兢兢地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奴婢只是一時害怕所以有些記不清了。」
難道她和王爺的事有關?此時此刻,暗影也發覺這個春桃有些不對勁。
慕容凜大袖一拂,斗氣狂亂地溢出,將春桃的頭生生地抬了起來。
「你在害怕什麼?」慕容凜目不轉楮地看著春桃,深邃的眸子噙著寒冷的潭水,冒著滲人的氣息。
春桃掙扎著,想要把頭低下來,卻怎麼都無法如願,見識到慕容凜的厲害後,她愈發恐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那話就像刺一般卡在她喉嚨間,怎麼都吐不出來,不上不下,憋得她呼吸困難,仿佛隨時會窒息而亡。
她嚇得一身冷汗,慕容凜逼視的眼光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但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記憶又將她深深地恐嚇住。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春桃不斷地跟自己說,半餉後她終于平伏不少,略一晃神後,她擠出幾滴眼淚,小聲道,「奴婢是怕王爺有什麼不測。」
「想不到你還這麼關心攝政王!」慕容凜嘴角懸起抹陰惻惻的冷笑,「那你現在想起來了沒有?到底有沒有听到笛聲?」
「听……听到了。」
「什麼樣的笛聲?」慕容凜緊緊追問。
春桃不自然地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眼光左右閃爍,「奴婢不懂音律,所以形容不出來,只知道那笛聲很好听,奴婢從未听過。」
說著,春桃語速忽而加快,「但是當時奴婢很累,所以沒有細听,就回殿內休息去了。」
好一個巧言令色的丫頭!慕容凜收回了斗氣,直覺告訴他春桃有所隱瞞,奈何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又不能嚴刑逼供。
能自由活動後,春桃馬上低下了頭,腦袋開始飛快運轉,心里同時暗暗慶幸。剛才差點說漏嘴,好險,好險!
沉思片刻,慕容凜忽然和顏悅色地道,「王爺快二十七歲了,至今還未娶妻。你又這麼關心她,長得也算清秀,等他大好後,朕就作主,讓他納你為妾,可好?」
春桃抬起頭,臉上帶著五分訝異,五分驚喜,失聲問道,「皇上說的是真的?」
慕容凜抿嘴一笑,「當然!」
太好了,這樣的話……春桃臉上的笑容還未肆意展開忽而想到什麼,又浮現出疑慮來,旋即她一臉惶恐地道,「奴婢不敢有這種妄想,王爺這般謫仙似的人物,又豈是奴婢這種卑賤的人能配得上的?」
真是嘴硬,不知她的嘴能否抗得住酷刑呢?慕容凜眉眼驟凝,正要發作時,外面響起太監的尖細的聲音,「皇上,引路大人求見。」
難道他查到了些什麼?慕容凜擺擺手,沖著暗影道,「把她帶下去,關好!不要讓任何人探視。」回頭等他得了空,定要好好審審她,叫她知道他的手段。
「是。」暗影一把架起春桃匆匆退下了。
「皇上……」引路正要跪下行禮,卻被慕容凜止住了。
「快說,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消息?」
引路面色嚴峻地點點頭,「查到一個叫春桃的宮女,我覺得她十分可疑。」
又是春桃?慕容凜急聲,「她怎麼可疑?」
「那丫頭負責打理花草,住在綠茵閣,生性活潑,但最近這今天卻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沉默寡言,和她同住一屋的宮女芳若說,她這幾日老實鬼鬼祟祟的,有時還喜歡自言自語,神神叨叨的。芳若問她,她卻什麼都不說。」
慕容凜眉頭緊蹙,心里暗暗思量,光憑這點恐怕不足以定春桃的罪名。
頓了頓,引路接著道,「王爺出事的那天下午,春桃本來在御花園修剪花草,到午時三刻,她卻忽然說肚子疼,想要請假回去休息,管事嬤嬤見她臉上確實慘白,就允了。我查了下,這個時辰和王爺出事的時辰前後差不多,所以……」
沉吟幾秒,慕容凜忽然問道,「春桃懂音律嗎?」
引路不知所雲地怔了怔,旋即點頭道,「春桃精通音律,尤其是擅長吹簫。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那個丫頭雖然聰明,但到底常在深宮內院,心思不夠縝密。見暗影徹查,所以慌了,害怕早晚會查到她身上來,所以她才故意編出那麼個故事,想蒙混過關,未免也太天真了!慕容凜暗暗地嗤笑了聲。
只是她到底是為誰服務的?慕容桓嗎?想到慕容桓,慕容凜的心不由狠狠地揪住。
「皇上?」引路錯愕地看著慕容凜,低聲喚道。
「你再去查一查,我要知道春桃最近見過的每一個人的名字和他們的底細。」慕容凜肅然道。
雖然有些難,不過應該有跡可循。引路頷首道,「是。」
這時,外面又傳來太監熟悉的聲音,「皇上,皇後娘娘派人來請陛下過去。」
難道是大哥的情況惡化了?慕容凜急忙起身,腿一發抖,踉蹌了幾下,幸好被引路扶住了。
稍稍鎮定了下,慕容凜按著幾乎快要跳出來的胸口,低聲道,「你先去吧。」
引路擔憂地看了慕容凜一眼,又見饕餮走了進來,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是不是?」慕容凜不敢回頭看饕餮的眼楮。
「是!」饕餮一臉欣喜地道。
慕容凜的心重重地往下墜了墜,身子往前一顫,一把扶在椅子上。
「胭脂找到了精通蠱術的人,那人已經在秋爽齋了。」
「什麼?」慕容凜急速轉身,眼楮瞪得大大的。
並不了解慕容凜內心所想,饕餮急聲催促道,「大哥,我們快過去吧,絲絲他們還等著呢!」
太好了,太好了!慕容凜長松了口氣,眼眶里面幾乎泛出激動的淚水。
「小如……」才到門口,慕容凜就心急火燎地喊道,旋風般往里沖。
「凜,」煙如絲拉過慕容凜,做個「噓」的動作,又指了指正在床頭幫伯隱診治的中年男人,小聲道,「他就是胭脂找來的人,叫劉學武,正宗的密宗一族。」
胭脂抿著嘴角,朝著慕容凜點了點頭,慕容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到床頭,劉學武約莫四十歲上下,四方寬臉,皮膚黝黑,一雙手卻格外地細長。
將伯隱身體四周的冰塊挪開後,劉學武一臉嚴肅地道,「熱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