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靜塵持了佛珠,念道。
**贊賞地看了半夏說道,「半夏不得無禮,放火燒庵此等是觸怒神靈的事休得再提。」
話雖是帶有斥責兩人的味道,可語氣卻明顯的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靜塵看著她眼里的贊賞,嘴角抽了下,扭頭對圓臉和長臉尼姑說道,「你們兩個退下,不得對兩位施主無禮。」
扭頭對**說道,「貧尼教徒無方,冒犯了還請施主見諒。」
「師太見外了。」**回道。
幾句話下來,就明白地告訴了自己,這里她安排了人手看著,不會出現什麼失火的情況,而剛才的話也明白地告訴了自己,放火這種事她自有她對付的方子。
自己重生來過之後,自己是不會在褻瀆神靈的,也罷,一開始說要在水月庵放火,自己本來不過是嚇唬嚇唬那小尼姑的,請靜塵出來面對而已。
「師太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朝靜塵走近了一步,說道,「不過,師太有沒有想到你如此一番苦心安排會給水月庵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多謝小施主為水月庵擔憂。」靜塵一笑。
**伸出右手手,伸展著五指,白女敕的手,手指縴細修長,指甲圓潤而富有光澤,在眼光的照耀下,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溫潤。
**瞅了瞅,抬起頭眨巴著大大的杏眼,天真地看向靜塵,問道,「師太,你說如果明後天我回了南州府,遇上了南州府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可怎麼說好?是說香油錢不夠呢?還是說其他的好?」
靜塵臉色一暗,看著眼前天真無邪的**,水汪汪的眼眸如一潭見不到底的深潭深水,這丫頭明顯告訴自己,這她一雙白女敕的小手受了傷,她就會讓南州府的各高門大戶的夫人小姐知道她在水月庵受的苦。
南州府城外的寺廟庵不多,卻也不止水月庵一家,卻香火一直甚是鼎盛,還不是水月庵深得高門大戶夫人和小姐的喜愛,每年來各高門大戶的夫人和小姐添的香油錢可不止一千兩千。
若,範家小姐回城添油加醋一宣揚?這不是要斷了水月庵的財路嗎?為了區區五百兩,自斷水月庵的財路?
靜塵看著**,心情甚是復雜,能想到這麼一出來應對自己的故意為難她的法子。這哪是九歲的小女孩?
**看著靜塵沉重的臉,決定再添一把火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靜塵的面前,踮起腳在她耳邊低低地耳語道,「城北,張秀才。」
說完這五個字,然後退了回去。
勾起唇,甚是平靜地看著靜塵。
「你,你,怎麼會?」靜塵一听如同耳邊一個驚雷,臉色霎時一白,驚恐地看著**,「你怎麼會,怎麼會……?」
**勾著唇角,一副天真無邪地望著她。
靜塵拽緊了佛珠,閉了下眼眸,道,「怠慢了各位小施主,還請見諒。」
「接下來幾日還得勞煩師太費心呢,」**帶著淡淡的笑,說道,「半夏,把送給師太的禮物呈上。」
半夏一听心里雖然有些不舍,卻還是眉眼彎彎地把手里的布袋雙手奉了上去。
靜塵看了兩人一眼,遲疑著。
「師太,這是小姐精心準備的,還請笑納。」半夏笑得很純良,把布包又往靜塵送了送。
「如此多謝小施主。」靜塵勉強笑著伸手接過,觸手冰涼而軟綿,靜塵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于是轉身把布包遞給了圓臉尼姑。
圓臉尼姑伸手接過,感覺冷冷的,在夏日的中午倒是有些涼爽的感覺,突然感到里面有東西蠕動了一下。
圓臉尼姑有些好奇,一低頭,吐著信子的蛇從並沒有扎的領口冒了出來。
「啊!。」當即嚇得一聲尖叫,臉色發白,往後一跳,把手里的布包如燙手山芋一般丟了開去。
布包一下丟到靜塵身上,滾落在靜塵的腳邊,兩條蛇沿著布包爬了出來,吐著信子就往靜塵的腳上爬去。
「啊!」靜塵驚悚一叫,突然又快速地用手掩去了尖叫聲,臉色如土,顫抖著,可雙腳又不敢動。
兩尼姑也不敢向前,驚恐地看著靜塵,哆嗦道,「師……父,怎麼辦……?」
聞言,靜塵反應了過來,大氣不敢出一口,抬頭哀求地看向**。
**卻笑眯眯地看著,一副天真無邪的神情。
見**如此,立時明白**此乃彼之道還施彼身報復昨晚自己故意讓人放蛇到他們院子的事。正午的太陽有些烈,靜塵只覺得如置身如冰窖,冷汗連連。
靜塵像是等了一生那麼長,可能是陽光太烈的緣故,蛇終于慢慢朝陰涼的地方爬去,靜塵一放松,軟綿綿地朝地上跌去,兩尼姑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靜塵也顧不得和**說一聲,讓兩弟子扶著回去了。
「小姐,你剛和她說了什麼,老尼姑嚇得臉都白了。」等靜塵幾人走了,半夏好奇問道。
**笑而不語。
「小姐,靜塵師太還會不會想出其他的法子刁難我們?」半夏則又擔憂問道。
「不會。」**輕聲說了一句,語氣甚是肯定。
昨日自己不過剛來,就故意刁難他們,自己輕松化解了,不想卻變本加厲又是放蛇又是劈柴,剛那麼一出,靜塵想必心下有計較,不會再出手了。
「誰?出來。」半夏突然往前走了兩步擋在**身前,眼楮警惕地看向四周。
**看向四周,除了地上堆放的木頭和木材外,就只有幾顆參天的大樹。樹影斑斕,偶爾能听見外面清脆的鳥鳴聲。
半夏鄒著眉,警覺地掃向四周,最終目光定在最遠的一顆大樹。
「小丫頭,功夫不錯,這麼快發現了我。」一個月白的身影,從那樹上一躍而下。
**微微仰頭看了下那棵樹,樹枝濃密,樹葉斑斕。想必他是一直在樹上,不過?**目測了一下距離,也難怪距離有點遠,而且她和半夏兩個來的時候,那兩尼姑就已在這了,一開始他們就有好幾個人一直在,看剛才他一躍而下的身手,如果他有心想要藏匿不想他們發現他,故意隱遁了氣息,以半夏的武功是難以發現的。
「你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藏匿在水月庵佛門境地?」半夏防備地看著他。
「小姑娘,不必緊張,小生只是爬山累了,找棵樹歇歇腳而已。」少年不慌不忙地解釋說道。
**朝他看去,十三四歲的年紀,膚色白皙如玉,眉如刀裁,一雙桃花眼如同氤氳著水霧的秋波一般水光灩瀲,鼻子高挺,薄薄的唇仿若上了上好的胭脂一般潤澤。烏密的頭發用一根藍色的發帶綁在發端,身著月牙白的袍子,腰系藍色腰帶。
簡單樸素的衣著卻難掩他通身高雅出塵的氣質,端的是仿佛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一膚白唇紅的翩翩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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