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老夫人等崔覲走了,讓心月復媽媽揮退了一眾人等,這才與心月復媽媽說道,「公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真的想毀約嗎」
臉色帶著一絲陰沉。
「老夫人,公主憐惜郡主也是應當的,肯定是想把郡主留在身邊。」心月復媽媽忙說道。
「嗯,公主以前就很疼愛芳菲那孩子。」威遠侯老夫人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說道。
默了片刻,繼續說道,「然而,我這老婆子說的話難道就不算數了嗎?這郡主進了我家的門,我自然會把她捧在手心里呵護著她,不會讓她受一分的委屈,我與她這多年的交情,公主這是信不過我啊!」
心月復媽媽沉了沉眼瞼,老夫人以前是與公主約好了,雖說郡主發生那麼大的事老夫人也沒有說要反口的話,但是這媽媽呆在威遠侯老夫人身邊那麼幾十年了,自然是會了解老夫人的心思的,不是不想反悔,而是對方是安陽公主,老夫人多少是忌憚的,這*郡主可是芳菲郡主唯一留下的血脈,是安陽公主捧在手里的人,這老夫人與公主有了口頭之約,那老夫人因為範家的事嫌棄明湖郡主,那也是沒好提。
而如今,掉個轉,如今威遠侯府的境況需要公主府的支持,如此,架在火上烤的威遠侯更想要通過*郡主抱住公主府這棵大樹。
媽媽想了會,擇了好听一點的話勸說道,「老夫人多心了,公主與老夫人交情匪淺,等公主養好了身體回來了,老夫人親自去探探公主的口風,不就知道了?」
「嗯,也只好如此了。」威遠侯老夫人點頭,「為了威遠侯府的傳承,為了這一家大小的的性命著想,我就只能舍了這張老臉去求公主。」這威遠侯府是不能在自己的手里給敗落了,到時候就把*那孩子當是菩薩供起來就是了。
「老夫人言重了,公主與老夫人是什麼樣的關系?」媽媽笑著說道,「只要老夫人真心疼愛郡主,公主自然是放心的,依老奴看啊,世子對郡主也甚是上心的,至于夫人。」
心月復媽媽微頓了下,說道,「夫人向來都是深明大義的,以前雖是有些不喜歡郡主,不過現在夫人也是同意這門親事的,老夫人盡管放心好了,會好的。」
「嗯。」威遠侯老夫人欣慰地點頭,然後又嘆了一聲說道,「侯爺常年不在家里,要帶兵鎮守在邊關,剩下我們幾個,老的老,少的少,真是難為啊,覲兒也有一個幫襯的兄弟。」
「等世子成了親,老夫人您不必如此操心了。」心月復媽媽說道。
「唉,養兒一百年常憂九十九。」威遠侯老夫人說道,「這哪能不操心呢,府里我兒他不在,媳婦與孫兒我怎麼能不操心啊。」
說完了想了下,說道,「回頭,你得空去一趟夫人那,親家小姐快要大婚了,她有空就回娘家看看。」
若公主真無意了,這寧國公與武安侯倒是可以幫上忙,如今都是綁在一起了,這威遠侯也關乎他們的利益,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那榮華富貴,當然都是會幫著威遠侯府的,更何況這還是嫡親的表親,這周氏可是出自武安侯府,是武安侯的親妹妹,周怡瑾嫡親的姑姑。
「是,老夫人。」心月復媽媽忙應道,「老奴回頭就去夫人那走一趟。」
知道了徐習徽去了莊子上的事,李皇後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吩咐了紅絲一番準備好了禮物,等安陽公主回來就送過去。
到了下午,天空就飄起了雨絲,綿綿細細的春雨,如牛毛一般,整個京城都籠罩在煙雨之中,浪漫而唯美。
春雨下三天後才停歇。
*站在廊上,眺望著遠處,遠處的山上氤氳著霧氣,綠樹青翠,霧氣縈繞著,如仙境一般美麗,經過春雨洗滌過的天空如洗過一般,湛藍湛藍的。
「下了一場雨,這景致倒是更加漂亮了。」徐習遠緩緩走了過來,立在*的旁邊,輕聲說道。
「嗯。」*點了點頭。
「這一場春雨後,這天氣可就是日漸暖和了。」徐習遠噙著笑,說道。「是啊,過幾日我們就得回去了。」*嘆了一聲,回去了就要面對很多的事情,還有自己與崔覲的仇還沒有清算。
這崔覲不管是真心想娶自己還是為了威遠侯,只管放馬過來,定然會不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心道。
「好一幅雨後田園圖。」徐習遠輕輕一笑,贊嘆說道。
*側首,展顏,「嗯,很美。」
「可有雅興下一盤?」徐習遠側首笑著看向*,說道。
*看著眼前的徐習遠,頭發用玉冠高高地束起,身著一襲天藍色的錦袍,袖口領口繡著祥雲,繡紋極為精致,眼神清澈,眸光流轉,臉上帶著淡笑,高雅如天邊最最為清淡的那一抹白雲。
「好。」*點頭,扭頭吩咐說道,「冰片,豆蔻你們兩個快些去準備一下。」
「是。」豆蔻,冰片笑呵呵地應了,轉身就忙去準備。
加上青楊,豆蔻與冰片很快就準備好了。
棋盤擺在了石桌之上,*與徐習遠對視了一眼,各自選了一色,*選的黑子,徐習遠則是選的白子。
*下子之前看了一眼徐習遠,說道,「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徐習遠溫潤的笑容如春風一邊柔和,目光清澈見底,*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心里劃過一句話,眼前的徐習遠姿容清雅,實在是無人能及。
徐習遠含笑看著*,容顏清麗,秀發如雲僅用了粉藍色的絲帶束住了發絲,鵝黃色的襦裙,柔軟的衣裙隨著風兒輕輕地飄動著,錦緞上的繡著繡了幾朵玉簪花,花瓣清新綻放著,風兒吹來,如鮮活的玉簪花落在錦緞上一般鮮活。
徐習遠點頭,「嗯。」
「那開始吧。」*點頭,把執在手心的黑子置放在了棋盤的中心。
莊子上的日子,簡單而愜意,不用步步為營,不用處處小心,徐習遠很喜歡這樣簡單快樂的日子。
兩人各執一子,每下一子看似隨意下的,但又是步步為營,每一步都是走得極妙。
豆蔻,冰片與青楊都安靜地站在*與徐習遠的身後,不時給兩人添上茶水。
「呵,我還在想*姐姐與六殿下去哪了呢,原來是躲在這里下棋呢。」夏姝笑眯眯地走了過來,說道。
「姝妹妹,你想不想來一盤?」*扭頭笑著說道。
「姐姐你別為難我了,這個走一步要想兩步的我弄不來。」夏姝笑道,「我就在這里看你們下好了。」
夏姝笑著站在了一旁,看了一會,覺得無趣,又不要出聲打擾*與徐習遠,于是就帶了香草去院子了摘花玩了。
院子盛開的花經過一番春雨的洗滌,甚是妖嬈。
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似乎都能聞到空氣中泥土的氣息。棋盤上黑白兩子緊緊想咬著,平分秋色。
*看著棋盤上的格局,執了一子在手心把玩著,抬眸看向對面的徐習遠。
笑容溫潤,眼神清澈如水,指間正是把玩著一顆白子,整個人散發著優雅的貴氣。
徐習遠抬頭迎向*的目光,眸光越發如水一般的溫柔。
徐習遠笑了笑,把手里的把玩的白子放置在了西北方向的地方,「承認。」
*看了眼,笑著把手里的黑子放入了棋盒之中,「承認。」
見兩人下完了,豆蔻與冰片忙收拾。
「風兄的棋藝不凡,想不到你的棋藝亦是如此精湛。」徐習遠墨瞳如秋水一般地落在*的身上,說道。
「呵呵,六殿下謬贊了。」*笑了笑,回了一句,「殿下棋藝也是個中高手,是你讓著我的。」
徐習遠搖了搖頭,看向*說道,「在我面前,你不用如此見外,只做你自己就好。」
*看著他,點了點頭,「好。」
徐習遠莞爾,扭頭眺望遠處的青山,「真希望就這麼一輩子。」
*扭頭,遠處,藍天,白雲,青山,*臉上泛起笑容。
過了一會,*才輕輕地說道,「過幾天就要回去了。」
「嗯。」徐習遠輕嘆了一口氣。
*扭頭,想著他拒婚的事,抿嘴一笑,「想來你,在京城肯定是名聲大噪了,嗯,應該不止是京城,應該是名動天下才對。」金鑾殿上抗旨拒婚,還當眾立下誓言,這恐怕是不少的閨秀,會對徐習遠動心了吧,容顏俊美清雅,又是皇子。
見著徐習遠臉上緩緩斂去的笑意,*看著他,正色說道,「韓姑娘是個不錯的女子,平原侯的實力也是不錯的,你可曾後悔?」即可得了美嬌娘,還能得到助力,一般人都不會拒絕的。
徐習遠扭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說道,「你上刑部狀告親生父親,自請出族,可曾後悔?」
「這不一樣。」*淡聲說道。
她與他們是上一世的仇,有殺母之仇。
*是不明白上一世,徐習遠他為何要在金鑾殿上公然拒婚。
他是不一樣的,怎麼能與自己的事相比?
「沒有不一樣的。」徐習遠笑著說道。
「想來表舅舅被你氣得不輕。」*說道。
徐習遠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沒事,過些日子就會消氣了。」
「*姐姐,六殿下下完了?」夏姝手里舀著幾支開得燦爛的芍藥,笑呵呵地朝兩人走了過來,問道。
身後的香草手里抱著一大束的花。
*扭頭見著她裙裾都濕了,忙說道,「你怎的這麼不小心,這裙子都弄濕了。」
夏姝吐了吐舌頭,「一時沒注意。」
「我先陪她回去了。」*轉頭與徐習遠說道。
「出來蠻久了,一起回去吧。」徐習遠點了點頭。
*伸出指頭點了一下夏姝的鼻子,說道,「小心著了涼。」
「*姐姐,六殿下,可要幫我保密,若是祖母知道了,定會說道我的。」夏姝皺著眉頭,苦著臉與*,徐習遠說道。
「你啊。」*笑著搖了搖頭。
徐習遠但笑不語。
「我就當你們答應了哦。」夏姝笑眯眯地說道。
三人一起笑著回房。
連下了幾天的雨,這一放晴,天氣就異常的晴朗,隱隱地還夾帶著初夏的氣息。
徐習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安陽公主的身體也調養好了。
安陽公主就吩咐人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四月二十,風和日麗,碧空萬里,在莊子上療養了好幾個月的安陽公主帶著*,夏姝,徐習遠三人一起回城。
京城
崔覲下了朝,上了馬車,吩咐了隨從一身,「去臨水樓。」
「是。」隨從應了一聲,吩咐了車夫,馬車緩緩朝江邊的茶樓臨水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