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夠解氣,沖他吼︰「紀岳,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惡劣!沈飛的寵物店是無辜的,你就算是看我不順眼,你不也……不也報復過我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小人?現在還輕描淡寫地跟我說什麼你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什麼,你那時候口口聲聲說的話難道就等同放屁?你這個混蛋!你這個無賴!你這個小人!」
她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
而他一動不動地微眯黑眸盯著她,那深沉的雙眸之中,復雜萬變,晦暗不明。
其實她心里隱約是沒有底的,畢竟這里是人家的地盤,她什麼都不管不顧跑來撒野,還潑了他一身的茶水不說,更是口不擇言地怒罵他,是個人大概都會怒氣沖天,更何況是一向驕傲的紀少!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給轟出去?
可是一想到他的惡劣行為,她哪里還會顧及到那些?
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氣,是真的很生氣,為什麼要欺騙她?她就是那樣被他耍弄著玩的?那樣大費周章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跟個傻子一樣被他玩的麼?
他的目的就是這樣的對麼?
一想到曾經兩個人有過的歡聲笑語都是帶著欺騙的味道,她的心就覺得冰涼,全身都冰涼。
他怎麼可以這樣?
紀岳的確是生氣的,從小到大,哪個人敢吃了豹子膽這樣拿起茶水就往自己的身上潑?有了第一次潑柳橙汁不說,現在更是直接沖到他的會議室潑了他一身的茶水!
這個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
他起身,也不顧自己身上的茶漬,只冷冷地瞪著她,半響,才從牙縫里擠出話,「尚無悠,你膽子倒是真的不小!想過後果沒?」
她將脖子一仰,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語氣更是凜然,「後果?你所謂的後果也就是封殺我,我還有什麼值得你去費心思,費人力、物力耍著玩的嗎?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那樣的商業街拆遷估計要花上很大的資金吧?哼,紀岳,你也不過如此嘛!」
她不再看他那已經是降至冰點的臉色一眼,轉身就打算離開,走了兩步又想到了什麼,腳步頓時,驀地轉過臉來看著他,開口道︰「我真是看錯你了!」
他卻是氣急反笑,只輕輕地開口︰「哦?原來你不是這樣看我的麼?」
她楞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有些心亂如麻起來,卻是有些負氣地罵道︰「無賴!」
他只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和頭發上的茶水,把茶葉從自己的衣領上拈下來,然後對她說︰「如果你覺得不夠解氣,你還可以再潑一杯,這個可是你的拿手好戲!」
她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她氣得全身都在抖,尤其是看到他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覺得再和他口舌交戰下去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她冷著臉,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離開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被她摔得「 啪」響。
而身後,站在原地絲毫未動的高大身影卻是緊繃的,俊臉在她轉身一瞬間已經是鐵青,牙床處甚至是有咯咯的聲響傳來。
他低低怒罵了一句,拳頭已經狠狠地朝著會議桌砸去。
「砰」一聲悶響,卻仿佛是重重敲在了自己的心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原本下沉的嘴角居然淺淺一勾,那鐵青陰沉的俊臉也漸漸有了一絲笑意……
其實她會這樣生氣,不問青紅皂白就沖過來質問自己,倒是他沒有想到的,只是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女人,如今主動踏入他的公司,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想到這些,他竟然毫不自知地暗自竊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