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安琪 第八章 邀請

作者 ︰ 霏玉

吳太原本擔心江墨炎要對安琪不利,懸心吊膽地過了好一陣子,誰知竟真是風平浪靜,也許江墨炎確實忙得顧不上她們這些小人物,她也就放下了心,依舊迎來送往,飛瓊書寓仍然熱鬧非凡。

天氣越來越炎熱,這一日午後,飛瓊書寓眾人用了午飯,各自回了自己的套間,吳太又吩咐廚房做一些綠豆湯與小點心,以備姑娘們歇了午覺起來用,吩咐停當回到自己的套間,又喚過丫頭玉蕊來,令她每日里將自己食用的燕窩依例添一份,悄悄地送到蘇安琪屋里去。玉蕊答應著剛下去不一刻,又來敲門道︰「吳太,有您的電話。」

吳太心想這大熱天的,晌午心兒里誰這麼有精神還找她,邊走邊問玉蕊︰「知道是誰嗎?」。玉蕊搖搖頭︰「不是咱們這里常來的客人,我听不出。」說話間已到了電話旁,吳太提起話筒剛說了個「喂」,對方就一板一眼地說道︰「請問是吳美蓁小姐嗎?」。

吳太听對方聲音陌生,應道︰「是我。請問你是哪位?」

那人咳嗽了一聲,說道︰「吳小姐,你好,我是京州駐防蔣玉增司令的管家。我們司令日前听得你們蘇安琪小姐的一口好昆曲。後日是我家小少爺百日,家里親戚們小聚,想請蘇小姐來獻唱一折。價錢吳小姐盡管開,只要蘇小姐來唱就行。」

這個蔣玉增,吳太知道,蔣家與江家是世交,蔣玉增比江墨炎只大六歲,倆人私交甚篤,如今她見蔣家指名道姓就要找蘇安琪,心里先顫了一下,于是婉言拒絕︰「安琪姑娘這幾日嗓子不舒服,前日吹了涼風,正咳嗽呢,唉,真是不巧,難得蔣司令這樣瞧得起她,究竟是個沒福的人」

蔣家的管家大約早料到吳太會拒絕,便換了一副聲氣,冷笑道︰「這位蘇姑娘病倒生的很是時候,我們蔣家請她她就病了,章司令請她,她怎麼就好好兒地唱了?看來我們蔣司令終是不及章司令面子大既然吳小姐不給這個面子,就不要怪我對我們司令如實以告了雖說我們司令不如章司令面子大,可如今我們家司令駐防京州,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你真要同我們司令對著干,只怕你飛瓊書寓還不夠分量,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吳太心中大怒,只是如今形勢比人強,只得好言好語回道︰「哎呀,管家莫氣,這樣吧,我現去問問我們姑娘的嗓子好一點了不曾,若是好一些了,必是叫她去的」

那管家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用麻煩了,後日傍晚我派車去接,蘇小姐若來便罷,若不來,你飛瓊書寓便準備關門大吉吧」說罷也不待吳太答話,「喀」的一聲就掛了。

吳太氣得發昏,想自己長到三十五歲,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便是江縉活著的時候,也不曾給自己這樣的氣受,蔣玉增早些年在自己跟前連話也說不上,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連蔣府的管家都能這樣頤指氣使地跟自己說話了

雖則氣得難過,但這件事自己窩火是毫無用處,如今蔣家有江墨炎撐腰,自己卻是毫無依憑,這口氣再難順,少不得也得自己努力咽下去。如今只得去與安琪商量,看看她是怎麼樣想法。蔣家把話說得這樣死,似是鐵了心要與她們為難,安琪若不去,書寓這許多人口的生活一時之間如何能安排妥當?若是去,她便是羊入虎口,吳太私心里是萬萬不願意。

她心里堵得慌,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坐臥不定,好容易捱到兩點半,听得樓上有了腳步聲,知道姑娘們都起來了,立時吩咐了玉蕊去廚房將燕窩都端進自己屋里,又命小丫頭蓮奴去請了安琪來屋里說話。

蓮奴去了不久,安琪便施施然走了來,進門見吳太正坐在圓桌前發呆,只得喚了一聲︰「蓁姨,你找我?」

吳太回過神來,忙說道︰「是,你坐。」

安琪在她旁邊坐下,吳太將桌上一個骨瓷粉彩木蘭盞推到她面前說道︰「來,從今日起,每日用一盞燕窩。」

安琪不知所以地看著吳太︰「這燕窩是蓁姨自己吃的,我若吃了豈不——」吳太不待她說完便打斷道︰「這是我的主意,你無需過問因由,讓你吃,你便吃。錢是我的,我愛怎麼使由得我,你只不要出去說就行。」

安琪只得依言吃了,吳太自己也將自己那盞燕窩吃起來,二人吃完拿帕子拭唇時,吳太慢慢說道︰「安琪,如今有一事,蓁姨只得委屈你了。」

安琪一愣,吳太不看她,繼續說道︰「方才京州駐防司令蔣玉增府上的管家打來電話,後日蔣司令的小公子百日,他府上要慶賀,想請你去唱曲兒。」

安琪听她這麼說,便知她擔心什麼︰「蓁姨,蔣司令請我去唱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書寓先生最先的初衷便是唱曲說傳奇。這算不上委屈的。」

吳太急道︰「你不知道,這個蔣玉增我也見過的,他從小兒同江墨炎好到恨不得穿一條褲子如今他的管家氣勢洶洶要你去唱曲兒,我實難相信這其中沒有江墨炎的主意」

安琪听她如此說,是把自己真當家里人的意思,心中一暖,淡淡笑道︰「蓁姨不必著急。不過是去唱個曲兒,難道還會扣下我不成?我自己循規蹈矩,加倍仔細就是。後日什麼時候?」

吳太見她聲氣是答應去唱曲兒了,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急︰「後日傍晚派車來接你。安琪,你還是再想想,若不去,我便去求章司令給求個情——」

安琪安撫地笑道︰「蓁姨,我要去的。你不必怕,我會小心的。絕不會觸怒蔣府的人。」更何況如果真是江墨炎的意思,章紫兆又怎麼求得來這個情。這個道理,吳太和她都心知肚明,她心知吳太是怕她有事,只得一味說些好話使吳太放寬心。

轉眼已到了約定之日,下午吳太問得安琪歇完了午覺,便親自端著一盞燕窩來到她房門口,見安琪正坐在鏡子前梳頭,丫頭茉莉在衣櫃前拿衣服給她挑,正拿了一件竹青色團花旗袍給她看,安琪看了一眼說道︰「太素了,人家小少爺的百日宴,要穿得喜氣一點。」

茉莉嘟著嘴說道︰「姑娘,剛才那件胭脂色的,你說太鬧了,秋香色的,你說太挑眼了,這件竹青的,又說太素了。我的好姑娘,到底哪件才好啊?」

安琪抿了抿嘴,垂眸看向涂了鮮紅蔻丹的指甲︰「算了,茉莉,你下去給我端點綠豆湯吧,我自己來挑。」

吳太見她如此,知她不安,心中更是不忍,叩了兩下門,走進去將燕窩放在桌子上,茉莉見狀靈巧地退了出去,返身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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