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煩亂的周溟帝,來到了鳳寰宮。
皇後帶著宮女們,急步迎了出來。連忙請安︰「臣妾恭迎皇上!」
宮女們早就匐伏于地。「皇上吉祥!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溟帝看了看四周,對宮女和太監們揮揮手︰「你們都下去,朕有要事跟皇後商量!」
「遵旨!」宮女們退下。
細心的皇後這時注意到了丈夫的愁眉不展,不禁關心的問道︰「皇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周溟帝嘆了口氣,背著手走來走去,沉吟不語。
皇後見狀,更為著急。「皇上,究竟什麼事?您倒是說呀!」
半響後,周溟帝站定了,像是苦思許久倏然有了答案,神色嚴肅地看向她,問道︰「皇後,你覺得芸熙怎麼樣?」
對于他突然其來的問題,皇後一愣,隨即溫和地笑了。「這孩子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聰明伶利、率真可愛,不但臣妾,宮里很多人都對她喜歡得不得了。不知皇上為何有此一問?」
周溟帝沉默了些許後,深吸口氣,終于鼓起勇氣道︰「那你說,她當皇貴妃怎麼樣?」
「嗄?!皇後愣了愣,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皇上你剛才……說了什麼?」
「朕說……想立芸熙為貴妃?」周溟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皇後這下完全听明白了,不禁面色一變,她怔怔地瞪著丈夫,一時不知該接什麼話?
「怎麼?你不贊成嗎?」。他有些緊張地問道。
皇後一向度量大,十分賢慧,就連每次的秀女選,她都非常積極參與,並替他選最優秀的嬪妃,這次應該也不會反對才是!
「這……皇上怎麼會突然有這個念頭?」皇後不可置信地驚呼著。難不成……「是因為那張相似的臉嗎?」。她只能想出這個原因。
周溟帝想了想,搖頭笑道︰「也不盡然是吧,在她身上,我找到了跟弈璃同樣的感覺,不過最重要的……」他頓了頓,看著妻子,神情變得嚴肅。「她如果不嫁給朕,就得遠嫁棲秋國了。」
「遠嫁棲秋國?為什麼?」皇後愣愣地重復,越听越糊涂。
周溟帝沒有回答她,眉頭緊皺得像是打了個死結。半響,他重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道出剛才在宣政殿,北辰皇要求覆行諾言的事。
皇後听得瞪大了眼楮,震驚無比的看著他。「皇上,這……這是真的嗎?」。她知道北辰皇一定會刁難他們,但卻沒想到,他的目的竟是芸熙,著實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千真萬確!」周溟帝愁容滿面的嘆道︰「說到底,是朕承諾在先,如果不答應,那真的是掃了棲秋國的顏面,他們就變得師出有名了,所以朕只能把芸熙變成皇妃,那麼我們就不算違約,理也站住了邊。」
「可是……皇上,像你剛才說的,北辰皇還是執意要娶芸熙呀!」皇後卻沒那麼樂觀。
「這大可放心,棲秋國的皇帝朕有所听聞,他不是好戰之人,如果不是有損害他國家尊嚴的事,是不會輕易開戰的。只要芸熙變了朕的妃子,那朕就不算違約了。」周溟帝輕輕一笑,對此倒是不太擔心。
正在專心商議的他們沒有注意到,此時門外一抹身影的接近,更沒有注意到在听見他們的對話之後,那抹身影震驚僵住。
皇後听後,更加面有難色,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
「怎麼了,皇後?」周溟帝奇怪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皇上,實不相瞞,芸熙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不能當貴妃!」皇後思量許久後,忍不住說了出來。
她知道皇上的心思,但是,卻不能不顧芸熙的心思吧?
周溟帝愣了一下,不由得蹙緊了眉。「這朕知道,但逸楓是要跟十公主成親,這是遲早的事。更何況,芸熙不是也已經放棄了嗎?」。他就是清楚這兩點,才作出這個決定的。
「呃……」皇後一時語塞,對呀,芸熙都已經放棄了……
「朕這樣做也是為了芸熙好,北辰皇的傳聞你也听過吧,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朕怎麼忍心讓芸熙給他,說不定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溟帝神色再變得凝重,這才是重要原因,北辰皇如此大費周章地要娶芸熙,絕不會因為喜歡她那麼簡單。
皇後想了下,也不禁點點頭。「皇上說得對,北辰皇這樣做似乎有點不尋常!」
「所以朕才寧願違約也不答應他的要求,」他已經失去弈璃了,不能冒險失去芸熙。
「那麼,皇上是娶定芸熙了?」皇後凝眸看向他問道。
「娶是娶,但朕也不會不顧芸熙的意願!」周溟帝微微一笑,眸中有著濃濃的疼惜和戀慕。「就當是一個權宜之計,等事情一過,如果她不喜歡朕,那就還她自由吧!」
「皇上,你……」皇後驚愣住了,她沒想到皇上竟是這樣決定的。忍不住,她感動地握住他的手道︰「謝謝你,皇上!」
原本她還在為芸熙的將來擔憂,現在完全放心了。
「可是朕還是擔心,北辰皇不會善罷甘休啊,如果真發生戰爭……」
周溟帝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青青驀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
「夏姑娘,你怎麼站在這兒,不進去的?」
一听見這個聲音,周溟帝和皇後怔了怔,不由得回過頭,果然就見夏芸熙站在大廳門外。
「芸熙丫頭,你……听見了?」
夏芸熙原本是應了蕭逸鍚之約,跟他一起出宮郊游的,為了怕皇後掛心,便特來告知一聲,沒想到卻意外听見了周溟帝和皇後的對話……
「朕這樣做也是為了芸熙好,北辰皇的傳聞你也听過吧,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朕怎麼忍心讓芸熙給他,說不定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朕還是擔心,北辰皇不會善罷甘休啊,如果真發生戰爭……」
這幾話炸雷一樣,震得她心頭大顫,傻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現在經皇後這麼一問,才反應過來。